【原创非首发】计划生鱼的实习日记（真实故事改编）吐血自荐！

lesenhower

实习日记之——一个搞笑的病人（part1）

计划生鱼

四月初二 星期一 麻麻雨转晴 有血光 忌远行

   这天我值班，一整天都没收急诊病人，直到深夜11点。
我正在看一本《葫芦娃大战变形金刚》，千里眼对惊破天大喝一声“呔，哪里逃！”令我心潮澎湃，忽听门外传来一阵尖叫。
   我不情愿的放下心爱的图书，走了出去，便看见了这个浑身是血的病人。二十来岁，赤裸着上身，如果不是鼻子已经被砍成两半还是蛮帅。我和值班医生立刻将他送入治疗室，并用最快的速度和最大的力量为他加压包扎。
   现在具体的描述一下该人的伤势：伤口不多，只有一刀，从右眉内侧经过鼻梁至左鼻唇沟，皮开肉绽，鼻骨断裂，鼻腔暴露，红色液体汩汩的流。（我这才知道他赤裸上身不是因为自信身材绝佳，而是衣服全被湿透了。）这样的场面我还是头一回看见，不免心惊肉跳。路上他走过的地方，都是一点点的血渍，给人以不真实的感觉。
   在包扎伤口的时候病人开始说话了。
   他是德阳人，却自始至终讲着普通话——如你所料——绝对标准的川普。
   从他口中我得知，他刚满20岁，在一家私营咖啡厅工作，今晚去一个地方宵夜，谁知刚进去便莫名其妙的被人砍了一刀——是不是真的莫名其妙，当然只有他自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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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刚才提到，在包扎伤口的时候病人开始说话，此后他可能是害怕再没有机会说话了，就一直说个不停，直到3个小时后他被硫喷妥钠麻醉了全身。
   当我兀自为他的伤势胆寒时，他（以他的德阳牌川普）问道：“医身，我是不是真英雄？”
我吓了一跳，不知该作何回答。绷带缠了一半，他又问：“医身，是不是马上就可以出院？”我暗忖你娃活不活得过今晚都还难说，竟然就想着出院？绷带裹好了，他自言自语的说：“裹得象个木乃伊。”仍然没忘了问我：“医身，难看不难看。”当我给予了肯定的答复后，他叹了口气：“遭了，这下找不到女朋友了。”
   由于他伤势严重，我们迅速将他转移到手术室。解开绷带后，住院总看了一眼伤口，命令马上行全麻手术。
   于是让我暂时用手将伤口的纱布压住防止再出血，住院总出去找他的亲属签手术同意书。
   送他来的是他一位同事，小伙子倒耿直，听说要签字，二话没说就接过钢笔。在写下自己名字的四分之一秒钟前，他大咧咧的问了句：“没什么关系吧。”“也没太大关系，”住院总阴恻恻的说，“只是如果他死在手术台上，家属来闹事问谁同意他手术的，你从人群里站出来拍拍自己的胸脯就成了。”那家伙手抖了一下，终于还是把笔放下了。
   这一刻，友情在与私利的对决中又一次落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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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我们陷入了一个困境：病人已经来了，而且已经进手术室了，我们不能将他撵走；也不能说请你到别的医院去（扫大街的都知道全西南这所医院最好）；但没人签手术同意书，这个手术是万万不敢做的，有血的教训在前头；不做他就只有等死，这似乎也是不妥的……
   更不妥的还在于我。我现在已经骑虎难下，必须压着他的伤口直到有人签了同意书或者他断了气，而无论哪种情况看来都不会在短时间内发生。我只好两手轮番按压，压着压着右手不行了，要罢工，我就教育它说：“以前凡有好玩的都让你去，现在出点力就叽叽歪歪。”它于是不好意思的噤声了；后来左手又闹了起来，我就狠批它：“人家右手哪回出力不比你多，偏没怨言，觉悟怎就忒低？”它也羞愧着继续苦干。
   它们一共工作了2小时34分28秒，在此期间我们医德崇高的大夫们一直在寻找着肯在那张白纸上写下自己姓名的人。让他的同事给老板打电话，可老板没接，又找了几个负责人，都不肯来。所以资本主义就是可恶，要是在国营企业，怎么都还有个工会主席跑不掉。
后来总算从他嘴里问到了家里的电话，打到他家再问到成都有个他的什么二姨父三姑婆之类的亲戚，最后终于把这位我一直未见到的重要人物请了来。
   在上述过程中，大夫们都去忙了，手术室就我跟他俩人。我不能离开，因为我肩负双重使命：一是压住伤口防止出血，二是陪他聊天。
   开始我是被动的，也即是他问三句我答两句。后来我突然省悟到这与电视上的情节类似：某人失血过多，随时可能睡过去，一旦睡着，便再也醒不来，所以必须不停的跟他说话，最好让他想一些诸如哥德巴赫猜想之类的有深度的问题。明白了这项工作的重要性，也就感到了自己的伟大，同时为了分散酸软的两手的注意力，我也开始主动问他问题。
   如你所知，后来他的远房亲戚终于赶到，又耗费了半个小时的踌躇终于签了字，于是这位病人也就活了下来。而下面则是在他生死未卜的两个多小时里我们的一部分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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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问我治好后会不会毁容，我说不会，只是脸正中与中线成35度角将会有一道疤，另外鼻子会歪。
   他说惨了，以后真找不着女朋友了。我问他你现在还没女朋友么，这话的真实含义是你现在还是处男么，因为我想他如果带着童子之身离开人世未免有些遗憾。他笑了笑说，本来快有了，可现在肯定吹了。
   我说你是德阳人怎么老说普通话，他说医身你不晓得，咖啡厅要求我们必须说普通话。
我觉得他似乎以说普通话为荣，可能心里认为讲普通话的人比讲四川话的人要“高一点点”。
但他的川普实在太难听了，更可怕的是他居然还问我他的普通话说得怎样。当然，虽说我一向坚持实事求是，但想到这是个快死了的人，而且普通话比我还不如，终于昧着良心说了句“还可以。”
他说咖啡厅还教他们说英语，样子很自豪。开始我不大相信，但后来他向我证实了这点，因为在我们用胃管吸出他肚里的发臭的固液混合物时，尽管戴了口罩仍被熏得直皱眉头，他却忙不迭的念叨着“贝尔（beer）、贝尔……”。
   后来他安静了片刻，然后又问我，医身，你说我的鼻子治好后会往哪边偏，我暗骂操你还有心情管这些，嘴里说瘢痕主要在右边，收缩后肯定鼻子往右偏，他说我不信，我觉得要向左偏，我们打赌，赌一顿饭。这不懂科学的sb肯定输了，不过他后来伤一好就逃走了没兑现。
   之后他又安静了，忽然他迷迷糊糊的又象对我，又象自言自语的说：“我快不行了……不要告诉我妈妈……”竟然还是用的川普！
我那时有一点点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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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esenhower

自己顶一次

coollamb

顶一下。就是觉得你的主题思想不是很突出，还有些黑色的荒诞元素在里面。

螃蟹带壳吃

你为啥难受？

为小伙子的川普？

还是为难闻的味道？

还是为他的淳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