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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书札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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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11-28 20:05:06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惧 内

 

唐朝房玄龄素有惧内之称,连皇上赐妾亦不敢受,似有损堂堂大唐宰相的形象。其妻宁喝“毒酒”也决不同意丈夫纳妾,给人的感觉近乎河东吼。近读《情史》,彻底改变了我对他们的看法,对他们忠贞不渝的爱情颇有几分肃然起敬。现把《情史》中两段短文皆录之于下:

卢夫人

卢夫人,房玄龄妻也。玄龄微时,病且死,曰:“吾病革,君年少,不可 寡居,善事后人。”卢泣,入帷中,剔一目示玄龄,明无他念。玄龄愈,礼之终身。

太宗将赐公美人,屡辞不受。帝令皇后召夫人,告以“媵妾之流,今有常制。且司空年暮,帝欲有所优诏”之意。夫人执意不回。帝乃令谓之曰:“若宁不妒而生,宁妒而死!”乃遗酌卮酒与之,曰:“若然,可饮此鸩。”然实非鸩也。夫人一举便尽,无所留难。帝曰:“我尚畏见,何况玄龄!”

 

天性懦弱的房玄龄惧内,性格刚烈威猛的大将军戚继光也惧内;前者出于对剔目之情的真情回报,后者出于对失子之痛的妻子的深刻歉意。

戚继光治军严明,他的唯一的儿子在一次战斗中因回头看一看,戚将军便以触犯军法,把他杀了。他的妻子虽然不反对丈夫严肃军纪,但内心却留下了无穷创痛,对丈夫的爱也就格外“严格”了。对于戚将军的惧内,《情史》中亦有十分精彩的记载,辑录如下:

戚大将军妾

公每入幕,目无旁瞩。或教以置妾别业者,果匿数姬,生三子。夫人每握刀突至其地,绝无影响。。盖于曲房通别室,其扉墙砖,巧于合缝,见墙不见扉,惟公独入之耳。久之,以一子托言某孝廉子,丐为继嗣,即令孝廉处以西席,夫人大安之。一日念无子,涕出。有小妮子发前事,夫人大怒,纳兵往攻之,而一卒不令出,恐有泄者。孝廉急属一卒逾重墙报公。公召诸将问计,或曰:“愿以死迎敌。”或曰:“早避之便。”公曰:“皆非也。”乃自袒跣,跪迎夫人。诸姬披发席藁,各抱其子请死,而请以子尝刃。夫人令抱起,皆送还家,曰:“首祸是老奴。”令杖之。公即伏受,杖数十,门外将卒喊声大举,乃已。

将士无法接受,戚将军却甘愿受罚,非如此不足以对夫人深表自责和歉疚。凡惧内者,总有窝囊委琐的感觉;然房公惧内惧得深切,戚公惧内惧得正大。而卢夫人和戚夫人的形象也决非恣肆和蛮横。倒是觉得能有卢夫人这样的妻子,做丈夫惧她一惧又有何不可呢?至于那些一阔心就变,工资基本不动,老婆基本不用的老奴,真该戚夫人这样的女人来杖他五十。

 

怀旧

人有时候爱怀旧,老年人尤其这样。刘邦的父亲做了太上皇以后,锦衣玉食,雕梁画栋的生活过腻了,竟然怀念起未发迹时的一帮穷乡邻。倘若一般人,想想也就罢了。刘邦却真的让老爷子的旧梦成真了。《西京杂记》就有这样的一段记载:

“太上皇居深宫,以生平所好,皆贩徒少年,酤酒、卖饼、斗鸡蹴踘之辈,今皆无此,故怏怏不乐。高祖乃作新丰,移旧乡里,命匠人胡宽悉仿其衢巷门闾,士女老幼相携路首,各认其门而入。放牛羊鸡犬于通途,亦各识其家。上皇大悦。”

刘邦所为,仅为取悦太上皇,满足他的怀旧情结。如今各地修造老街,恢复名号老店,经营传统特色产品,也正是利用了人们的怀旧心理,来开发第三产业。可见,社会不管怎样发展、进步,地方特色,传统风俗,名胜古迹永远不会失去其魅力的。

 

坑儒

坑儒之事其端肇於求仙之无效,侯、庐之亡去。详见《史纪.秦始皇本纪》。近读张岱《夜航船》有“坑儒谷”一则文字,别有新意,兹录如下:

坑儒谷,在临潼。秦始皇密令冬月种瓜于骊山谷中,温处皆熟。诏博士诸生说之。前后七百人,言人人殊,则皆使往视,因伏机陷之,后人号“坑儒谷”

此说之新,有如下几点:一,坑儒之事乃阴谋,决非阳谋。“密令冬月种瓜”已准备给诸生一个突然袭击;“冬月种瓜皆熟”此因地温宜于瓜的生长,这本不难解释,但却让“博士诸生说之”于前,“皆使往视”于后,七百人“言人人殊”势所必然;“因伏机陷之”则谋杀无疑。二,坑儒七百人,非四百六十馀人。若此坑儒非史迁所述之坑儒,则暴君坑儒之“壮举”又该更书一笔。又此为野史,一定程度上颇能反映民意。坑儒的目的虽未言及,但所述手段之阴毒足见秦始皇在老百姓的心目中是一个多么阴险歹毒的家伙。

 

舞马

盛唐气象,自是与众不同,不说华物天宝,人杰地灵,就是动物也格外聪颖灵巧。马,历来以驰骋疆场,勇猛迅捷为胜。唐朝之马却又别具风华。有一种马不但能听懂音乐,且能随曲起舞,时人称之“舞马”。在《明皇杂录》有如下记载:

玄宗尝命教舞马,四百蹄各为左右,分为部,目为某家宠,某家骄。时塞外亦有善马来贡者,上俾之教习,无不曲尽其妙。因命衣以文绣,络以金银,饰其鬃鬣,间杂珠玉,其曲谓之“倾杯乐”者数十回,奋首鼓尾,纵横应节。又施三层板床,乘马而上,旋转如飞。或命壮士举一榻,马舞于榻上,乐工数人立左右前后,皆衣淡黄衫,文玉带,必求少年而姿貌美秀者。每千秋节,命舞于勤政楼下。

如今在音乐之都的新年音乐会上亦曾见过外国舞马,比之唐朝舞马能舞之于壮士手中的榻上,似略逊一筹。可惜吾辈今日已见不到唐朝舞马的风姿神韵了。个中原因,说来令人感叹嘘唏。请读下面一段文字:

其后上既幸蜀,舞马亦散在人间。禄山常观其舞而心爱之,自是因以数匹置于范阳。其后转为田承嗣所得,不之知也,杂之战马,置之外栈。忽一日,军中享士,乐作,马舞不能已。厮养皆谓其为妖,拥篲以击之。马谓其舞不中节,抑扬顿挫,犹存故态。厩吏遽以马怪白承嗣,命箠之甚酷。马舞甚整,而鞭挞愈加,竟有毙于枥下。时人亦有知其舞马者,惧暴而终不敢言。(《明皇杂录》P45)

唐朝舞马聪明之极,又敬业之至,竟死于无知者之鞭下,这正是用得着一句俗语:聪明反被聪明误。而中国此后再无舞马,其原因竟是无知所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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