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佛教授这样上课(下)

sddz

哈佛教授这样上课


　　（接10月12日上期，上期介绍了西方的案例教学方法，本文作者现在北京外国
语大学应用英语学院英语国防商务专业任教）

　　实际上，虽说学生对这种教学方式的感觉是全新的，开始时对那些概念也是一
知半解，更不用说做这一切都要用英语来进行。而现在，大多数同学已经非常透彻
地理解了这一问题。他们论及了所有相关的主要观点，比如在第一个案例中，给还
是不给那个工厂贷款以扩大再生产；在第二个案例中，是继续还是拒绝为公司的流
动资本贷款。

　　他们实际所理解的远比他们自己估计的要多得多，做决策时他们的论据也比他
们自己所相信的程度要坚实得多。但是，并没有一个现成的样板由一个所谓全能的
教授用来衡量学生们的决策，这就像在现实的商界不存在一个神人可以去讨教一样。
在这门课程的后期，在我“冷酷”地拒绝告诉他们应该怎么做长达几个月后，他们
开始理解了这一点。他们争论时已带有明显增强了的自信心，并且非常正确地使用
诸如每股收益、债权比率、流动资产、价格收益率、金融风险等术语。

　　为什么这种不由教师演讲而是以无秩序的同学间的讨论———与传统的中国教
法完全相悖的方式，对于中国学生如同对于美国、法国、荷兰的青年一样，也是基
本成功的呢？

　　我认为原因之一是那些源于生活的案例以一种特定的方式自动地激励我们；无
论国籍如何，我们都对其基本事实进行思考。这并不是说来自不同文化的人不以不
同的方式来思考，或不以不同的假设来运作。但他们的决策将不会那么不同，因为
我们理解基本的人类状况时的思路是相似的。

　　而另一个原因，我认为———这在很大程度上是我作为局外人的一种解释———
特别与中国人有关并且牵涉到他们自身的思辨能力。对于西方人来说，中国人对传
统的忠诚以及对习惯做法的执着似乎是不够灵活的一种体现。在外国人的心目中，
这一点的典型代表就是书面汉语以及要学好它所需要的令人难以置信的严密的规矩。
但是，我也注意到，实际上，中国人的推理具有很大的灵活性，有很强的能力适应
新事物。具有讽刺意味的是，我认为这一特点实际上恰恰也是由书面汉语体现出来
的，这与它凝炼的特性（如成语、古文）以及可通过相邻的字来猜意思的相关逻辑
有关。这一特点更普遍地表现在中国人抽象思维的天分和著名的数学能力方面。我
的中国学生在运用数学公式来解释其观点时比美国学生用得多。

　　我认为，这一潜在的思辨灵活性给了中国人可观的能力来理解构思不熟悉的事
物。原国际商务专业负责人王俊木梁先生用了一个很小的，但我觉得是很有说服力
的例子来解释这一点：为了给Windows软件造一个中国词，人们在窗（Windows）前
面加了一个“视”字，用来表达通过一个窗口来看新天地的感觉。如此一种被外国
人误认为是僵化的语言却被运用得如此有洞察力，造出了一个比英文原词更有意义
更有启示的词。

　　我并非是在声明中国使用案例法教授商务课程已经很完美了，我的学生在课堂
上还常常很腼腆，不愿意发言，这当然有损于整个教学过程。他们常常以令人难以
置信的、令人感动的刻苦来代替主动地由自己把问题想透彻，因此就全然不得要领。
一些中国人自己也开始抨击这种根深蒂固的习惯，正如北外应用英语学院的领导朱
唯芳先生所说：“让我们跳出中国人被认为只会模仿的境地吧！”这也又一次表明
了中国人能灵活地适应现实世界。

　　考虑到这样一个事实：市场经济的基本要求之一就是经理们不能畏惧在变换莫
测的条件下做决定。中国人也就必须培养勇敢的，具有创造力、洞察力的经理。在
西方，采用案例研究是西方现今教授决策的最普遍的方法之一，从我的个人观察来
看，中国人也完全有能力在教育中采用这种方法。对此，除了其他高校表现出兴趣
之外，我的北外同事也以极大的热情准备将这种方法介绍到他们的课堂上，这些确
实加强了我的信念，因此我相信，有充分理由对中国的教育持乐观态度，它将变得
能面对正在进行的中国经济改革所隐含的种种挑战。

　　Douglas　Coulter（美）

　　In　fact,　although　the　students　are　completely　new　at　this　
and　at　first　only　half-understand　the　concepts,　to　say　　
nothing　of　the　difficulty　of　doing　all　of　this　in　English,　
by　far　the　majority　of　them　have　understood　the　problem　
extremely　well.　　They　cover　all　the　major　arguments　　
regarding,　in　the　first　example,　whether　or　not　to　grant　the　
loan　for　the　factory　expansion,　or,　in　the　second,　to　renew　
or　refuse　the　credit　for　working　capital.?

　　They　understand　a　lot　more　than　they　think　they　do,　and　
they　have　much　sounder　reasons　for　deciding　what　they　would　
do　than　they　believe,　but　there　is　no　template　laid　down　by　
a　supposedly　all-knowing　professor　to　measure　their　decisions　
against.?Just　as　in　the　real　world　of　business,　there　is　no　
oracle　to　consult.　　By　the　end　of　the　course,　after　I?ve　
stonily　refused　for　several　months　to　tell　them　what　they　
should　do,　they　begin　to　realize　this.?They　debate　with　
notably　greater　confidence　and　employ　with　complete　　
correctness　such　terms　as　earnings　per　share,　debt-equity　　
ratio,　liquidity,　price-earnings　ratio,　and　financial　risk.
Why　would　an　approach　that　is　not　a　lecture　but　instead　a　
disorderly　discussion　among　students,　and　which　departs　so　
radically　from　traditional　Chinese　teaching　practices,　seem　to　
work　essentially　just　as　well　with　Chinese　students　as　it　
does　with　young　people　from　America,　France　or　the　Netherlands?


　　One　reason,　I　believe　is　that　situations　taken　from　real　
life　automatically　stir　us　in　a　special　way;　we　all　react　　
to　the　basic　circumstances　regardless　of　our　nationalities.　　
This　is　not　to　say　that　people　from　different　cultures　won't　
react　differently　or　don't　operate　from　different　assumptions.　　
But　their　decisions　won't　be　that　different,　because　we　
understand　the　basic　human　situation　similarly.?

　　Another　reason,　I　believe　-　and　this　is　very　much　my　
outsider's　interpretation　-　is　particularly　related　to　the　
Chinese　and　concerns　their　own　intellectual　ability.?Chinese　
loyalty　to　tradition　and　attachment　to　customary　practice　can　
to　Westerners　seem　a　sign　of　inflexibility.?This　is　perhaps　
best　represented　in　the　foreigner's　mind　by　the　Chinese　
written　language　and　the　incredible,　meticulous　discipline　
required　to　learn　it.?I　have　observed,　however,　that　Chinese　
reasoning　in　practice　has　great　flexibility　and　a　strong　
capacity　to　adapt　to　new　situations.?Ironically,　I　believe　
this　facility　is　actually　illustrated　precisely　by　the　written　
language　and　is　related　to　its　condensed　character　and　the　
associative　logic　used　to　draw　meaning　from　juxtaposed　
characters.?This　is　the　same　facility　that　shows　itself　more　
generally　in　the　Chinese　gift　for　abstraction　and　renowned　
ability　in　mathematics.?My　Chinese　students　employ　　
mathematical　formulas　to　explain　themselves　more　often　than　
American　students　do.?

　　This　underlying　intellectual　flexibility,　I　believe,　gives　
the　Chinese　a　considerable　ability　to　understand　and　
conceptualize　unfamiliar　situations.?The　head　of　Beiwai?s　
International　Business　Department,　Wan　Cuifeng,　illustrated　　
this　to　me　with　a　small　but,　I　believe,　telling　example:　　
To　coin　a　Chinese　term　for　the　Windows　software　program,　
people　used　the　character　chuang　（window）　but　prefixed　it　
with　shi　（to　look）　to　convey　a　sense　of　looking　through　a　
window　out　onto　a　new　universe.?Thus　a　language　that　
foreigners　mistakenly　think　of　as　rigid　was　employed　
insightfully　to　create　a　term　more　expressive　and　suggestive　
than　the　English　original.?

　　I　am　not　asserting　that　the　use　of　the　case-study　method　
to　teach　business　works　perfectly　in　China.　　My　students　
often　seem　very　shy　and　loath　to　speak　in　class,　which　of　
course　undermines　the　whole　exercise.　　They　often　substitute　
incredible　and　touching　diligence　for　trying　to　think　through　
a　problem　on　their　own,　thereby　missing　the　whole　point.　　
But　some　Chinese　themselves　deprecate　these　ingrained　habits;　
as　Zhu　Weifang,　the　head　of　Beiwai's　English　Communications　
Department,　said:　　“Let's　get　awayfrom　having　the　Chinese　
always　known　just　for　copying　things.“?This　again　reveals　　
the　Chinese　flexibly　adapting　to　reality.?

　　Given　the　fact　that　one　of　the　fundamental　requirements　　
in　a　market　economy　is　managers　unafraid　to　make　decisions　
amid　uncertainty,　the　Chinese　will　have　to　train　bold,　
creative　and　insightful　managers　as　well.　　The　use　of　case　
studies　is　now　one　of　the　most　common　methods　in　the　West　
for　teaching　decision-making,　and　the　Chinese　are,　I　would　
have　to　say　from　my　own　observation,　perfectly　capable　of　
adopting　the　method　in　their　education.　　The　enthusiasm　with　
which　my　other　Beiwai　colleagues　are　trying　to　introduce　it　
into　their　classrooms,　as　well　as　the　interest　expressed　by　
other　institutions,　has　only　deepened　my　conviction.?Thus　I　
believe　there　is　every　reason　to　be　optimistic　that　Chinese　
education　will　evolve　to　meet　the　challenges　implicit　in　the　
ongoing　reform　of　China's　econom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