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帖:一个是朱裳,另一个也是朱裳
一个是朱裳,另一个也是朱裳文/菩鲁
屋外有两棵树
一棵是槐树
另一棵也是槐树
桌上有两盘菜
一盘是腊猪大肠
另一盘也是腊猪大肠
眼睛里两个姑娘
一个是朱裳
另一个也是朱裳
如果对面有两个姑娘,哪个是眼前的朱裳,哪个是心上的朱裳?如果人不能两次踏入同一条河流,那么到底正在长大,正在爱的少年是爱朱裳的秋水,还是站在岸上的那一个?——那一个似乎什么都没有做,只是带着一颗慈悲的心,一边讲述,一边观望,爱的时候既惊天动地又不露声色。我甚至会偷偷想,这个怀着“不肯说、不能说、说了就不是了”的爱,观望着自己的秋水,是不是就是坐在电脑前平静敲打键盘的冯唐。
懵懂的成长,初次的爱情,得到与失去,这一切纠缠着我的思绪。他的叙述带给人一连串的震撼,这份情感让我们感觉如此熟悉。每个人都有过那样的一个年纪,虽然不同的时间,不同的地点,发生着不同的故事,唯一的共同点就是成长,竹子拔节是成长、藤蔓盘绕是成长、乳房膨胀是成长、胡须钻出也是成长。他不是古代的情痴,有着美丽黑发的国民党女特务、邻居的大车二车会摸走他的“鸡毛信”,美丽的小翠膨胀的乳房娇巧的腰身会让他燃烧起无法控制的欲望。朱裳的头发黑而且长,散发着干净的芳香;朱裳的腰身娇小乳房膨胀,可这一切都和他无关,与他的爱无关,这个男孩的成长带着一股固执一种倔强——朱裳是他的爱,可因为这爱开始在十八岁,开始在他无法解释生命的年纪,他爱的朱裳,既是眼前的姑娘,又不是眼前的姑娘。
秋水在冯唐的叙述中小心翼翼又刻骨铭心地初恋着,这个聪明的男孩子,因为他爱自己,爱自己“爱着那个姑娘”的感觉,这份初爱如此纯净完美,以至于他只好沉默,把自己的爱埋在心底,像蚕吐丝一样把自己的内心紧包密裹,越是想念她,就越不肯说出口,越是深爱,就越是装作无所谓。他的爱于是成了默默注视她背影的一束目光,成了被她发丝拂过心跳如鼓却刻意平静的脸庞,这种爱并不因为他一天天的成长而改变,也不因为他“知了人事”而变得“现实”,即使她成为他触手可及的姑娘,即使她给他一万个机会,他还是会一如既往,只把她放在心里,而不是床上……
冯唐笔下的时间,即不是过去,也不是当下,而是一种超然于时间之外的冷静,一种超越了以善与恶为指标、所谓道德的美。他笔下精彩的故事、幽默的语言、甚至故意带一点油滑假装轻松的语调所透出他无懈可击的聪明,都只是这种情感、这种领悟的缀饰,我不是说他的聪明不好,这种聪明本身就超越了许多同类的写作者,但是和他对时间的完美把握相比,这种聪明显得有一点累赘,仿佛用黄金镶嵌了美玉。
但是,无论用什么镶嵌,美玉终究还是美玉,没有什么比完美更完美,除了,在十八岁的时候,给你一个朱裳。
天使的眼泪
页: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