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ao87 发表于 2017-7-23 15:19:41

【你我他,话六一】再见 我曾经的童年

本帖最后由 hao87 于 2017-7-23 15:36 编辑

                                                       再见 我曾经的童年

我的童年是在村里度过的,即便以后回城上学,每到寒暑假父母都会甩包袱一样把你送回来。所以小时我对城市的印象是模糊的,而对家乡的怀念,就像它身旁静静的小河,那怕时间淤塞、干涸了,在记忆的河床下,依然留有我成长的足迹。

   大家都有在河里浑水摸鱼的经历,而草窠里、石板下可不都是鱼,也有一些奇怪的东西。那次,我正猫腰在草窠里摸鱼,就觉得手里一下子攥着个软乎乎、疙疙瘩瘩、滑了吧唧的东西在挣扎逃生。指尖传来感觉那一刻,脑袋嗡一声,头皮发炸,汗毛直立,忍不住打了个激灵,连鸡皮疙瘩都变大了。赶忙直起腰一瞅,手里一只颜色土黄肥壮,满身大疙瘩的蛤蟆,在拼命蹬腿扭动着白肚皮,两只不服气的小眼睛狠狠盯着我。一阵反胃恶心袭来,甩手把它丢出老远,身子一软,跪在河沿儿,双手拄地,不停干呕起来,那种从里到外的恶心,无以言表。从那后,我再也没下河摸过鱼了,每次看到蛤蟆,都恨不得上去踹两脚。

我们那山上有座近七十米高的花岗岩水泥塔,塔顶有个一米多宽的环形平台,四周是整块花岗岩栏板与石垛连起来的围栏。忘了哪次春游到了这里,当时的情景是:为了不让女同学耻笑,我的身体正靠着平台出口旁的塔壁,努力平衡着因恐高而发软的双腿。左前,一小个子女同学,探着身子向塔下瞧着什么。右前,老师和三个女同学依次扶着石垛照相。轮到小个子女同学,她可能觉着其他人造型没个性,不刺激,就按着石垛,抬起臀部,双脚一蹦,坐在了巴掌宽的栏板上,就像我们小时候蹦炕沿那样,还扭了几下屁股,直到身子摆正,举双手摆造型,此时,我真怕风大把她吹走了。

我当时的表情应该是一万个不服,但是,没卵用,身子开始往下出溜,双掌赶紧撑住塔壁,要不真跪了。如今,女汉子同学的名字记不清了,只剩那轻轻一蹦,就像电影慢镜头一样,至今历历在目。

    去亲戚家玩,也不能白吃白喝,偶尔也要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比如放几天牛。故事发生在一个岔路口,还是那一人一牛,还是那条回家的路,只是牛无故亢奋起来,先是抬头哞了两声,紧接着蹿蹦跳跃开始了即兴表演。我吓得惊慌失措,双手拖拉扯拽,努力想使它冷静下来,无奈手里绳子噌噌往出窜,手心火辣辣的疼,只能撒手,要不非吐鲁皮不可。我一边呲牙咧嘴甩着手,一边四下张望找人帮忙。忽见岔路那头,有位老伯牵着头漂亮的小黄牛,姗姗而来。这头,傻牛有些紧张了,舞姿笨拙杂乱。

眼瞅着走近了,目送着走远了,只是瞄了两眼,小黄牛昂着头,脚步没有任何迟疑,留下傻牛痴痴的背影,一动不动。我趁机边收绳子边骂它,傻牛没理我,低着头,迈着沉重的步子往家走。冷静下来,才发现手心肿胀,痛感加剧。越走越气,抬手给了傻牛两鞭,没反应,我怒了,又是狠狠两鞭子,只见牛尾巴突然绷紧,尾巴根儿翘起,牛突然立在那里不动了。我不知道危险来临,嘴里继续嘟囔着,当走到牛后腿侧时,就觉着眼前一晃,多了个大牛脑袋,牛眼瞪得溜圆,眼白都露出来,带着血丝,鼻孔大张喷着粗气,嘴唇哆嗦着,嘴角挂着白沫。我一下就定在原地,半张着嘴,想喊,声音都吓没了,阵阵恐惧的寒意从冰凉的身体深处往外冒。我们就这样对视着,僵持着,时间仿佛静止了。我从没这么仔细看过牛眼,哇,牛睫毛好长耶。

也许感觉到了我的无助示弱,也许牛善良的本性复苏,也许牛的法制观念比较强,牛眼睛里的煞气暗淡了,大睫毛忽闪了一下,从鼻孔里重重喷出一股怨气,扬起下巴蔑视着瞅了我一眼,甩了甩头,自顾自走了。我还在原地僵着,直到牵绳拽了我一个趔趄,我才踉跄着跟在牛后面回家了。

再见,记忆的容颜,岁月的背影,曾经的童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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