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乐大典》本方志研究·自序
《永乐大典》(以下简称《大典》)成书于明永乐六年(1408),是我国最大的一部类书,是中国古代文化成果之宝库,共收录宋元以前的重要古籍七八千种,辑成22877卷,约3.7亿字,装成11095册,“凡书契以来经史子集百家之书,至于天文、地志、阴阳、医卜、僧道、技艺之言,备辑为一书,毋厌浩繁” 。它以《洪武正韵》为纲,“用韵以统字,用字以系事”的方法,每一单字下详注音韵训释,备录篆、隶、楷、草各种字体,依次将天文、地理、人事、名物等史籍或篇章,随类收录。《大典》编成之后由于卷帙浩繁,没有刻板,只是在嘉靖年间录副本一部。明末,正本不知所踪。至乾隆年间,副本也佚失2422卷。后由于朝廷官吏的窃取,八国联军的焚掠,《大典》散佚甚巨,至清末仅存64册。据不完全统计,存世的《大典》约有800余卷,不足全书的4%。中华书局根据历年从国内外征集到的730卷(包括复制件),于1959年至1960年影印出版。1986年重新影印出版,精装成十册,内容增至797卷。2003年,上海辞书出版社又影印了现藏于美、日、爱尔兰等国的17卷,其中16卷是首次公之于世,另外1卷过去虽已收入,但有缺页,这次觅得全帙而重新收入。3次合计,《大典》残存本的影印本增至813卷。《大典》保存了我国宋元以前大量文献资料,其中征引地方志达1000余种。而宋元以前的古籍到万历年间“已仅有十分之一” 。许多方志久佚于世,部分内容赖《大典》得以流布。有清一代,学者们仅从《大典》中辑出10种志乘,现存8种。此后,赵万里等学者对《大典》中的个别方志进行辑佚。20世纪30年代开始,著名古方志专家张国淦先生对《大典》中的方志作了全面的辑佚,并撰成《永乐大典方志辑本》(以下简称《辑本》)一书,后经杜春和先生整理,2006年由北京燕山出版社出版。近年来,马蓉,陈抗等学者据中华书局《大典》残卷影印本及其他海外典藏辑出了900种方志,包括总志7种,方志893种,撰成《永乐大典方志辑佚》(以下简称《辑佚》)一书,在2004年由中华书局出版。《辑佚》一书成书较晚,所见到的《大典》残卷较张先生大概多出100多卷,因此内容比较齐全,有些内容为张先生《辑本》所未收。
张先生的《辑本》与马蓉等五位先生点校的《辑佚》,均是辑佚《大典》残卷中的方志佚文,但二者并不雷同。二者间最大的区别在于《辑佚》仅辑录、标点、编排《大典》中所征引的方志佚文,不考订年代,不判别异同。而张先生的《辑本》则是辑佚、考订并重,除了辑录、编排方志佚文外,还以“案语”的形式对所辑录的每种方志的编纂情况进行了考证,按照朝代和省份予以归类划分。相比较而言,《辑本》更有深度,学术性更强,对于方志学研究更具参考价值 。
总的来看,张先生以“案语”的形式,对《大典》中诸志书的编纂时代进行了研究,其结论大多正确或基本正确,但“按语”比较简短,证据不充分,有的志书编纂时代的判断失之宽泛,也有少量判断错误。而由于客观条件限制,张先生未能辑出的志书,其编纂时代则需要作进一步的探究。此外,《辑本》与《辑佚》对其中方志的编修源流、类目、所引无作者与无出处诗文的来源等诸多方面缺乏研究。 方志乃一方古今总览,包罗万象,举凡一地历史沿革、山川形胜、行政建制、人物传记、武备兵防、经济物产、风俗民情、宗教信仰、异闻逸事等莫不备载,其中多有为正史或他书所未记者,颇具参考价值,章学诚称之为“一方全史” 。因此,将散存在《大典》中的湖南古代方志佚文发掘整理出来,对研究湖南地区明永乐之前的历史、地理、经济、文化、社会生活、风土人情等,均有重要的参考价值。对湖南地区新方志的纂修,地方史的研究亦可提供一些难得的史料。另《大典》本佚志中一些历史人物、事件、诗文为他书所未载,可以补充史乘、文集,具有珍贵的文献价值。关于一地的历史沿革,如《大典》所引《衡州府图经志•杂记》对“衡州”这一地名的历史变迁作了细致的考辨,理清了衡州行政建制的历史脉络。有关山川形胜的资料较丰富,如《大典》所引《长沙府志》对长沙府境内的“岭”、“岩”、“湖”记载十分详尽。有关荒政仓廪的资料保存不少,如《大典》所引《长沙府渌江志》、《浏阳县志》、《攸县志》、《湘潭志》、《都梁志》、《长沙府湘阴县古罗志》、《前桂阳府桂阳志》等志书记载较详。关于《大典》可以补充史乘、文集,如《浏阳县志》所引高斯得《浏阳县平粜仓记》为传世的高斯得文集所未载,《茶陵州志》所引刘将孙《茶陵州谭氏孚善仓记》为传世刘将孙的文集所未收,《衡州府图经志》中较完备的地方官员宦绩、科举概况为他书所未备,这些均可以补充有关史乘。 陈缜撰《改建学外门记》
学设重门,所以严限域,壮观瞻,使学者所居邃然,不与事物交际,专意诗书,益自贵重。其出入乎其间,经历乎其外者又如此。为国家教育之地,俊造所聚,礼义由出,敛躬肃容,怀敬慕而毋敢慢,则其于规模制度,有不可得而庳陋亦明矣。
武冈自移新学四十七载,外门凡三易,其始居学之左偏东向,临谯门之路,与中门相距不能数步。绍兴丁丑,太守建安刘公韫始易之梁溪而南,与旧址夹溪相望为门,教官旧亦居溪南,临衢道。绍兴壬午,朝廷省教官,有言于郡,敞其宇为贾区,可以获僦利者。自是群小鳞集,而学者昕夕往来出其傍,甚以为病。淳熙乙未,旴江王公垂始逐去其已甚者,撤屋取道南出,立门于外。然向之僦居者尚杂处其中,檐卑巷隘,与民庐莫辨。
今太守四明林公祖洽下车,观览徘徊,叹曰:“都梁密迩蛮徼,自昔为控扼用武之地,今儒者日众,数十年来,夷人向化,闻其豪右有买经教子者,岂非文德渐摩之効。兹郡庠序,视他郡为当经意,而门闾若此,何以示劝?且昔人创学,必择形胜,揆阴阳以山川之秀。今层峦迭巇直耸其前,若与吾相周旋揖逊者,而为门乃与之参差不偶,加以颓垣败甍为之蔽障,是狐裘反衣之也。”于是始议改创。又踰年而昔之杂处者皆它徙,遂尽得教官故居之地,东西三十步,南北三之,平夷径直,隙其则之十步,横植三门,归其余地于门内。自外而望,其势闳以深;由内而观,其气舒以达。山益奇,水益清,野绿天碧,心目夷旷。直学校之伟观,可以移气体,澡精神,摅幽发粹而畅之乎事业者也。
门自始作逮成,邦人父老日夕来观,欢喜感叹,诸生合言于缜曰:“请志其事,无以忘公德。”缜谓公之可志者,不止乎此。昔鲁僖公修泮宫,诗人颂之,其序曰:“颂僖公能修泮宫也。”今考其诗,凡轮奂之美不与焉。所言者载色载笑,不以势自居也;顺彼长道,不以贤自处也。而又敬明其德,以身先之,岂非所谓修泮宫者,不独既其文邪?今公之为政,其律身甚严,其治民甚恕,其于学者礼以宝客,而诲其子弟,月上所校之艺,寸长必表。每因斋宿之次,循视几席,对酒谈经,和气充袭,使学者仰不知郡侯之尊,俯不知布衣之贱,而惟知道之贵。于以作成,不其两尽欤?诸生诚不忘公之德,其坚忠孝之心,究圣贤之学,毋轻儇败类,毋堕窳废业,毋出见纷华而悦,毋使过吾门而不敢局顾,如唐人所云,兹其为报,不已称乎?诸生咸曰:“唯。”遂次而录之,以告后人。
淳熙十二年,岁次乙巳六月,军学教授陈缜记。(册二,卷三五二五,九真,页二○一四下) 近来国家图书馆出版社又出版了好几卷藏于海外图书馆的稀见《永乐大典》,有普林斯顿大学东亚图书馆和哈佛燕京图书馆藏,无奈价格都是好几千,不知为何定价如此高昂。只能等图书馆购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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