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阴在左,我们在右
一H是我的闺蜜,虽然旁人眼里待人接物总是冷若冰霜的她与多少有点疯疯癫癫的我太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但我们确实好到无话不说。
高中的时候,在繁重的课业压力下我们仍保持至少每周一次的通信频率。每次拿到那个贴着八毛钱邮票的两毛钱信封,我们都能猜到里面是洋洋洒洒的好几大页。H跟我说她总是生活在大段大段空白的沉默里,而我上蹿下跳飞檐走壁活跃在学校的每个角落,看似没心没肺实则空虚,于是我在每个晚自习的时候趴在堆满书本的课桌上给H写一些无病呻吟的文字。我刚进大学的时候,H已经南下打工。晚上的时候她站在路边的公共电话亭给我打电话,一毛钱一分钟的长途通话让我们聊得很尽兴。当说到我与班上一个男同学之间有一些似有若无的情愫在涌动而我们都同意恋情明朗前的暧昧是整个恋爱阶段最幸福的时刻时,彼时尚还青葱的我躲在被子里吃吃的笑了起来,握在手心里的诺基亚手机与我的脸颊一样发着烫。后来网络聊天被最大效益的利用了,有段时间我登Q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开有H在的那个分组,看她是不是在线。从早餐吃的是鸡蛋饼还是馒头到以后要嫁个什么样的人,我们无所不聊。
大学毕业后,我提着行李箱一个人挤上了南下的火车,H却又回到了家乡。后来H遇到了她生命里的那个男人,并且很快开始谈婚论嫁。当爱情最开始的甜蜜逐渐被生活的琐碎磨平而露出它原本狰狞的面目,H跟我的话题由以前不着四六的风花雪月变成了柴米油盐。她开始抱怨开始急躁,不再是我心里那个特立独行。有棱有角的H。而是一个更生活化更真实的H,我却怅然若失。而初出象牙塔的我也被这复杂的现实弄得头昏脑涨,我的鸵鸟本性展漏无疑。有一次,我遇到了一些不开心的事,急于想向H倾诉,我刚开口她却说你不要说了,我自己已经够烦了。我悻悻,关掉了对话框。我怀念曾经聊得酣畅淋漓的我们,于是我绞尽脑汁想出一些话题,譬如天气譬如我新买的裙子,但是每次两三句话以后就被我们以哦,嗯或者干脆是沉默结束。
而现在,我开始习惯隐身。很多时候我点开H所在的分组,看着她亮着的头像,想说点什么,却又无言以对,只好默默的关掉。
二
D曾是我的蓝颜知己,或者说是铁哥们。我们曾有连续通话两小时直到手机没电自动关机的记录,有一次,我在电话很矫情的说我想要个娃娃,几天后我就收到了D从部队里给我寄来的一个熊,D说那是他能在商店里找到的最大的一个娃娃。也许男女间没有纯友情的这句话是真理,D有一次曾含糊的问过我是否愿意跟他交往,可是彼时我正在恋爱中。但这并没有影响我跟D的友谊,我们有贯穿整个青春期的无邪情谊。后来D恋爱了,他所有的标签都被打上了恋爱这两个字,我有一次看见D在空间传的他跟女朋友的照片,我评论说:多好一姑娘,怎么就看上这男的了,毁了!我摸着我赤城火热的红心向毛主席保证,这句话没有半分醋意,更没有半点敌意,因为D在我心里是没有性别的。而且比这更过分的玩笑在我跟D之间经常是顺手拈来,,每次都是以哈哈收场。可是评论被却很严肃的回复了:我是真心爱她的,请你不要再这么说了。我很尴尬,说你应该知道,我是开玩笑的,以后不会了。再后来很长时间我都没有跟D联络,有一天我突然发现空间里很久没有D的动态了,我点击D的空间却被拒之门外,我没有多想,以为恋爱中的人都是这样,不管是D出于对女朋友的保护主义还是D女朋友出于对他的占有欲。就这样,D一直在我QQ好友里,亮着,不说话。过了两年,与同学聊起D,听说他也开始谈婚论嫁了。我说是不是恋爱中的人都这样,一旦陷入爱河就会自动对周围的人开启屏蔽模式,我连D的空间都进不去了。同学说不会啊,D的空间我是一直可以进去的。我愕然,迅速在好友列表里找到D,点击他的空间,访问受限的几个字深深的触痛了我,我这才如梦初醒。我知道,我永远失去D这个朋友了。
大学的时候,D曾借我一百块钱急用,后来我要还,D却佯装生气死活不肯。这个人情债我一直记得,我想在D跟他女朋友结婚的时候去喝他们的喜酒,顺便把这份债和这份情一起还给D,了此一桩心愿。 但是我多想到时候是D亲口告诉我他的喜讯。
我曾想删掉D的QQ,思虑再三还是没有。因为在我心里,D一直是我的朋友,以前是,现在也是。我心无芥蒂,坦坦荡荡;我想D也是这么想的,不然他早就把我删了。就让我这么想吧。
张爱玲说, 于千万人之中遇到你所要遇到的人,于千万年之中,时间的无涯的荒野中,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刚巧赶上了,那也没有别的话好说,唯有轻轻的问一声:“噢,你也在这里吗?”然后,我们被时间的洪流推着往前走,义无反顾,没有选择;我们被世俗牵着鼻子走,懵懵懂懂,没有退路;曾经相识相知的那些人,被这纷扰的红尘冲得七零八落。我们再也找不到最初的那个自己,我再也不到最初的你们。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 既然简单的自己总是被复杂的世界搞得满是疑惑,那么,倒不如停下来想想,再走出去,让自己的眼界更宽广些,思想更深邃些,然后,回首一望,可能会发觉。。。
【下次请用大点的字体】
页: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