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冬至日
又是一年冬至日]今天是冬至,我照例是要回父母那儿吃的。自从和父母分开住后,除了月节回去一起吃顿饭外,平时就难得回去一次。下午4点多,父亲就打来电话,叫我早些过去,说已开始祭祖了。
我们这儿,每逢什么月节,多要祭祖的。我家的祭祖,祖母在世时,都是由她主持的。祭祖时,得把桌子顺时针转一方,然后每一方都放两双筷子、两只酒盅,把酒盅倒满酒。祖母很仔细。她把千张、冥钱甚至一些纸制的衣服什么的,一堆堆分好,每分一堆,嘴里总是低低地念叨什么。我常站在旁边,仔细听时,才听到什么“新川阿介,今日家里做冬至,请你来吃”,什么“新雄阿介,今日冬至,天气已冷,烧几件衣服,你来收”……我记得总共有七堆,都是我未曾见过的长辈,听说有溺海的,有幼年夭折的。祖母对未能享天年的或意外去世的或贫穷的,总特别照顾,会多放些冥钱或纸衣什么的在他们的那堆上。分完,就点上火。那些千张冥钱烧到最后,差不多剩下一堆带火星的灰时,常会有几片似遇上小型龙卷风,盘旋而起,久久不落。祖母便解释说,那是祖宗们来收取了。祭祖结束,再把桌子逆时针转回一方,收掉筷子,把酒倒回酒瓶,把凉了的菜热一下,全家便可围在一起吃冬至了。
祖母去世后,这祭祖就由父亲负责了。父亲也许不清楚有哪些长辈,也许是为了图省事,烧千张冥钱时,便不再分堆,而是拿了口锅,把那些千张什么的统统放入里面一块烧。只是烧纸钱时,父亲也和祖母一样,嘴里低低地念叨些什么。我对这一套兴趣早没,父亲烧时,便走到别处去了。父亲偶尔会伤感地说,待我们走了,恐怕就再也没人来烧了。那时,我的那套信仰就有些动摇起来。
这些年,每次要做月节,为了让我们能早些回来,母亲总早早地把菜烧好,父亲则早早地祭完祖。祭祖的场面,我也就很难遇上了。
今天下午没事,本来接到电话后就可以回去的,可又想搭弟弟的车,一拖再拖,就5点多了。想起两老忙忙碌碌了一天,自己却只为吃而回去一趟,心里便隐隐有些不安。
回到那住了二十多年的家,很亲切。母亲正坐在灶前烧火热菜,父亲忙着把热好的菜端到桌上,把凉菜放到锅里热。那场景,仿佛二十年来都是这样,也似乎略有不一样。二十多年前,坐在灶前的,不会是母亲,要么是我,要么就是弟弟,或者是两个姐姐。那时冬至,天气冷得很,早下过几场雪了。灶堂里的火可以取暖,灶前便成了我们姐弟几个争抢的地方。火烤得我们全身暖洋洋,脸红红的。那时,这也是一种幸福。
弟弟说他中午没吃,饿极了,不管菜是凉的还是热的,拿起筷子就吃了起来。
等菜热好了,我拿了张麦饼包了起来。和往常的月节一样,母亲也准备了麦饼和锡饼。我们都说这次的麦饼做得比以前的好。母亲说是早上很早时邻居帮着做的。说着说着,母亲便提起今天这邻居家的一条狗不知吃了什么死了。母亲说时很惋惜,父亲也很惋惜。他们都说这狗和其他两条狗常帮他们看家,有什么陌生人来时,一条跑过来狂叫,另外两条也跟着叫。我记起上次来时,是有这么条狗绕着我叫,不让我进院的,没想到这次来时,它死了。
吃完,等母亲收拾好,一家人坐下又聊了个把小时。我们要走时,父亲照例又送我们出来。路上,父亲又提起那条狗。父亲说,那条狗死了,门前有些冷清,往常门口一有动静,它就会跑过来叫。我问,那另外两条呢?父亲说不知道。我又问起他加工资的事。父亲应付着说加了。
坐上车后,回头见父亲还站在路旁。看着父亲略显老态的身影,我忽然意识到父亲再次提起狗的原因,顿时心伤起来。
小时候,每到冬至,总要吃冬至圆,吃了冬至圆,大人便说,我们又长了一岁。如今,过冬至,冬至圆不大吃了,但我还是会添上一岁的。[/color] 现在人们的亲情越来越淡化,难道这是社会发展的必然?也许吧。其实多是人是很恋情的,但是进化似乎真的容不下她。年轻时间似乎觉得没有什么,可是这对空巢老人可能就是最痛不过的,我和父母住在一个城市,而且不远,但有时也隐隐能感觉到她的存在与孤独,所以,楼主,还是像歌中唱的那样,有空常回家看看好。 发现楼主比俺早来园地一个月欸......
楼主是南方的朋友,俺们北方过冬至都吃水饺,芊芊都发了饺子。 好浓的亲情,好浓的乡亲。冬至对于我来说印象并没有那么深刻,就是一年二十四个节气中的一个,没有什么特别。印象最深的莫过于快到冬至时节,家里开始杀猪,常记得家里要请几个乡亲帮着杀猪,从早上忙到晚上,我们小孩最期待的就是猪的膀胱,我们那叫“猪水泡”,这东西可以拿来当气球耍,破了可以用来当鼓膜。现在想起来还是有无穷的乐趣。等到了晚上的时候妈妈就做一顿新鲜猪肉做的,“猪肉吨酸菜”那味道绝美,那是世界上最好吃的东西了。现在在也吃不到那么好吃的猪肉了! 引用第1楼一千零一夜_1于2012-12-24 08:51发表的 :
现在人们的亲情越来越淡化,难道这是社会发展的必然?也许吧。其实多是人是很恋情的,但是进化似乎真的容不下她。年轻时间似乎觉得没有什么,可是这对空巢老人可能就是最痛不过的,我和父母住在一个城市,而且不远,但有时也隐隐能感觉到她的存在与孤独,所以,楼主,还是像歌中唱的那样,有空常回家看看好。
F]4]谢谢版主提醒。
小时候,以为大人生来就是大的,而且会一直这样大下去。外公会一直是这么壮实的,祖母也会一直拄着拐杖,用那双小脚走下去。只有自己会长大。后来才觉悟到,人会慢慢老去的,会慢慢离去的。
年轻的时候,玩得忘记了别人;中年的时候,顾孩子,顾家,顾工作,顾不上顾父母。有时,会在偶尔的出神中担心那些正在老去的人,有一天会离去。 引用第2楼emppp于2012-12-24 16:21发表的 :
发现楼主比俺早来园地一个月欸......
楼主是南方的朋友,俺们北方过冬至都吃水饺,芊芊都发了饺子。
虽然比emppp兄早了一个月,但和兄相比,我在园地里,混得是相当悲惨了。
我是南方的,但这样过冬至,在南方也应该不多的。 引用第3楼mfj1981于2012-12-24 16:28发表的 :
好浓的亲情,好浓的乡亲。冬至对于我来说印象并没有那么深刻,就是一年二十四个节气中的一个,没有什么特别。印象最深的莫过于快到冬至时节,家里开始杀猪,常记得家里要请几个乡亲帮着杀猪,从早上忙到晚上,我们小孩最期待的就是猪的膀胱,我们那叫“猪水泡”,这东西可以拿来当气球耍,破了可以用来当鼓膜。现在想起来还是有无穷的乐趣。等到了晚上的时候妈妈就做一顿新鲜猪肉做的,“猪肉吨酸菜”那味道绝美,那是世界上最好吃的东西了。现在在也吃不到那么好吃的猪肉了!
我们这儿一般都是到年末时候杀猪的。邻居家养猪,每年都会请人来杀。那时候,站在旁边,看屠夫揪着猪耳朵把猪从猪栏里拉出,几个人用绳子将猪捆在一条长凳上。然后见他拿着寒光逼人的尖刀,往猪身上捅,听着猪凄厉的惨叫,挣扎着从凳子上跳下来,跌跌撞撞地想跑,又见屠夫揪着猪尾巴往后拉。
这景象过去了几十年,我怎么也忘不了,以至到现在都不喜欢吃猪肉。 记得以前看家里老人烧纸感觉好可笑,现在在火光和飞灰中居然也有很难得的平静和感动。。。 末日,不会来,也不会远,人类总是在自掘坟墓 引用第4楼末班车于2012-12-24 19:55发表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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