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zyuan 发表于 2012-6-11 00:08:07

C老

C老

C老出了新书,约我写个书评,这自是义不容辞的事,因为C老是我的老师。

二十年前,C老教过我们半个学期的魏晋南北朝文学;还有半个学期,是S老上两汉文学。这两位先生的课,我只能很脸红的说,全无印象。虽然他们的学问都是极好的,尤其是C老,钱钟书先生曾说他的学问已自成家。可是我还是只能很脸红的说,C老的课,我实在听不下去。如果不是后来做过同事,我估计就连C老长啥模样都不记得了。

这首先自然是因为我自己的不争气,那学期几乎每晚参加喝酒联赛,甲级队主力,很是拼命,到白天不消说只能翘课躺床上挺尸;又迷上本系一学妹,大凡清醒的时候,多半在她寝室鬼混,C老不是美女,于是,在C老的课,和美女的寝室之间,我自是大义凛然地选择了后者。我想,这道理地球人都知道。

然而,也正如地球人都知道的,当我们说首先如何之时,往往只是虚晃一枪;这便如我们在填写考核表时,前头总得说上那么一段遵纪守法之类的。所以,接下来,我便要说其次了。

这其次嘛,C老的课着实不好听,很不好听。C老的课如C老的长相一般,质木无文,过目必忘。S老的课也不好听,S老的长相也实在无法恭维,可S老偶尔兴之所至,也会唱上一曲给我们听,于是我们便喝彩,于是我们眼中的S老,便有了那么几分楚楚动人的姿色。况且S老虽则长的团头大脸,却偏有那么一绺头发,S老脑袋上仅有的一绺头发,俏俏皮皮地盈盈跃起,飞架南北,很是标致。于是,当我实在听不下课时,还可以深情款款地盯着那绺头发秋波无限。今天下午有毕业生来视频我,言及学妹们说我有双电眼,这令我很是吃惊,我一向以为自己是醉眼迷离。现在想来,大约是当年看S老的头发练就的神功。

可是C老从不唱曲子给我们听,C老的头发虽然不多,却也不只一绺。C老只是拖着平而扁的嗓子一路彳亍。便如夏日的午后,我喝醉酒,靸着双拖鞋,有气无力的踢踢踏踏。

到我大三时,C老调往学报任主编,自此就很少见他,虽然我毕业留校后,在广义上,也可算是C老同事。我向来懒散,很少写东西,自然就很少给学报投稿,与C老,也就更是小国寡民了。只记得有回曾给学报投过篇写刘知几的文章,评审意见一二三四很是详细,总之有好几处需修改。我那时年少轻狂,很不以这一二三四为然,便回复一信,大意是评审意见不通之极,本人绝不修改。不久,文章在学报刊出,一字未易。后来方得知这评审意见出于C老之手,我所遇见的老先生,每多温柔敦厚之气,不以我的轻狂为忤,这,确是我的福分。还有一回,投了篇庄子给学报,那时C老已退休,返聘。发出后听老R说,在编辑会上,C老对我这篇文字大加褒扬。我想,C老虽然和我素无交往,却找我来写书评,大约和这两件事有关吧。

困了,明天再说。

hjqz1 发表于 2012-6-11 06:31:40

今天下午有毕业生来视频我,言及学妹们说我有双电眼
不知黑黑的电眼有木电到那个学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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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黑黑的文章得反着看。期待D、E、F等后续。

一千零一夜_1 发表于 2012-6-11 07:28:23

有些老先生很有学问,但口舌表现能力却极差,这样的人做文字应该更适合,可能C老也属于此类吧。
黑黑运气不错,能遇到这样有量的C编辑,一般不听编辑话的多被毙掉。

josephe 发表于 2012-6-11 07:29:56

重拾A to Z系列?

aann888 发表于 2012-6-11 07:59:09

老师器重,幸福啊

陶梦 发表于 2012-6-13 00:30:50

黑黑,钱先生给人好评,向来如潮,不可当真……

碧寒 发表于 2012-6-13 09:53:30

呵呵,又见黑黑文章,真是喜不可言。古人以汉书高文下酒,园地诸兄以黑黑经历以为谈资,不亦宜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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