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金璞玉待慧眼——读《夏丏尊与现代语文教育》
无论是在现代文学史中,还是在现代翻译史中,都有一个名字非常奇特的人,而在现代语文教育史中这个人更是有着非同凡响的影响,这个人就是平屋主人夏丏尊先生。因工作关系,作为后生晚辈的笔者一直希望对夏先生的语文教育成就做一番细致的了解,但苦于才具有限,总是感觉力不从心,幸好上海师范大学的程稀先生所写的《夏丏尊与现代语文教育》为我们提供一个系统了解夏先生成就的机会。程稀先生在第一章“夏丏尊国文课程与教学论”中,即以“形式:国文学习的着眼点”“创新:国文课程共同的取向”“奉献:国文课程与教学论研究”的节目,充分肯定了夏丏尊先生对现代语文教育的贡献,从而体现出夏先生的目光远大和朴实笃行值得每一个语文教育工程先生认真学习。
程稀先生充分肯定夏老在国文教材理论和编制方面的贡献,而且指出许多后人对夏老叶老教材编辑的误解之处,并对目前语文教育研究中的浮躁和浅薄提出了批评——从目前语文研究领域“你好,我好,大家都好”的现状来看,程先生的这种批评实在难能可贵!
在书中程先生特意拿夏先生的作文教学理论与建构主义作文教学理论进行了比较。这种以现代研究成果重新理解阐释前人论述的方法,是目前语文研究中所缺少的角度。
程先生系统分析了夏先生关于教师职责的认识和行动,充分体现了夏先生的人格魅力。程先生的研究还涉及夏先生和其他前辈为《中学生》杂志所付出的努力,此外,程先生还详细介绍了《文心》的价值和影响,对目前语文研究中存在的对夏先生的重视不够和缺少《文心》主题研究的情况,表达了一些不满。看到程先生提到了在《文心》影响下蒋伯潜和蒋祖怡父子写了几部仿《文心》的系列作品,笔者相信这应该是程先生下一个时期中的研究项目。
从上面的研究中我们可以看到程先生对夏先生饱含着敬仰之情。但有的地方也许是因为这种情感过于强烈而误导了程先生的分析能力。如,程先生在介绍了夏先生“周遍地养成各种文体的写作能力”之后,对当时其他研究者的作文观点与夏先生进行了比较,可以看出程先生对夏先生的作文观是持肯定态度的,但这种肯定的态度如果过于情绪化了,就有可能有些主观了,例如:“胡怀琛《作文研究》、阮真《中学作文教学研究中》日记、笔记都只有失败的记录,始乱终弃;夏丏尊《文章作法》里日记和小品和合相得,《文心》里用日记写宏大叙事,笔记真正成为作文练习的形式,而不是零散的记录,成功在于采取的不是鲧的堵方,而是大禹的导法。(P231)”在这一段里,且不谈夏先生的作文教学方法与其他诸位方法的优劣。笔者认为有两点值得注意:一、胡阮二人书中的失败记录是二人从经验所得的事实,虽说这个事实不一定完全是学生的责任,但也不能完全把失败的责任加到教师的头上,而说:胡、阮“始乱终弃”;二、夏先生的《文章作法》和《文心》虽然是建立在先生的实际教学经验上,但这毕竟不同于实际的调查报考,所以“日记和小品和合相得”和“用日记写宏大叙事,笔记真正成为作文练习的形式,而不是零散的记录”的效果是谁达到的呢?恐怕不是学生轻易能达到的了,而是创作者的“理想效果”而已。
此外,程先生在依着夏先生的文章进行解说的方式虽然略显枯燥,但夏先生的语文教育思想的确需要有人重新阐释,发扬光大,所以,这种枯燥的工作也正是非常可贵的共享。
最后以程先生的一句话作为笔者这段文字的结语:
“带着自己任教中学十年淀积的点滴经验,学习研究夏丏尊等老一辈语文教育家的思想几近二十年,获益不少,感慨良多。”
在书中程先生特意拿夏先生的作文教学理论与建构主义作文教学理论进行了比较。这种以现代研究成果重新理解阐释前人论述的方法,是目前语文研究中所缺少的角度
不敢苟同。拿现代研究成果来重新理解阐释前人论述的方法,也许正是这个时代学术研究的弊端所在。教育、文学研究都是如此。
抄一段话:
我曾给学生们讲过,《历代文话》编完后,我强烈地感受到了我们现在的文学史、学术史有“三个遮蔽”:
第一个“遮蔽”,就是对中国本土文学观念的遮蔽。我们现在都是使用西洋的文学观念,而忽视了中国自己的文学观念,我们要建立中国自己的文学观念体系。
——王水照先生接受《宋代文学研究年鉴2008-2009》访谈时语,见《宋代文学研究年鉴(2008-2009)》第502页。 比较的目的本不在分高下,只是在从现代的角度去重新认识旧有的内容。关键在是否偏执于某一理论。本土的建设也要与世界接轨才行,否则也只能停留在自说自话的阶段上了。 一、自说自话的低级层次,或许就是自大。高级一点,那就是世界的一部份。民族的才是世界的。本土的东西就是世界的东西。所谓的接轨,要靠从哪一层面来谈。真正有主见有思想的大家的话,从思路和识见、目标等角度看,不存在质的区别,没有必要从他者的眼角来歪斜地看上一眼。
说白一点,老一辈教育家与现在的教育工作者比起来,自然是深邃的多,系统的多,可学。不过,若是将他们放在传统中分析,这些老辈学者也不无弊端。我们不必一味仰视,不必急着由外入内,或许应该先由古到今,平视一番,这才是沧桑的正道。
二、从现代的角度去重新认识旧有的内容,其前提应该是,旧有的内容我们已经认识了,领悟了,如今,从别一角度去看出新意来。现实问题是,我们没有认识,没有领悟,我们在误解。
三、兄所言的缺少,其实并不少。遍地皆是。只是有人写在脸上,有人深入骨髓。有人狐假虎威,有人借手指月。 平视当然是应该的,“拿来主义”自然应该始终坚持,不迷信概念,不迷信权威,不盲从,有自信是“接着讲”的前提。民族的才是世界的,但并不是为了与世界并列,而是在融入世界的过程中保持自己的独立性。否则,也只能是徒具观赏价值,却谈不到什么贡献了。
我们之所不能理解传统的内容,主要是我们已经从传统中脱离了,从目前我们所受的教育来看,已经受西方的文化影响很深了,如果不承认这种事实,只想着全面了解了传统之后再进行比较,也不过是一厢情愿的做法了,因为我们的“前知识”中西方的东西已经太多了,认识误区需要时间,改造也需要时间,而研究更需要时间,然而时不我待,与其等到万事俱备再行动,还不如学学蜀之鄙的那个穷和尚。既然要认识现状,又要有一直保持“在路上”的勇气。
我所说的缺少正是因为真的少,而假的多,偏的多,骗的多,盲从的多。其实某一理论本身未必错,某一方法本身未必错,而错出在使用者身上,这时,我们就要区别对待了,既不能因人废言,也不能因言废人,唯是其所是,非其所非,才是最佳的出路。 与其等到万事俱备再行动,还不如学学蜀之鄙的那个穷和尚。既然要认识现状,又要有一直保持“在路上”的勇气。
不是万事俱备再行动,而是行动之前的方向是否错了,是不是南辕北辙,或者说虽然方向对了,却没有走到正道上去?
与兄的有些争论,到最后却变成了一种理念,各自表述。真是咄咄怪事。 引用第5楼陶梦于2011-12-11 14:58发表的 :
与其等到万事俱备再行动,还不如学学蜀之鄙的那个穷和尚。既然要认识现状,又要有一直保持“在路上”的勇气。
不是万事俱备再行动,而是行动之前的方向是否错了,是不是南辕北辙,或者说虽然方向对了,却没有走到正道上去?
与兄的有些争论,到最后却变成了一种理念,各自表述。真是咄咄怪事。
关键在于我们能否凭借其他人的错误而判断一种方法的错误?能否因有很多人这样做犯了错误,而推出凡是这样做的人都会犯错误?
错误与否,必须要依据事实(或已经经过事实检验的原理)来进行判断而不是根据自己的经验,因为很有可能自己的经验本身就存在问题。从事实出发,实事求是,才是减少错误的最好的方法,而不是从假设和判断出发去验证某种可能的错误。
的确有很多人错误地使用西方的一些理论,但作为方法,任何理论都不是十全十美的,不能因为有人用西方的理论遮蔽了中国自身的东西,就马上把西方的理论从我们的身上排斥掉,或者说凡是西方的理论都会遮蔽我们的认识。
与其说是理念上的各自表述,不如说是研究原则上的分歧,我的主张不过是无论中西的理论拿来即用,适则可留,不适则弃而已。强行划分中方西方的说法无异于画地为牢,已经无法切合当前的实际情况了。 引用第6楼fenglong88于2011-12-11 15:34发表的 :
关键在于我们能否凭借其他人的错误而判断一种方法的错误?能否因有很多人这样做犯了错误,而推出凡是这样做的人都会犯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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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何在?原则是什么?
我所关注的是思路。没有思路,空谈什么原则,空求事实,有什么基础。 引用第7楼陶梦于2011-12-11 15:58发表的 :
事实何在?原则是什么? 我所关注的是思路。没有思路,空谈什么原则,空求事实,有什么基础。
.......
考察事实的原则不外乎“听其言而观其行”而已,言行合一而有益于事则可,言行相悖而无益于事则止,本为自然之理。
兄强调思路而不先从有益于事的角度进行考虑,这本身就是西方分析思维的老路(此亦可见西化影响无法挥之即去),殊不知“事理无二”本是圆融的法门,即事方有尽理的可能。如果离开事理本身,过于强调思路,其实更容易流于空谈。 对呀,事理无二,思路不清,谈什么事呢?反之,也成立。事做得不好,谈什么思路呢。没错。 看看兄与我讨论的这几个帖子,辩论的主旨是什么呢?
每一次辩论,总应该有一个清晰的线的,在辩什么,附带提及什么,都应该坚守的。如果发生了飘移,那是不是有诡辩的嫌疑了呢?
当然,每每与兄争论,我都学到了一些东西。因此,乐于相争。 引用第9楼陶梦于2011-12-11 17:27发表的 :
对呀,事理无二,思路不清,谈什么事呢?反之,也成立。事做得不好,谈什么思路呢。没错。
既然事理无二,只谈思路是否清晰,事要思路之后才谈,还是“事理无二”么?
事做得不好,自然可以纠正思路的偏差,但思路被事实验证之前即便再清,也不过是假设而已。 引用第10楼陶梦于2011-12-11 17:31发表的 :
看看兄与我讨论的这几个帖子,辩论的主旨是什么呢?
每一次辩论,总应该有一个清晰的线的,在辩什么,附带提及什么,都应该坚守的。如果发生了飘移,那是不是有诡辩的嫌疑了呢?
当然,每每与兄争论,我都学到了一些东西。因此,乐于相争。
我们的几次辩论所谈内容其实各不相同,因为涉及的内容主要是在多方面的认识上的问题,本来就不是用一个清晰的线来概括得了的——此求清晰处,也有西化的印记。其实,何言坚守,若有益于世,服善亦是美德。
与其说辩论其实不如说是互相交流,彼此印证,以此反省更恰当一些。至于是否成为诡辩,还是空谈,也当以是否有益于事,有益于思的事实结果来判断。
孟子曾曰:吾岂好辩哉?吾不得已也——虽然孟子所用的方法近似于古希腊的雄辩术,但这句话也显示出了他的寂寞。我想我们的争论,也可能只是因为我们都太寂寞了。 随便瞄了一眼,无甚兴趣,老陶发言之初,不过是胸有块垒,借酒浇之而已,偏生碰到个丰隆兄也是个一条筋的人。丰隆兄最后总结倒不错,两个倒真是太寂寞了。
发现老陶每过段时间就动次肝火,例假般,真真怪事。 引用第13楼hzyuan于2011-12-11 21:37发表的 :
随便瞄了一眼,无甚兴趣,老陶发言之初,不过是胸有块垒,借酒浇之而已,偏生碰到个丰隆兄也是个一条筋的人。丰隆兄最后总结倒不错,两个倒真是太寂寞了。
发现老陶每过段时间就动次肝火,例假般,真真怪事。
肝火太旺,没有办法。最近也老是喝酒,更是要命。 引用第13楼hzyuan于2011-12-11 21:37发表的 :
偏生碰到个丰隆兄也是个一条筋的人。
兄批评得极是,我的问题是出在“好为人师”这条筋上了。 引用第15楼fenglong88于2011-12-12 08:19发表的 :
兄批评得极是,我的问题是出在“好为人师”这条筋上了。
弟以前也好为人师,只是现在已不欲为人师了,好些事情让人寒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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