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首发][原创翻译连载]英国侦探小说<<无影无踪>>第
引子和第一章在http://www.readfree.net/bbs/read.php?tid=5061667&fpage=5让戴茜失望的是,阿伦而不是蒂姆在外科医生更衣室等她。
“你说过你看见蒂姆了,”她急切地说。
“没有人可以找到他,”阿伦害羞地承认。“他的汽车在停车场……”
“停在专科住院医生停车位的那辆梅塞德斯?”她打断了他。
“别告诉我——是你把它停在那儿的?”
“蒂姆昨晚把菲亚特开走了。”戴茜从手上剥下橡皮手套扔进了垃圾箱。
“我会最后一次核查停车场。”阿伦走向门边。“如果他不马上出现的话,巴塞特就要把他的头放在一只盘子上。”
“阿伦?”
他转过身来面对她。他中等个子,胖胖的,白皙的皮肤上长着雀斑,有着一头鲜亮的姜黄色头发。他是她参加过的每一场医院聚会的灵魂人物,因为他的自我贬抑的幽默感而受到所有人的喜欢。但这是她认识他以来第一次她没有在他脸上看到一丝笑意。
“你认为蒂姆发生什么事了?”
“我想不出,”阿伦的回答带着真诚而不是策略。“他总是很可靠,你可以按照他的行动来对表。”
戴茜盯着她的衣物箱。她不想让他看到她离崩溃已经有多近了。
阿伦笨拙地把胳膊围上戴茜的肩膀,又把她的头按到他的胸前。“别再担心了。我相信他出现时会有一个十分合理的解释。”
“比如?”
“他可能出了事故——汽车翻下了路基——”
“如果他真出了事故,有人可能现在已经找到他了。而且快车道上所有伤亡者都会被送到这里——”
“今天早上我把伤亡情况核查了六遍,”他坦承。“戴茜你想怎么办?”
“找他。”她打开衣物箱拿出一条裙子一件衬衫。“他是四点前离开公寓的,现在是……”她查看了门上方悬挂的钟。“现在是十二点三十。已经过去八个小时了。”
“你知道要忘记时间是多么容易,尤其在你工作的时候。蒂姆可能是陷入了某种紧急情况之中。”他知道她不相信他。他也不相信自己。“你换好衣服给他的手机和家里打个电话。如果他在车里撞了一下他可能径直回家了。”
“要是他不回答怎么办?”
“我会开车送你和朱迪去公寓。我们会在路上找他,希望他能碰到我们。到那时我们就会认为为他担心真是十足的傻瓜。”阿伦朝她微笑。“好了,我们有事情做了。我会找到朱迪;我们在停车场碰头。”
戴茜迅速脱掉她的手术服换好了衣服。职工不允许在就餐时间离开医院,可她不想问阿伦是否他为他们的离开获得了医院管理层的批准,只怕万一他申请了而他们不批准。开车前往公寓是半小时的车程,回来也是半小时。而他们的午餐时间仅有三刻钟。不过也许开车去不会花那么长时间。如果阿伦是对的,他们会在路上看到蒂姆——这或许就是他不应答她电话的原因。
她一离开医院大楼就用自己的手机拨打了蒂姆的手机。他的手机音乐响了三遍就变成了急促的嘟嘟声,就象以前一样。她拨打了公寓电话。电话接入声空洞地在她耳边响着,也是无人接听。要么就是蒂姆在而他不接电话。
她耸耸肩膀脱掉了白色的医院制服走向停车场。阿伦正在等她,由于关切他浓密的双眉间形成了一条小而细的皱纹。
“你打过电话了。”
“是的。”
“如果我们要回来参加下午的门诊我们就得马上动身了。”
“我们坐梅塞德斯吧,”戴茜建议。“如果蒂姆看见了这辆车,他会停下来的。”
“这主意不错。”
她把钥匙扔给他。“你来开。”
“我才不开蒂姆的梅塞德斯,”他抗议道。
“我想要四处张望蒂姆,我不能一边开车一边张望。朱迪来了吗?”
“我们去正大门捎上她。”阿伦不情愿地爬进了蒂姆汽车的驾驶位。
“你看左边,我看右边,阿伦你注视路面,”朱迪跳进汽车后座时命令道。
这是一段难熬的路程。随着他们离公寓越来越近朱迪和阿伦之间的玩笑也变得越来越空洞和勉强。当阿伦最后把车开入那幢六层仿乔治亚式大楼旁边的车道时大家都松了口气。
阿伦停车之前戴茜就把车门打开了。尽管晨雨之后出来的春天的阳光很暖和,她还是哆嗦着下了车,走进新鲜空气中。她没有朝停泊的一排排汽车张望找那辆菲亚特。如果它在那儿,她会很快找到。如果它不在那儿,那又怎么样呢?它的不存在并不具有任何含义。蒂姆也许是出了事故——撞车了。她已经发现自己紧紧地坚持“如果”和“可能”不放了。
“等一下。”朱迪在背后叫她。“我们和你一起走。”朱迪在后面跑上来,留下阿伦在停车。
“你回来得真早,薛林翰医生。”门厅里的看门人从铺展在他桌上的报纸上抬起头来。“今天没人生病吗?”
“我们在找蒂姆,弗莱德。”她答道。“你看见过他吗?”
“今天早晨没见过。”老人迅速摘下他看门人的帽子抓了抓他的秃头。“不过我没有一直坐在桌子旁边,间或要去倒垃圾、取邮件……”
“谢谢你,弗莱德。”戴茜打断了他。她明白他并没有一直坐在桌边。蒂姆也许在他不注意时进来上了楼。“可能”清单中的内容增加了。蒂姆一定是在公寓里。戴茜全神贯注于她丈夫的身影。他一定在那儿。他就是应当在那儿。
朱迪按了一下墙上的电梯按钮。门开时阿伦正好跟了上来。他按了三楼的按钮。戴茜把双手深深地插进口袋。她还在哆嗦,不过,即使别人注意到了,他们也会圆滑地不予置评。
“你拿了我的钥匙。”当他们到达房间门口时戴茜提醒阿伦。他找出正确的钥匙插进了锁眼。门开了。一刻也不愿多担心的戴茜重重地把门推开冲进了大厅。通向旁边的几扇门都关着。她抓住通向起居室的黄铜门把手,按了下去,跌跌撞撞地走了进去。
房间空旷地在她面前豁然敞开。她的天鹅绒晚装披肩放在真皮沙发上,就象她昨晚放的时候一样。蒂姆的鞋子放在橡木地板的中间,他的雨衣还在咖啡桌上。她走到通往阳台的玻璃门边,看见藤制家具淋了晨雨还是湿漉漉的。
她冲过几道门进入餐厅。包皮高背椅在古色古香的西班牙式餐桌旁围成一圈。在最长的一面墙上画着细长软足的粉红色贝壳,它们在石潭里摆出了正规的陪审团审讯架势。这是蒂姆的第一幅也是唯一一幅超现实主义油画。她穿过厨房进入通向两间卧室和盥洗室的内厅。一切都象她早晨离开时一样。她的塔夫绸晚礼服摆放在凌乱的床上。蒂姆的大衣柜门开着,他们的毛巾垂挂在盥洗室的横杆上。
“他不在备用卧室也不在书房。”朱迪焦急地审视着主卧室。“你认为今天早晨他出门以后回来过吗?”
戴茜摇了摇头。任何东西——几乎她愿意看到的任何东西,都比这种冰冷的空洞要好。
“他没回来过,他也没到过医院。”阿伦激动地说。“这缩小了要搜寻的领域。他的车肯定是在从这儿到医院的某段路上出了故障。”
“故障出了九个小时?”戴茜断然道。
“如果他的汽车翻下了路基,他可能被震伤,不过仍然坐在车里。”阿伦,这位正派的专业医生接过朋友的话头。“这里没有情况,我们返回看一看吧?”
戴茜跟在阿伦和朱迪后面走出房间。扰人的思绪以危险的速度在她心里打转。如果她要独守空房该怎么办?如果她再也见不到蒂姆了该怎么办?她想起了他们在医院的走廊里不期而遇四目交接时他总是投向她的那种顽皮的、透人心思的微笑。
“我们会找到他的,戴茜。我向你保证我们会找到他的。”朱迪的嗓音里也带着一丝歇斯底里。戴茜知道她也对空房子感到烦恼不安。
阿伦驾着车缓慢地行驶在快车道的内道上。
“看左边,”朱迪命令道。“硬路肩旁边有条水沟。菲亚特会不会掉进了沟里。”
戴茜看了过去。汽车以危险的速度飞驰而过,喇叭响着,车灯闪烁着。在一辆行驶而过的汽车里一群青少年开着车窗大声叫骂。
“我不知道这里的风景会如此平淡乏味。”朱迪不舒服地在座位上调节了一下身体。“树木,树篱,田野。树木——树篱——田野——”
“那是什么?”戴茜尖叫。她的神经就要崩溃了。
阿伦把车在硬路肩上嘎然停下。“什么?”
“那边的一堆东西。上面还有血。”戴茜小声说。
朱迪盲目地去抓戴茜的手。
“你们两个呆在这儿。”阿伦走下汽车。他使出不必要的力气把门甩上,走向硬路肩的边缘。戴茜麻木地看着他伏下身子。一会儿他又直起腰踢了踢路堤上的东西。
“死狐狸。”他回到驾驶位上嘟哝着。“蒂姆听说了这个会笑自己傻的。”
“希望如此。”戴茜热烈地呼了口气。“我真的希望如此。”
在两点钟的门诊就要开始之前几分钟阿伦把这辆梅塞德斯停在了专科住院医生停车位。“我们五点钟在食堂碰面?”他建议道。
“好主意。”朱迪同意。
“无论是谁先得知了蒂姆的消息就要把消息传达给其他两个好吗?”阿伦的请求没人理睬。朱迪已经向门诊部跑去,而戴茜不在意身边的世界,正在搜寻一排排停泊的小汽车,找那辆并不存在的小型蓝色菲亚特。
“下班之后喝点咖啡,”阿伦重复道,把汽车钥匙塞进了她手里。
“我会喝的。”
“我去检查一下急救室……”
“我宁愿自己去检查。”
他点了点头。
她转过身慢慢走向医院大楼。她的肩膀决然的样子以及她脖子的侧影在撕扯着他的心弦。
“蒂姆真该死让她担惊受怕。”他恼火地想着,一边穿过草坪走向儿科大楼。
这个男的偏瘦,邋遢,长长的黑发修剪得不够整洁。几乎不怎么象一位警官。他从衣服口袋里拿出笔记本和铅笔。
“蒂姆•薛林翰医生离开时是几点钟?”
“不到凌晨四点。”戴茜简洁地回答。阿伦的办公室很暖和,空间小,人太多了。有两位警长,有首席外科医生巴塞特先生,他看上去为他刚才发脾气一脸欠疚的样子(??),有不该被排除在外的朱迪,还有阿伦和她自己。
在六点钟,在她和阿伦对公寓做了第二次没有结果的探访之后,阿伦报了警。这是唯一剩下可做的事情。汽车协会当天没有接到关于这个公寓和医院之间快车道上的事故报告。蒂姆没有被送入他们的急救室,也没有被送入半径五十英里范围内的任何别家医院。十四个小时里没有任何人得知过他的音信。
阿伦把喝下午茶休息时间的大部分用来尝试说服戴茜报警,但她拒绝了,期待在最后一刻蒂姆还会带着道歉和一个说得过去的解释走进食堂。
“对不起,亲爱的。我在方向盘后面睡着了,翻下了路基,直到半小时前才苏醒过来。”
她会伸出手去触摸他——抚摩他的脸颊——可是蒂姆终究没有回来。她和阿伦一直等到了最后一刻才回到他们各自的科室。
她在五点钟时抽出十分钟时间打电话给霍尔本与薛林翰诊所。虽然咬着牙,她强迫自己对于理查德雇来掌管前台接待的一个喋喋不休的美容师的头儿要礼貌。
“我是戴茜•薛林翰医生。”她打断了对方“您好。这里是霍尔本与薛林翰诊所。您需要什么帮助吗?”的套话。
“是的,薛林翰医生。”仔细拿捏的嗓音里暗含机锋,使她明白厌恶并不是单向的。
“请问理查德•薛林翰医生在不在?”
“薛林翰医生今天早晨离家去做巡回演讲了。他今晚在纽约……”
“我忘了。我太蠢了。”蒂姆的失踪使她心里装不下别的事了。她着实成功地给了这个傻瓜似的姑娘一个机会来嘲笑她对于家庭事务的无知。紧紧抓着电话听筒,她硬起心肠再问一个问题。
“蒂姆•薛林翰医生今天在诊所吗?”
“没有,薛林翰医生。我们要等他吗?”
“不用。抱歉打扰了你。”戴茜按掉了手机,想着这位前台接待可能会在镇里医药界的特定区域传播流言蜚语。
“你怎么看?蒂姆•薛林翰和他的妻子彼此之间不联络。她甚至打电话问我是否看见过他。”
她再一次拨通了手机。对于涉及蒂姆的事情她不再抱自尊心,一点也不抱自尊心了。
几乎马上就有人回答她的电话。
“这里是薛林翰公馆。”
“你好海尔。我是戴茜。”
“晚上好,戴茜医生。”
“乔安娜在家吗?”
“夫人今天早晨乘飞机去她父亲的意大利别墅了,戴茜医生。”
“对了,海尔,她昨晚提到过。看我多傻。”热切而无望的泪水在她眼眶里涌起。“蒂姆今天在公馆吗?”
“今天不在,戴茜医生。自从昨天晚上,或者我该说今天早晨你们离开以后我们就没见过他。”
“谢谢你,海尔。抱歉打扰你了。再见。”最后的“如果”和“可能”从她那里抽身而去。她想爬进门诊部的一个角落里躲起来直到蒂姆找到她用强壮的双臂抱起她,他深蓝色的眼睛微笑着,笑弯了眼角。
但她没有躲起来。她回到了自己的科室,给病人看病,更新他们的病历,一直等到阿伦来找她。他开车载着她去公寓,然后,当他们没有找到蒂姆时她叫他做了那件他一下午一直在恳求她做的事情。报警。
“时间上你能否讲得再具体一点,薛林翰医生?”警长给了她一个友好的微笑。她模糊地回忆起以前在什么地方见过他。在一个他不是警察的地方。可能是一位病人。
“蒂姆穿衣时提到过时间。”她低声说,拼命想把前一个晚上的事件都串起来。问题是昨晚只是很多夜晚中的一个。她和蒂姆在傍晚时总是被人叫出去。“我们去参加了一次聚会,”她道歉。“我当时很疲惫。”
“这是谁的聚会薛林翰医生?”这个问题来自于第二个警长,他先前自我介绍叫柯林斯——彼得•柯林斯。戴茜已经把他认定为一个冷血的家伙。他和第一个警长一样礼貌,可是他棕色的眼睛是冰冷的,似乎总在权衡,看不出一丝一毫的内在热情。
“这是给蒂姆哥哥的欢送宴会。”她答道,“理查德•薛林翰……”
“是开霍尔本与薛林翰诊所的理查德•薛林翰医生吗?”
她点点头,生气地想由于有理查德的影响在,她应该会在大家的心目中提高地位,特别是在这个警长的心目中。
“你们几点从宴会回来?”这个阿伦叫做特莱弗的第一个警察和气地问。
“大约两点。我们又聊了一会儿天然后我们在两点三十左右睡觉了。”
“然后电话就来了?”彼得•柯林斯又控制了话题。
她紧紧闭上眼睛;想象蒂姆站在床边穿裤子,他的晚装衬衫松松地垂挂在他又高又瘦的身躯上。“我不该在……”他一边说一边看手表。“……早晨三点四十起床。”
“三点四十。”她直率地说。
“三点四十。”他重复道。“你肯定吗?”
“我肯定。”戴茜睁开眼睛看着特莱弗。他的眼睛里闪耀着关切,可能甚至还有一丝同情。
“你能告诉我们你丈夫离开时穿着什么衣服?”彼得•柯林斯充满权威,富有逻辑,就象那位告诉她霍金斯夫妇的胎儿不能存活的护士。她自忖为什么这套制度抽干了一些人的全部情感,而让另一些人完好无损。
“白色丝绸晚装衬衫。黑色裤子。没系领结。领结还在我们的卧室里。”
“外套呢?”柯林斯的铅笔停在他的笔记本上。
“他可能穿了外套。”她结结巴巴地说道,让自己听上去象这位警长一样煞有介事,同时却在痛恨这场对她和蒂姆的私生活进行的细致而枯燥乏味的分析。“他把雨衣留在了起居室。”
“我们有了你丈夫的大致轮廓,以及他驾驶汽车的牌子,型号和号码。幸运的话我们很快会有结果的,薛林翰医生。”特莱弗离开了他的椅子。
“等一下。”彼得•柯林斯把他的笔记本往前翻了几页。“有一两点我还不太确定。我领悟力不强,薛林翰太太。”他道歉,却不带一丝的遗憾。
“薛林翰医生。”阿伦纠正道。
柯林斯警长盯着阿伦。“我想再梳理一遍事实。”
“如果你真的这么想这会有帮助的。”巴塞特先生不想掩饰他对这一套程序的厌烦。
似乎并未察觉巴塞特的恼怒,柯林斯警长又坐回他的椅子上。
“现在让我瞧一瞧,”他用慢吞吞令人厌烦的嗓音开口了,“早晨三点四十你们家的电话响了,薛林翰医生。”他看着戴茜让她确认。
“比这还早几分钟。”她急促地说,关切使她显得简洁。“蒂姆穿衣时提到过时间。他那时起的床。”
“你接的电话?”
“电话在我睡的床这一边。”
“可能你对电话那头的人说了话吧。”
“对打电话来的人说话不是很平常吗?”她的声音尖利而讽刺。
“你对男人还是女人说话?”他继续温和地问。
“一个男人——我想。”她补充道,但不是很确定。
“再想想,薛林翰医生。”柯林斯加重了语气。
“是一个男人。”她肯定。“肯定是个男人。所有晚间的电话接线员都是男的。”
“但是这个电话不是从这里打出去的。”柯林斯警长说。“你现在肯定已经知道了。”
“那当然是一个医院里的电话接线员。我接这个电话……”
“我核对过总机。你说你丈夫在接到三点四十左右打来的一个电话后就动身了。但是医院里的记录很详细。直到七点三十才有人打电话叫他。”
七点三十!艾里克•海德利在食堂里对她露齿而笑。“七点三十。”
“这是对的。”
“什么是对的,薛林翰医生?”柯林斯机警地问。
“艾里克——艾里克•海德利,他是这儿的一个住院实习医生。”她极力想呼吸以至声音很刺耳。“他今天早晨告诉我七点三十才有人打电话叫蒂姆。”
“你不相信他?”柯林斯盯着她的眼睛。
“我怎么会相信他?我了解的与这不一样。”
“你真的相信医院在凌晨打电话叫你丈夫去。”
“我确定。”她有力地重复道。“我自己接的电话。蒂姆提到了霍金斯夫妇的案例……”
“没有记录……”
“让记录见鬼去吧。”她叫道。“让它见鬼去吧……”
“戴茜,蒂姆会安然无恙的。”阿伦把椅子移到她旁边柔声安慰她。她把脸埋在他毛茸茸的粗花呢上衣里,闭上眼睛让眼泪毫无节制地流出来。
“柯林斯警长,薛林翰医生在一天里已经超越了她的忍耐极限。”朱迪责备地说。
“我们的工作就是弄清事实,小姐……”
“奥斯本医生,朱迪•奥斯本。以一种有教养的方式来弄清事实是可能的。医生们一直在这么做。 ”她无趣地说。
“我想我们有足够的信息来办案了。如果蒂姆•薛林翰医生和你们中的任何一位联系,你们会让我们知道吗?”
“当然会,警长。”巴塞特答道。
“你们可以叫他们接通特莱弗•约瑟夫警长,或者我,彼得•柯林斯警长。”柯林斯被他询问戴茜的后果弄得很狼狈。
“你们也可以打电话给阿伦。”特莱弗建议道。“如果他想要任何东西他总能找到我。”
“谢谢你亲自前来,特莱弗。我表示感谢。”阿伦和他握手。
“任何时间都愿意效劳。”特莱弗回答。
“薛林翰医生可能发生了什么情况你们有什么想法?”巴塞特注视着两位警官似乎期待着他们把蒂姆从空气里变出来。
“我们每天都处理失踪人员案件,先生。”柯林斯率直地说。“人们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失踪。生活突然让他们吃不消,太短的时间太多的责任。”他耸了耸肩膀。
“相信我那个理论不适用于蒂姆•薛林翰。”阿伦打断了他。
“我不是指这个特定的案子。”柯林斯带着厌烦的语气继续说。“这里的每个人都熟悉薛林翰医生,所以你们关于他突然失踪的理论要比我的可信得多。我要说的是每一天都有人离开完满而幸福的生活,一去不归。救世军的登记本上记录了数万起这样的案件。”
“那是离家出走的青少年。”朱迪说。“蒂姆•薛林翰不该被归为那一类人。”
“离家出走的并不总是青少年,奥斯本医生。救世军会告诉你青少年仅仅构成了他们登记在册的失踪人员的很小一部分。灿烂的灯光和浓浓的绿茵在那里诱惑每一个人。成年男子遇到成年女子,发生婚外情,有时发现离开一种生活开始另一种生活而不用长久等待来找借口要简单得多。”
“蒂姆没有婚外情。”戴茜抬起泪迹斑斑的脸昂然看着彼得•柯林斯。
“我并没有告诉你他有婚外情。”这位警长傲慢地说。“我对大家要说的是,家庭成员、朋友和同事常常着急地报警有人失踪,他们都害怕最坏的情况发生,而往往只要他们愿意,都能为失踪找出完全明显的符合逻辑的解释。”
“薛林翰医生。”特莱弗•约瑟夫向戴茜伸出手。“我向你保证我们会尽全力找到你的丈夫。请不要担心。”
“谢谢。”戴茜感激他让彼得•柯林斯不再作声,她想要却不敢相信他会很快找到蒂姆。
“你有你丈夫近期的照片吗?”他问。
“在家里,在我们的公寓里。”
“你是否介意我到你家取照片?我会先打电话的。”
“不必,我整个晚上都在家。现在没有什么余下的地方要查看了。我会等消息的,警长。”
房间空了。警察和巴塞特先生走了。阿伦把他们送到大门口。他返回看到朱迪坐在戴茜面前的地上,抓着她的手。
“带一瓶酒和一份外卖到我那里吃晚餐,你们两位认为怎么样?”他建议道,显出很热情的样子。
“卡萝尔会发脾气的,临时通知她她肯定会发脾气。”朱迪否决道。“戴茜和我到我那里吃晚餐。”
“谢谢你们,不过你们的两个建议我都不接受。”戴茜控制不了她声音里的颤抖。“我和那位警长说过的,我要回家。”她把目光从阿伦扫向朱迪。“蒂姆要去也是去家里。我想在家里等他回来。”她拿起她的包离开了椅子,不过那个问题悬在空中未被说出:“如果他没有回家该怎么办?”
朱迪打破了沉默。“我和你一起去。对于我为今天晚上计划的主题做任何变更我都欢迎。”
“请你不要搞错了。”戴茜说道,“我宁愿独自一人。我要打扫公寓和睡觉。这个周末我要值班。”
“你肯定你没事?”阿伦看着她,这样的表情她非常了解。这是所有的医生用在病人身上的表情。不过她不是病人。还不是。
“如果我觉得需要有人陪,我第一个会打电话叫你。我保证。”
“你不用大声叫我。”朱迪对她说。“我会呆在你们家客房。”
“朱迪……”
“我不许你说不。我厌倦了医院宿舍。既然今天早晨你知道了你丈夫是怎么生活的,你就不该赶我走。我要在你家客房里洗个澡。”朱迪拿起她的包走到门口。“第一站,去我的陋室拿牙刷,然后去你家。你先走,薛林翰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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