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璐 发表于 2011-5-27 13:13:03

六一:大山里的童年

大山里的童年


我一直以来都很佩服那些记忆力好的人,为什么有些人能一丝不差得记得从记事起几乎所有的事情,所有人的名字如同在嘴边从没离开过一样,一有需要立马连珠串儿似地出来报道。我,呵呵,真的不行,岂止是不行,我可能算是一个非常迷糊的人了,走过一个阶段,上一阶段就立马忘得差不多了,别说小学初中,就是前三四年的事情有时也得仔细回忆。不过这么久以来有那么许许多多的片段经常不经意间就会蹦出来,而且分外鲜活,如同影片回放一般,感觉已不新鲜,但总是有所触动。


二十多年前母亲嫁给了我的父亲,我猜多是因为他的帅气和歌喉,父亲年轻时候登台演唱的照片家中还有呢,我和弟弟都唏嘘不已,老爸怎生的如此俊俏,只可惜我们都没能遗传下这些优点,嗓子么也远没有为歌而生的迹象,为此,父亲很是遗憾呢。不知为什么父亲放弃了唱歌的行当,带着母亲远离家乡,跟着当时很大的一个磷矿企业进大山做了工人,那时候我已经两岁了,我成长的记忆也是从那片层峦叠嶂的大山开始的,虽然我在那只生活了十几年,但我一直认为那才是我真正的故乡。


我拥有的最早的记忆其实是‘盗版’的,依据母亲经常给别人说的故事在自己大脑里面重现了这么个场景——父亲一天夜里喝完酒在路上失足掉下3、4米高的崖下河边,摔断了腿,在医院住了好几个月,有一天晚上母亲做饭的当儿,我背着小手在屋里来来回回地走,很认真思考的模样,冷不丁的冒出来一句:“妈妈,爸爸腿坏了怎么办呀,怎么办呀,要不明天拿两块钱上街买个爸爸回来。”母亲每讲到这都会哈哈大笑,我却没觉得有多好玩,只是想原来我两岁已经懂得思考和解决问题了,哈。


我们家刚开始是没有房子的,我只隐约记得在一个大仓库过了几年,直到小我几岁的弟弟的降生。在这里我还能记得床底下有很多肉罐头那种铁皮罐子,母亲告诉我那时候我特喜欢吃这个,母亲总能省出钱来隔好长一段就给我们改善伙食,最后搜集了罐子再卖钱。后来,由于父亲人缘儿好,找来几个朋友一块就把自己的房子盖起来了,直接从山上伐的木材,大锯,刨子什么的都用上来了,我从来没见过这么热火朝天的景象。没有多久三室一厅一厨一储物间,附带房子旁边菜园子里的猪圈和厕所一并盖起来了,跟搭积木似地。每次我和现在的朋友说我原来的家是木头房子还是自己盖的就招来一阵羡慕,其实这屋子住着并不舒服,建的算是比较粗糙的了,地面就是土地面,压实了也有大大小小光滑的圆坑,大厅正中间一根柱子支撑着上面的横梁,小时候常害怕踢它一脚,房子就歪了。卧室里都没有窗户,就厅堂有个窗,大白天的屋里也比较暗,慢慢的我们都变得像蝙蝠了,加上冬天冷夏天热,有时候还漏点雨,我床边两个木板间糊的纸壳被我抠出来了小洞,大夏天午睡的日子,向着墙侧身躺着,盯着小洞里隔壁院子的动静,一会儿过来个女人,竟然是倒着走路,我还以为是自己躺着的原因,坐起身来看看还是如此,实际上这件事情困惑了我很久,也不敢给人说,怕是什么奇异的力量......后来上了学这个纠结了许久的问题也终于解决了。


像我们这样的房子依山而建了一排十好几家,房子前面都有不大不小的院子,院里的自来水管一到冬天就得每天的拿开水灌醒,再往前就是悬崖了,高度有三层楼的样子,每年冬天那面高墙上都会挂起一大片晶莹剔透的冰山,感觉像是凝结在那里的一面瀑布,家家水管下都有这么一扇,这也算是一景了。崖下面是各家圈种的菜园子,在农妇们的眼里任何一个小小的角落都可以开发出来,都是宝贝,而她们之间最多的争吵也是源于占地盘。在我们这群‘可怜的’平民正对面崖下20米开外有好几栋拔地而起的高楼(其实也就是城里面现在最土气的5,6层的那种小楼房,去年我有机会回去办事,看到那阔别了十好几年的漂亮房子早已铅华褪尽,斑斑驳驳得挂满了青苔,漫步其中我似乎能听到他们粗重的喘息声),当时在我们眼里那楼真豪华啊,能住进去可是一件多么光彩的事情,当我后来上学了有了很要好的朋友,跟她进到对面的楼中,忽然被白白的光滑的墙壁包围着,我感到分外的拘谨,也总不能玩得尽兴。可是在我们那排‘破烂’屋子,大家都跟一家人似的,谁家买了电视,那么小小的一台黑白的也是那么稀罕,傍晚时分主人毫不吝啬得把电线牵到院子里,好几十人搬了大大小小的板凳坐在院子里,剥着煮熟的花生一粒粒送到嘴里,和邻座东扯西聊等着那时候正热播的琼瑶剧,‘梅花烙’,‘鬼丈夫’都是那时候在邻居院子里看的,还有新白娘子传奇,西游记等等,至今印象深刻,甚至后来自家买了电视,都没有留下像这样多的记忆。


这镇子上的楼很多的,除了我们那些在山边自建的房子,山谷中间环围着的一层层阶梯上都是楼,还有各种精致的院落,场地。山谷里从高往低有一条河流围着镇子明晃晃得流过,这河夏季涨水的时候很是吓人的,轰隆隆的响声十分震耳,晚上睡觉的时候更感觉躺在水上一般。我们小些时候河里还有很多娃娃鱼,连我父亲都抓到过一条养着,最后也不知那鱼的去向了。山里的地势就是层层的,像山上的稻田一样,而我们处在最高的那一阶上,视野很是开阔,整个小镇尽收眼底。那时候的镇子很红火,整个镇都被磷矿带动起来了,镇上有偌大的电影院,偌大的灯光球场,偌大的医院,偌大的澡堂,偌大的员工食堂,偌大偌大带着三个大操场的子弟学校,还有设施齐备的幼儿园,里面的大转盘,滑滑梯,跷跷板,六一孩子们漂亮的装扮无一不吸引着我,可是我上不起,打小就是母亲带着我,她年轻时曾经做过一两年老师,所以在我还很小的时候就会识不少字了,母亲是一个很了不起的人,她的聪明才智在那个年代可以上一所很好的大学,可惜当时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没走上那条光明大道,话说回来若不是这样可也没有我了。我之前说过在我们家院子前面是一道齐刷刷劈下去的崖,糊着水泥墙面,虽然崖边都有栅栏,但那仍是个危险的去处,也曾有孩子掉下去过,不过幸好没有大碍,因为下面种着庄稼,泥土松软。母亲独自带着我和弟弟在家干活难免有看不住的时候,有一次很是惊险,我自己端着小碗扒在栅栏边吃饭,不小心把小勺掉在栅栏外了,在我印象中那栅栏都不是很高,当时我想直接伸手够却发现不行,母亲也正是这时候在窗户里看到了我,我们家是最边上的一家,再往外边是菜园子,园子边是没安栅栏的,我走两三步到栅栏最边上绕到了外面,那宽度连正着身子走都不行,母亲现在已经在院子里,一下给吓傻了,不敢出声,秉着气息看我侧着身扶着栅栏一步一挪到小勺边,再慢慢扶着栅栏放下身子拾起来小勺,最后又一步一挪得退了回来,在出来的一刹那,母亲一把就抱起了我,压得我心口一堵......后来母亲竟然还拿这事说我聪明,说知道弯腰再使点劲能翻过去,就换了个方法曲线救国。


不过母亲也得了教训,节节省省得在学前一年送我进了幼儿园大班,我几乎记不得都玩了些什么了,只有那么一件,去剧院演出,当时有漂亮的白色连衣裙,有漂亮阿姨在学校给化妆,涂得小脸红扑扑的,眉间的红点很是神气。上午就化好了,中午回家吃饭为了不沾掉嘴唇上的口红几乎是撅着小嘴咀嚼饭菜,也没吃几口就午睡去了,睡觉不敢稍动,演出的时候在那么大的舞台上,一大群孩子随着‘北京的京山上’翩翩起舞,我也在最角落不起眼的位置蹦跳着,提着裙子转圈却也总跟不上节拍,但依然高兴得不得了。


新裙子不是什么时候都有的穿的,所以那时我不是一般的兴奋。磷矿那时候富裕了很多人,可我们家一直都很拮据,我常年穿不到什么新衣服,全是旧衣服缝缝补补或者改做的。后来上了小学,班主任也老拿别样的眼神看我,我几乎现在还能记得清她的样子,瘦瘦到凹陷的脸庞,高高耸起的颧骨,细细的眼睛里不时流露出摄人的光芒,直觉得脊背似游蛇滑过......其实我的入学成绩很好的,但是我在人面前胆子很小,尤其是在面对一个凶神恶煞的老师。那段日子我最深的记忆就是和另外几个‘差生’背靠着她家门后的墙壁背课文,还得忍受闻着她家炒菜的香味的诱惑。那几年潜移默化的影响使我的性格彻彻底底变得‘内向’了,,一个人没了自信是一件多么痛苦的事情,可能至今我的性格里都残存着部分阴影。好在过了三年换了个老师,她的相貌我同样记得,那样温和的圆脸,圆眼睛,圆圆的瞳仁里满是亲切,我真想掬一把装在小瓶子里装着,每天被她照耀那么一会,那么幸福的一会儿。母亲后来也总是提起是她挽救了我,在这里,我默默地祝福她幸福!


我父亲有稳定的收入,母亲后来弄了个小货摊卖点杂货,加上家里的菜园子和每年都养那么一两口猪,按说不会太拮据了,可事实是依然的捉襟见肘。父亲的朋友多,也喜欢张罗,很大方,经常弄好几个人来喝酒吃饭,完了打打牌,母亲还得忙前忙后的服侍,那一段的矛盾挺多的,不过后来总算是好了,安安稳稳的过了那么多年,也就不提了。就是在那些年我对吃的东西不是一般的馋,我们没有什么零花钱,平时能攒到一分一分的硬币,到了1毛的时候就去学校旁边的小店买那种大概3cm*3cm的小塑料袋装的萝卜丝一类的小吃,细细的干萝卜丝的风味对我来说简直就是天堂的味道。还有路边的棉花糖,像大朵大朵的白色云彩勾着人的眼睛挪不动半分,甚至于现在想到就觉得恶心的方便面,一小袋调味料也捧手心细细的享用。我和弟弟那时都非常瘦小,在班中永远是在第一排的,也可能和那会长身体的时候营养没跟上有关,所以你能想象我们其实见到任何吃的都会兴奋,但多数还是眼馋人家大口大口的咀嚼。小时候我甚至还会和弟弟争糖果吃,很奇怪的是我们现在对零食都不感冒,糖也基本不怎么沾了。说回来还有一个场景也经常在我眼前浮现,同样是和吃有关,原来在家里吃饭的时候是很少有肉的,但当有客人来的时候多半会有个肉菜,那时我和弟弟都是端了碗夹上菜出来吃,像农夫一样蹲着或坐在一角,弟弟往往先把肉挑出来吃完了,而我吃饭喜欢先归类,码整齐了再开工,尤其是肉丝,小心翼翼的先挑出来,码在一边。吃的顺序也比较讲究,先吃那青菜等不太喜欢的,最后吃那肉丝,放进嘴里含一会再细细的咀嚼,直到最后嘴里,嗓子眼喉咙里,甚至胃肠,每个毛孔都留下了香香的肉的味道,再不会被别的杂味覆盖,天下没有比这更幸福的事情了!


小孩子么除了吃,最多的还是玩了,大山里头好玩的事情其实蛮多的,要说这个一天一夜也说不完。说到山上的东西,那里各个山头的景色也各个不同,有的环抱一涧池水,有的裹挟一挂瀑布,有的奇石林立,有的诡峰暗藏,加上林中各种珍稀不绝于目。据说我们那最高的一座山叫仙人顶,也不清楚具体海拔,但你一旦登临立马就能蹦出来那么两句耳熟能详的诗句:会当临绝顶,一览众山小!真的不是吹,太震撼了!四面八方满满的满满的全是山,看不到尽头,脚底白雾游走,蔚为大观,大家都会情不自禁的呼号,那感觉我一辈子都不会忘!那时候我也忽然明白了为什么每次坐矿车出山几乎都要在山间盘旋一个白天的时间,要出去这片山可真难啊!现在打通了条更近的路,即使那样也需要三四小时的车程。在山林,春天里总会跟一群孩子上山折映山红,有红的有粉的一大捧一大捧往家搬,装点得屋里鲜鲜亮亮,香气扑鼻;夏日当然是孩子们最喜欢的节日了,两个月的假期,现在想想都会流口水——在灌木丛里搭建‘房子’,从山上拖下大拇指粗的藤条编秋千,跳进凉嗖嗖的水里打水仗,在林子里逮知了,年幼的我们也会跟着母亲上深山打猪草,那美妙的夏日!在秋天里的收获也很丰富,野生的猕猴桃,板栗,柿子,八月札等等,还有那些灌木上生长的野生果实,最喜欢的莫过于覆盆子,在我们那孩子们都叫她丹阳。至于冬天,虽说已是华中地带,但在深山中四季仍十分分明,冬日的雪很深,那时候都能没过大人的膝盖去,山里的雪很白,放多久都那么新鲜,孩子们尽情的打滚玩仗堆雪人。在外面玩累了回到家中,每家都有个圆形的大炭盆,像个倒置的压扁的帽子,中间盆地是烧的旺旺的炭火,我们伸出冰凉的手脚凑近火盆,烤烤红扑扑的脸蛋,再像烙饼一样转过身烤烤脊背,火红的碳堆里埋着红薯和土豆,香气丝丝的钻入鼻子,母亲拿过来火钳,在上面放了一排馒头,烤到焦黄就拿下来,往往烫的直搓手指,剥下那层焦黄的硬壳放进嘴里喷香的嚼着,再把雪白的馒头放回去接着烤,跟吃洋葱似的层层盘剥。吃到身上心里都暖的发烫了又忙不迭的奔出屋外……山里的地势是高低不平的,所以有些地方极适合滑冰,很多大大小小的坡地上都被顽皮的孩子溜得光闪闪的,有的抱成一串儿火车一样冲了下去,最后个个人仰马翻,嬉笑怒骂挤作一团,有的是大孩子拖着木板或铁锹拉着弟弟妹妹玩,其乐融融的样子,还有的趁老师路过搞些小恶作剧,比如爬到路边树上摇下一树的积雪,原本沉沉的树枝啪得昂起首来,晃得顽皮孩子普通摔下,引来更多的笑声。瞧,那风中飘散的雪花也不由咯咯笑着盛开,跳起了优雅的圆圈舞。


啊,我亲爱的亲爱的大山!!!


后来,这丰饶的山体在几十年间被挖得千疮百孔,再后来,矿藏挖得差不多了,公司的效益年年下降,大部队开始往别处分散寻求新的猎物了,我们也就在那几年沿着盘盘曲曲的山路离开了这片美丽而又厚重的土地!


可我遗失了我的童年,留在了这片与世隔绝的奇异的地方,如果世上有桃花源......


后记——

去年回到那阔别了十几年的我的故乡,我欣喜地发现她依然是我梦中的桃花源。那片安静的土地,夜晚在阳台坐着,只感到无边的寂静,那些给寂静打工的蛐蛐,猫头鹰如期而至,整个山谷仿佛完全不存在人类这种东西,母亲常说那里太安静了,晚上安静得害怕,我说城里太吵闹了,吵闹的人连害怕的滋味都忘了。


   行文粗糙,随想随写,有些杂乱,切莫见怪。后面会陆续贴出去年夏天回去照的一些照片,以前也在山里住过的朋友可以回味下,一直在城里居住的朋友可以来看看美景。



许璐 发表于 2011-5-27 14:34:45

谢谢一千零一夜,幸福

我试试发图

下面这几张是在进山的公路拍的在车上有些晃,很多有点模糊,不清晰









reader 发表于 2011-5-27 14:36:30

许璐mm在园地发过个人生活照的 呵呵

许璐 发表于 2011-5-27 14:39:02

qq空间的图片弄过来看不到,改发附件了,呵呵

许璐 发表于 2011-5-27 14:41:10

清晨刚醒过来的大山




许璐 发表于 2011-5-27 14:46:36

山里的小镇也不减繁华

许璐 发表于 2011-5-27 14:55:42

学校的点点滴滴













许璐 发表于 2011-5-27 15:05:44

引用第2楼reader于2011-05-27 14:36发表的 :
许璐mm在园地发过个人生活照的 呵呵
不可能,reader兄,做人要厚道不能造谣的,我发的多是景。

许璐 发表于 2011-5-27 15:11:55

小学校园诸景







emppp 发表于 2011-5-27 15:15:10

许璐 MM 以后有照片发到多媒体吧,来抢芊芊的生意啦!

reader 发表于 2011-5-27 15:21:36

引用第7楼许璐于2011-05-27 15:05发表的 :

不可能,reader兄,做人要厚道不能造谣的,我发的多是景。

哎 说你记忆力不好吧,你还不信
当年你说要告别园地,不想再看到偶的时候,
有位“知心姐姐”在某个帖子里贴出了你的照片
应该是两张吧 一张是在竹林里 一张是骑着木马照的
呵呵 偶是不是很可怕

许璐 发表于 2011-5-27 15:21:50

引用第9楼emppp于2011-05-27 15:15发表的 :
许璐 MM 以后有照片发到多媒体吧,来抢芊芊的生意啦!

我做事情没度,都折腾的乱七八糟了, 图图剩下也没多少了,主旨的东西学校相关的都差不多了,其他的还是不发了,免得把这个版面也弄乱了,回头有机会编个名目搬到多媒体,呵呵

许璐 发表于 2011-5-27 15:26:57

引用第10楼reader于2011-05-27 15:21发表的 :


哎 说你记忆力不好吧,你还不信
当年你说要告别园地,不想再看到偶的时候,
有位“知心姐姐”在某个帖子里贴出了你的照片
.......

传说中的忽悠,平平稳稳得捋到细节,不走音,不变色,境界啊!

nate 发表于 2011-5-28 16:50:11

阅此文,想起家乡那些分布在深山里的工厂子弟同学们
还是80年代时,每天都都有专门的班车接送
那叫一个让人羡慕呀

许璐 发表于 2011-5-28 21:17:54

引用第13楼nate于2011-05-28 16:50发表的 :
阅此文,想起家乡那些分布在深山里的工厂子弟同学们
还是80年代时,每天都都有专门的班车接送
那叫一个让人羡慕呀


相对于周围村子里过来上学的孩子们我们算是很幸福了。

我们镇没什么班车,就那么巴掌大的个地方,很聚集,镇上的孩子从家走到学校一般不会超过二十分钟,我则用不了5分钟,从高处往下一路小跑眨眼功夫就到了。

但是有的村子的孩子离得远的好几十里山路,过来住校一个星期回家一次,回来还得背上下周的口粮,有的就是一小袋米和一罐子咸菜,有的带着一小桶炒菜,夏天里到快周末的两天就酸气扑鼻了,学校每天统一给蒸米饭菜,以前常见的大铁饭盒子兜在网兜里,一摞摞得排在食堂门口,一下课就见人潮涌过来,找自己的饭盒,有的孩子自己的饭让别人给领走了到最后都找不着只有蹲那哭,多小的孩子啊,哎,是真苦。

这些孩子绝大多数都没继续上学,留在了山里。

原来我们子弟学校是小班的,每个年级就十几个孩子,后来和镇上的学校合并了,到初中的时候才了解到原来还有那么多比我们家要贫穷的多的苦学生。我还记得我初中时候的英语老师兼班主任,他也在镇子上住,家境还好,但是他特别关心对那些贫苦孩子们的教育,尤其是品德方面,勿以恶小而为之,勿以善小而不为!我至今都记得是从他那学来的。还有教孩子们每次回家要记着带两个苹果给父母。。。等等,一个班60来个孩子,在穷山洼洼里多数孩子的成绩是上不了高中的,他也并不逼着孩子们,而是潜移默化先教给孩子怎么做人,另外给孩子们讲一些生活的常识,甚至致富的方法,我们那山里野生猕猴桃很多,他就想引导孩子们以后也可以往培育猕猴桃的方向试试。贫穷太可怕了,脱离贫穷的方法才是那些穷山沟真正的希望!

拉拉 发表于 2011-5-28 22:27:07

真羡慕, 好地方啊.

感觉非常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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