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jqz1 发表于 2011-3-16 16:49:13

十、“假”路相逢
    别了,梦中的天山路。别了,梦中的雪莲花。别了,梦中的意中人。
    离别其实也是一种解脱。
    苍鹰和断指那飒爽的英姿,那精湛的马术不得不让人称绝,在那平原上驰骋,感觉软软的,宛如两只大雁翱翔于廖阔的寰宇。迅疾的风声留给紧随其后的黑黑夫妇,一夫一妻,一黑一白。黑的是黑黑的坐骑——黑旋风,白的是黛玉的宝马——白玉兰。黛玉一手抱着女儿,一手拉着马缰,一对眼睛含情脉脉的,不是对着黑黑,而是女儿。
    两夫妇当然不会在这草原上驰骋,因为有所顾忌。有了牵绊难免优柔寡断,潇洒永远不会属于有了家室的人。
    两夫妻并驾齐驱,非常默契,侧视对方,交头接耳地低声说着什么。
    苍鹰和断指不时回头,瞧着那份腻样,觉得太那个……
    苍鹰不禁摇了摇头,轻声说道:“黑黑,现在也忒婆妈了。昨天居然问我,怎么换尿布?我堂堂七尺男儿,哪里懂这些,你说可笑不可笑?”
    断指听完,莞尔一笑:“怪不得他昨天也问我同样的问题,我就随便胡诌,先剪后绑,不知道这小子有没有上当?”
    两人咯咯地笑着,这坏笑黑黑当然听到了。他神秘地向黛玉示意,要她看断指。
    黛玉极目眺望,断指的衣角被风一吹,飘扬了起来,呀,不对,那个衣角当中居然有个圆圈。
    黛玉娇嗔一声,轻声骂道:“你个促狭鬼,这么玩人家!”
    “谁叫他一肚子坏水,以为我是三岁小儿,这么不合逻辑的事情居然也说出口来,聪明的我怎会上当?”那颗如漆的眼眸射出如电的光芒,好像黑夜中的一道闪电。
    他们胡闹惯了,不是黑黑调侃他们,便是他们捉弄黑黑。但是他们的交情并不因此恶化,因为他们在关键时刻都会为彼此着想,为彼此分担。
    如归客栈。
    他们一行五人跨进了这间房子,捡了东厢的客房,黑黑一家三口一间,苍鹰、断指一间。
    一个与黑黑一般穿着的书生,大摇大摆地进来,摇摆的身姿差点没被风吹走,坐在了左首一对衣着光鲜的中年汉子面前。
    那两个汉子瞧着那副惹人嫌又趾高气扬的神情,不禁微皱眉头。
    那个书生看着慈眉善目的那个,微一拱手,“在下袁黑黑,偶游此处,不知有何美景可供观赏?”
    那个汉子听完黑黑的名号,慌得肃然起敬,忙回礼:“袁大侠,久仰久仰。在下白晓池,那位是我大哥,白耷池。此地池塘特多,有名的要数姻缘池。兄台久居江南,为何会到这苦寒的塞北之地?”
    那个黑黑,故作神秘,压低声音:“两位有所不知,最近研究塞北文化,发现了一项特有价值的商机。贵地贺兰石遍地皆是,如俯拾地芥耳。我想发展贺兰石的加工产业,把它加工成为贺兰砚。在你们这里它只是草,可在我手里却能化草为宝。自然了,我这里有制作的流程和具体的操作技术,已编成了一本书——《小三宝典》致富篇,最近才刚刚出版。不知两位有没有兴趣?”
    两个地处穷乡僻壤的有钱人,虽见过世面,终归是井底之蛙,听这个黑黑说得头头是道的,也想再发笔横财,于是就跟这个黑黑说说笑笑,尽力地拍这位名人的马屁了,简直把这个黑黑当成了自己脱贫致富的救世主。当然更主要的还是诱人的金子在导演这一出司空见惯的人间喜剧。
    袁黑黑他们听着,看着,不知道是笑好呢,还是哭好呢。
    特别是黑黑,身上那讨厌的皮肤,让苍鹰和断指无法真正了解此时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emppp 发表于 2011-3-18 10:54:19

鸿渐兄,这《小三宝典》多少钱一本啊?看在咱俩的交情份上,能否送一本?

断指残编 发表于 2011-3-18 11:12:52

跟主编住同一个房间?那家伙,打呼跟余震一般,连绵不绝啊,俺受不了,俺要求跟眉红住一间。

emppp 发表于 2011-3-18 13:37:58

引用第82楼断指残编于2011-03-18 11:12发表的 :
跟主编住同一个房间?那家伙,打呼跟余震一般,连绵不绝啊,俺受不了,俺要求跟眉红住一间。

这是真的吗?俺不是在做白日梦?

hjqz1 发表于 2011-3-18 17:06:24

引用第81楼emppp于2011-03-18 10:54发表的 :
鸿渐兄,这《小三宝典》多少钱一本啊?看在咱俩的交情份上,能否送一本?
这《小三宝典》堪称当代大百科全书,共一万卷,一千零一万字,欲购者速与原作者袁黑黑或是代理销售商芊芊联系。
此书畅销,售罄,本人手头无存活,否则凭我俩的交情肯定送一套后再外送书卷套,另加作者的生活照及其签名。

hjqz1 发表于 2011-3-18 17:09:13

引用第82楼断指残编于2011-03-18 11:12发表的 :
跟主编住同一个房间?那家伙,打呼跟余震一般,连绵不绝啊,俺受不了,俺要求跟眉红住一间。
喝喜酒的时候,峨眉没去,至于什么事情,我可以偷偷告诉你。
主编最近不知飞到哪里去了,想不到他还有这个本领,最近谣言太多了,我都不知道该信谁了?

hjqz1 发表于 2011-3-19 09:52:58

十一、醉探枵囊毛锥在
    白氏兄弟跟“黑黑”促膝长谈,越显得相见恨晚了。
    弟弟白晓池拍马溜须,把个“黑黑”乐得差点就要跌落座下。原来那副趾高气扬的面容此时也变得谈笑风生了,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哥哥白耷池寡言少语,只在哈哈笑的时候,随声附和。
    “素闻袁兄才高八斗,咱们现在也算相识一场,弟如今在这儿开了一间盐店,店名还未曾取,有劳袁兄不吝惠赐。”百晓池顺着竿子往上爬。
    “这个……”“黑黑”面露难色,摇着折扇。
   白晓池自然知道就里,堆笑道:“我们是买卖人,自然知道什么东西都有个价。”说着,从衣袖里取出一张一万两的支票,“兄弟今日走得匆忙,身上没有带多少现金,小小意思,权作润笔之费。”
    “黑黑”拈着支票一角,顺势往白晓池身上推着,手上的力度却在做反方向运动。
    “白兄,不必客气,取店名这么高雅的事情,怎么能让铜臭气熏得俗了?”眼角瞟着支票上的面额,待看清面值,又说道:“既然兄盛情难却,再谦让的话,那便是虚伪了。你们可能刚认识我,我这个人没什么优点,就是好结交朋友,今日就让在下做个东,算是贺喜两位白兄,生意兴隆,风生水起。”
   白氏兄弟推辞一会便不谦让了。
   白氏兄弟心想:袁黑黑是大腕,但是一点名人的架子都没有,又慷慨大方,确实是百年难遇的一个才人。这个朋友我们俩交定,以后仰仗他的地方太多了,有了这个黄牌在手,何愁不财源广进?
    “说到盐,就不能不说像两位兄弟这样的盐商。虽说扬州盐商名闻天下,不过今日与两位兄台相识,更让在下知道了在这边塞之地也不乏亦儒亦商的大贾。有些事情不是绝对的。不知两位的货源在哪里?”
   白耷池听着“黑黑”的客气话,不禁有点飘飘然了,脱口而出:“谁不知道盐城。我小姨妈的姑母在盐城,经营老大的一间盐厂,白花花的盐山,少说也有三层楼那么高。每次去的时候,总有种祭祀泰山的感觉,我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位皇帝,看着底下那么多的盐丁在辛勤劳作,虽然不是自己的工人,也算是三分之一吧,确实有一种君临天下的神气气派。等我们兄弟俩在这儿再多赚几笔,我们也可以开个盐厂了,也争做一回土皇帝。”
   “黑黑”听完笑了笑,继续说道:“佩服佩服。那就祝愿两位心想事成了。盐城我也去了很多次,本来我也想插一足进去的,不过僧多庙少,只好退出。”
   白晓池见他东一句西一句地闲聊,都没扯到正题,而自己的钞票已经在他的腰包里,亏本生意不能做,于是插嘴道:“袁兄,头脑灵活,做什么都是稳赚不赔。我们两兄弟就资质驽钝了,只会做买卖。盐业是我们的老本行,又听袁兄说贺兰砚的营生也是很有前景的,一切全仰仗袁兄了。袁兄堪比曹植,七步成诗,想必已经取好店名。还望兄告知则个!”
   “黑黑”干笑了几声,喝了杯茶,“这茶不错……”
   谁知此时,一个冒失鬼,一身酒味,撞到了“黑黑”身上,也是一个斯文人,头戴方巾,一对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一看就不是好人。“黑黑”不禁有点嫌恶,但仍作大度状,“朋友,喝高了吧,喝高没关系,关键得有酒品。人人皆知,我黑黑喝高之后,从不耍酒疯,安安静静地躺着。你怎么像只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撞?”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断指。他听到“无头苍蝇”时,回头看了看苍鹰,想笑但却忍住了。
   断指生性潇洒,游戏人间,听得白氏兄弟和“黑黑”谈得肉麻,做得做作,不禁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猛灌了几壶,再提拉着一壶酒,想要乘机捉弄这几个“国宝”。
   断指耍起了“酒疯”,满口胡诌起来:“汝实无礼,我自喝酒,我自徜徉,碍着你甚事?老子性嗜酒,醉后必打一套醉拳,谁知你这个挡路虎,打扰了我的酒兴,我不跟你算账就罢了,你却跟我理论。你看,我的酒壶被你一撞,掉在地上{卒瓦}了,你赔我的酒钱。赚钱容易吗?”说完,乘势抓住了“黑黑”的衣领,要他赔钱。
    “黑黑”决意不给,“明明是你这厮,无故撞人在先,居然恶人先告状,有理走遍天下,我就不信拗不过理字。”一脸正气。
   断指继续跟他胡搅蛮缠,引来一群围观者。有的说“算了算了,何必跟酒鬼一般计较,算还他酒钱就是了。”有的说,“你们先走吧,走了就没事。”有的……大家各持一词,白氏兄弟看人围成一堵墙,自己在当地也算是望族,这样会影响声望的,看来只好破财挡灾了。他们把酒钱塞进断指手里,断指依然不依不饶,经得两兄弟的好言相劝,断指外苦内笑地离开了。
   回到座位,断指取出一个小包来,原来是从“黑黑”身上偷来的。解开,跟袁黑黑、张黛玉、苍鹰一起看,包袱外面还打着补丁,包裹中什么也没有,只有一根破旧的毛笔,毛笔尖上的狼毫所剩无几,仔细一瞧,间杂着几根头发丝儿。

断指残编 发表于 2011-3-19 11:13:12

嗯,断了指头,反倒成了妙手书生,鸿渐兄果然妙笔生花,咱俩人再加上眉红的妙情,合称“书园三妙”

hzyuan 发表于 2011-3-19 11:17:21

我说老断怎么成了斗鸡眼,原来尽盯着别人钱包呢。
老断本来是个妙手书生,后来被人逮住,痛打一顿后,把指头给剁了。

emppp 发表于 2011-3-20 09:22:33

引用第87楼断指残编于2011-03-19 11:13发表的 :
嗯,断了指头,反倒成了妙手书生,鸿渐兄果然妙笔生花,咱俩人再加上眉红的妙情,合称“书园三妙”

hzyuan:
我说老断怎么成了斗鸡眼,原来尽盯着别人钱包呢。老断本来是个妙手书生,后来被人逮住,痛打一顿后,把指头给剁了。

忙里偷闲过来转转,忍不住地笑,怎么说呢,俺觉得这一切都是春天惹的“话”,是不是因为天气转暖,看花开看雨飘看风动看情飞了,然后就跟着感觉,让断老也妙手一把,过过瘾,岂不知真正的妙手书生正在梁上坐着,鸿渐兄可否再来段梁上君子如何如何如之何的?

二弟有所不知,那断老想当初可不是现在的这般光景,估计都是让侍郎兄的仙侠传给勾引的,在俺的记忆中,断老可是从来不做书生的,更何况还是妙手书生,至于那个被剁的指头,咱还是别抖搂了,那是断老的绝活,断了接上不留任何痕迹的,而且是屡断屡接,轻松地很......

hjqz1 发表于 2011-3-20 10:52:47

十二、谁识瑚琏未器时
      袁黑黑与断指等人,瞧着放在桌上的包袱。
   袁黑黑将那根破旧的毛笔拿在手上把玩,黄杨木的笔管,鸡毫笔,端详完毕,笑着看着同伴。
   苍鹰问道:“袁兄,你看出了什么端倪?”
   袁黑黑端起茶杯,慢条斯理地说道:“边疆,苦寒之地,茶叶自然不佳,而那个家伙居然说茶不错,奇怪呀……”
   大家经他这么一说,心里的疑团越聚越多。
   断指玩笑道:“这个穷鬼,身上穿得华丽,其实是个一文不值的穷光蛋。穷光蛋能喝过什么好茶,碰到这样的茶,自然认为是仙露琼浆了,当然就像鸡啄米似的点头称赞了。”
   张黛玉,毕竟是女人,心思细腻,反问道:“你不要忘了,白氏兄弟是他的东道主,这两人即使是凡夫俗子,毕竟富甲一乡,冲泡的茶自然也定非凡品了。”
   断指听完,心中也不禁暗暗佩服张黛玉的见地,再望望襁褓中的女婴,相信这个婴儿肯定会“雏凤清于老凤声”。
   苍鹰不禁有点糊涂了,便问道:“既然嫂子如此说,不是跟袁兄大相径庭吗?我想这只不过是这个家伙敷衍之词,胸中肯定没有点墨,在班门弄斧而已吧。你看他那欲说还休的神情,明明是个不折不扣的骗子。袁兄和嫂子多虑了。”
   直到这时,那个“黑黑”还在与白氏兄弟说着闲话,店名的话题自然是顾左右而言他了。
   断指和苍鹰齐声自信地说道:“袁兄确实多虑了,恕兄弟冒昧,到现在他连个屁也没有半个,估计取名要等到下辈子了。”
   谁料袁黑黑突然站了起来,朝着“黑黑”的方向走去。
   断指、苍鹰、张黛玉愕然。
   话说“黑黑”与白氏兄弟正聊得起劲时,忽然看见一位白衣却黑得可爱的书生正向自己作揖,他心中正自纳闷。
   袁黑黑施礼后说道:“文兄,自从淮安一别,不想在此重逢。”
   “黑黑”的脸色,就像把颜料都涂在脸上似的,尴尬之余又故作镇定:“这位兄台想必认错人了,在下姓袁。”
   “在下有一个本领,便是过目不忘。咱们秉烛夜谈几宿,凭着这个雕虫小技,怎会认错人呢?文兄右眼边上那粒小小的黑痣,任何人都不会忘记。每次与君长谈时,那颗痣就会大放异彩,让在下记忆犹新。”此时白氏兄弟才发现这个秘密,不禁赧然。
   看着袁黑黑紧紧咬着那个“黑黑”不放,断指一行三人一头雾水。
   原来袁黑黑破解假黑黑的身世之谜,完全要感谢那杯粗茶和那支破笔。
   袁黑黑的鼻子特别灵敏,只要一丝丝味道飘进他的鼻子,他便会分辨出是何种东西。白氏兄弟请假黑黑喝的茶香,也逃不过袁黑黑的法“鼻”。
   袁夫人张黛玉的分析固然有理,按照常理,生意人对茶叶是情有独钟的,一方面可以以茶会友,另一方面也可以显示本人的学识和身份。
   却说白氏兄弟在此地才刚刚立足,盐店刚开张,生意自然兴隆,不过名字俗气,白花花盐店。生意讲究意头,白花花虽然保证了盐的质量和色泽,但是钱财却是白花花地花掉了不少,打通这里的关系网、广告宣传、店面装修等等花销,现在还未回本。于是在生意上大手大脚,在生活中却是俭以养德。再加上妻妾成群,生齿日繁,节俭势在必行,以至于由节俭嬗变成为吝啬。
   节俭的人可敬,吝啬的人却可恨。
   那日两兄弟拣了位置坐定后,吩咐茶博士挑最便宜的上,不想却遇到了假黑黑。
   袁黑黑坐在邻座早就闻到了那阵草根般的茶香,知道这两兄弟不过是打肿脸充胖子而已,坐着看好戏。
   待得听假黑黑称赞那茶,心中不觉一惊,那个“黑黑”并不是顾左右而言他,而是洞若观火,话语中暗含讥讽之意,所以迟迟未帮他们取名,想必要大敲这双兄弟一把。
   之后,妙手书生断指空了假黑黑的手之后,把包袱摆在桌上时,他早已闻见了檀香馥郁,产自江苏的黄檀,看来是用檀香砚磨墨。再把玩毛笔,端详之后,发现了笔管上刻了文通塔胜景,旁边一行小楷:“文白磊自制于淮安故居”。再看到笔毫,黑黑摩挲了一会儿,再细辨,原来是当地有名的草鸡毛,看来此人必是行、草的行家。
   此时袁黑黑已经基本上理清了一条线,对这个“黑黑”的来龙去脉也大致上了解了。
   江湖中多出奇人、高人,偏偏沾上太多的江湖气,掩藏了珠玉的本质。玉不琢不成器,琢磨掉玉上的瑕疵,或许也会成为江湖中的瑚琏。正是:
   玉在石中空见弃,千锤百炼方瑚琏。

hjqz1 发表于 2011-3-25 17:51:09

十三、问芳踪、翠钗难卜
       袁黑黑一脸真诚,文白磊一脸迷茫,白氏兄弟一脸惊异,断指等三人一脸迷惑。
   袁黑黑哪管人情世故,抓住了文白磊的尾巴,紧咬不放:“你这个人就是这样,做事情大大咧咧的,见了张三就忘了李四,幸亏我是知道的,别人不知,还以为我要图你点什么,而且还要背负上骗子的骂名。”
   文白磊一口咬定不认识袁黑黑,而袁黑黑依然游戏人间,厚着脸皮捉弄文白磊,让文白磊发作又不是,不发作也不是。
   “文兄”,这次吃惊的既不是文白磊,也不是断指一行三人,而是袁黑黑。
   这一声犹如娇莺出幽谷,不是张黛玉的声音。只见她云鬓堆烟,肤白腮红,也跟袁黑黑一样,一身白衣,好似芙蓉出水。在这苦寒之地遇到这样神仙般的美人,恰似在沙漠中找到一片绿洲一样弥足珍贵。周围男人都被这一声娇滴滴的、清脆脆的天籁之音所吸引,再看到是这样一个神仙品格的女子,既想都看她两眼,又觉得看久了是对她的一种亵渎。这个女子的美虽不及张黛玉,但自有一种高贵的气质。
   文白磊此时只能瞪大了两眼,表情古怪。
   一个黑皮肤的书生,一个白皮肤的美女,异口同声地来认人,幸亏文白磊过目不忘,否则连自己都要认为自己认识眼前的这两人。
   白耷池相信了文白磊的这两个“熟人”,干笑了几声,喝了口茶,清了清嗓子说道:“朋友贵在交心,兄弟如此隐瞒自己的真姓名,冒充袁大侠的名号,不免太……”
   白晓池听到大哥如此直白,暗暗埋怨哥哥心直口快,但文白磊的这种行径确属可恶,便换了一副心肠,也跟着干笑几声,端起茶碗,吹着茶碗中漂浮的茶叶。
   文白磊尴尬到了姥姥家,恨不得马上去找他姥姥,虽然姥姥早就仙游了,此时他却宁可见到九泉的鬼,也不愿见到跟前的这些人,不过他转着自己的心思,控制住自己,哈哈大笑起来。

   那个神秘的女子让袁黑黑一行人都感到困惑,她居然帮助袁黑黑。
   一次饮酒,断指和苍鹰合两人之力灌倒黑黑,他们两人旁敲侧击,终于套出了她的来历。据他们回忆,黑黑当时是这样前言不搭后语地回答的:
   “你们这一人一鸟,看上了人家吧,不过也对,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自从天山之后,看来你们又重新堕入了爱河,说这次是谁喜欢,我可不希望我的好朋友为情决斗。两人的事情再包在兄弟身上。我这个做兄弟的,没话说吧?每次都介绍女孩子给你们,你们总是推三阻四的,不肯去。我介绍的都不要,偏要在找一些我不认识的。
   她是江苏正义堂的首席猎手——雨依荷,跟踪文白磊已经很久了,苦于文白磊骗术高超,一直没有直接的证据,所以她总是暗中尾随。别看她文文静静的,其实跟踪技术当今没有几人是她的对手。听说她还有独门的本领:易容术,那次我们在客栈里看到也不是她的真面目,至今她长得怎么样,无人知晓。也正是她的易容妙术,文白磊才没有注意,才不会提高警觉。
   因为她有这两大本领,江湖人称‘百变神女’雨依荷。其实那次她早就坐在旁边,密切观察文白磊的一举一动,难为一个姑娘家千里迢迢地追查真相、缉拿罪犯的敬业精神,来,为她干一杯……过后她偷偷地告诉我,文白磊确实是一个不一般的骗子,他头脑冷静,思维敏捷,灵活潇洒,文采出众,要是他走对了路的话,我老黑也会多了一个劲敌。老黑我现在是太寂寞了,朋友越多,越养成我懒散的坏毛病,有时候我真的想,要是多一个可以匹敌的对手,那会是怎样的?
   她本来已经有了全盘计划,想不到被我给搅了,我那招死气白赖,她告诉我想不到名闻天下的黑黑居然也有点那个……看到我搅了局,她马上改变了战术,与我合演一出‘文文现形记’。
   经过此役,我认了她做干姐姐,这个干姐姐没的说,带着我游遍了江苏的名山大川,那时我觉得白了许多,也许这就是近荷者纯,近墨者黑。后来就很少看到她了,埋头苦干着自己的事业,看来河清海晏指日可待。如今我的脑中只剩下了鸿泥雪爪,要与依荷这神仙般的姊姊相见也只能随缘了……”

hjqz1 发表于 2011-3-26 10:23:16

十四、澒洞风尘少年笑
   文白磊哈哈大笑,一副狂狷,笑声响彻云霄。
   大家都一言不发,等待他的下文。
   文白磊看着他们的表情,反倒坐在席上,从容言道:“各位,刚才面对这样的情况,我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不过细想想,我倒记起了一件事情。那是二三十年前,一个电闪雷鸣的夜晚,两个婴儿呱呱坠地,其中一个便是区区在下,袁黑黑是也。我们的父母,世代以土地为业,老实巴交的庄稼人,庄稼人起早贪黑地劳作,但劳动得来的那些许物资根本负担不起养育两个孩子的重担,无奈之下,父母就忍心把老二送给了姓文的人家,从此两个兄弟天各一方,一个在杭州,一个在淮安。这件事情是父母在我成家立业后告知的。我在钱塘湖隐居多年,早就忘记了自己还有一个孪生弟弟。父母告诉我说,他跟我一模一样,完全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连脸上的小小黑痣也出奇地像。同出一个脐带,却遭到命运的捉弄,暌别数十载,缘悭一面。到底什么样子,彼此纵是相逢也不相识。刚才都亏两位的追问,让在下想起了还有这一件俗事未了。不知两位在何处与舍弟相逢,速盼两位告知,好让我找回多年未得一见的弟弟,也好让我的父母了却多年来对舍弟的愧疚之意,我们一家的天伦之乐,全仰仗两位了。”
   这一下变故迭生,让袁黑黑和依荷一惊。这次轮到文白磊紧追不舍,咄咄逼人之势让袁黑黑生平第一次流下了冷汗。
   正在袁黑黑束手无策之际,那个酒鬼“断指”又跌跌撞撞地上场了。原来断指看到袁黑黑被文白磊将了一军,突然灵机一动,一手拽起那个包袱,一手抄起一壶酒,闪亮登场。
   文白磊再次看到断指,气就不打一处来,喝道:“咄,你这厮还有脸面出现在本大爷面前,我们可是井水不犯河水……”还未等他说话,断指就抢了话头接道:“咄,你这厮才叫狗咬吕洞宾呢。刚才我醉醺醺的时候,无心撞到了你,无意中发现了你这厮的东西掉了,好心捡了起来,当时还以为是自己的。过了这么久,我酒醒了许多,看看包袱,发现原来是你这厮的,好心来还给你,你却……”
   他把那根毛笔取出,在众人面前晃了晃,接着说道:“你这厮真正不老实,还说是农民的孩子,真正丢了农民的脸,这根笔上明明刻着这几个字:‘文白磊自制于淮安故居’,难道还有假?偏偏说出一些假得不能再假的话来忽悠我们。不信,各位请看。”那支毛笔就在客栈的人手里转了一圈,旁人的目光、旁人的表情、旁人的嘟哝都弥漫在这间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客栈中。
   一位目光如鹰的壮士不平地站到客栈中间,抱拳向四周行礼:“在下是个专管天下不平之事的人。子曰:‘人而无信,不知其可也?’这位姓文的家伙,在人证、物证俱齐的情况下,依然负隅顽抗,可谓礼义廉耻尽失。你这家伙,最好从实招来,免得惹得大爷我,把你高高举起,噼里啪啦一声把你撕成四分五裂的,到时候连你那老实巴交的父母都认不得你。”
   断指哧的一声,把含在嘴里的酒喷了出来,文白磊正好就站在断指对面,就这样硬生生地接受了断指的“洗礼”。待要发作,自知优势在他们一面,自己也素知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便强行抑住了胸中的怒气。
   断指笑着对那人道:“兄台,在下敬佩兄台的豪气干云,更敬佩兄台的嫉恶如仇。”嘴上是这么说,心里却说道:乖乖不得了,苍鹰素来成熟稳重,不想今日还会说出这样的话来,看来这个兄弟,跟我久了,脾性也被我同化了,想不到我老断居然有此魅力,呵呵。
   文白磊仰天笑了三声,笑声中却混杂着一种落拓的沧桑感。

断指残编 发表于 2011-3-27 07:46:26

鸿渐兄更新的好快,慢慢品读,读完再来掐黑黑

hjqz1 发表于 2011-3-27 08:24:41

引用第93楼断指残编于2011-03-27 07:46发表的 :
鸿渐兄更新的好快,慢慢品读,读完再来掐黑黑
断指兄,这次我是打酱油路过的,顺便穿起盔甲,免得受到池鱼之灾,扁桃体之后的又一园地活动:黑扳报。

hjqz1 发表于 2011-3-27 10:12:59

十五、后时追忆知何年
      文白磊长笑过后,镇静异常地承认了。
   依荷也亮出了自己的身份,严肃地对文白磊说道:“我是江苏正义堂的猎手雨依荷,现在可以请你束手就擒,跟我到正义堂销案。”说完,把镣铐抛给他。
   文白磊一丝苦笑,很自觉地把桎梏套上。
   白氏兄弟的眼中似乎要喷出火来,心想:这小子把我们两兄弟玩弄于股掌之中,此仇如若不报就枉为人。白晓池咳了一声,脸上依然笑容灿烂,说道:“依荷猎手,这个骗子被你逮到,实属万幸。不过,在下的真金白银还在他身上,现在生意难做呀,这些可是我们兄弟俩的血汗钱,他倒不费吹灰之力就弄到手,我们一定要追究他的罪责。”
   雨依荷厌烦地望了白晓池一眼,简洁地回了一句:“阁下的血汗钱作为罪证后定会原封不动地返还。”
   文白磊又笑了笑,叹道:“人世间最无情的莫过于人心,就像江南的杏花雨一般,忽晴忽阴。在我离开之前,想要讲个故事给各位听听。
   淮安,一户农民,诞下了一男婴,两公婆欢欢喜喜,虽然贫穷,但对孩子视若掌上明珠,把最好的都给了他。他们省吃俭用地哺育他,他倒也聪明伶俐,五岁的时候就喜欢上文章,那对农家夫妇更是喜出望外,倾尽家产,尽力培养这个孩子,希望早日金榜题名,光宗耀祖。本来很有想头的一户普通而幸福的农家梦想,却被一场暴风骤雨打得七零八落。
   当地有一员外,人称‘无肠太岁’吴鑫淦,横行乡里,百姓对他是敢怒而不敢言。他的姑父是当今圣上的第一宠臣。如果有人要去告状,他的笑声会从鼻子孔里钻出,随即高声喊道:‘我姑父是圣上的第一宠臣。你算老几?’偏偏就是这厮看上那农家夫妇的祖屋,这间屋子其实并无值钱之处,值钱的是它所处的位置,四通八达,再加上吴鑫淦特别迷信,请了一个风水师父,说此地有旺他之势,把这厮高兴得把自己埋在这里也行。他派了管家吴靑与那家户主‘协商’,其实就是要硬占。那个农民当然不肯了,土地没了,靠什么过活,同时这个祖屋是祖祖辈辈留下的产业,怎能拱手送人?于是执意反抗。
   本想这么一斗争,吴鑫淦会罢手。谁料到,不过几天,一群虎狼小吏,摊着一纸公文,说什么这间房子是违规的建筑,非拆不可。那个农民跟官府讲理,自来是官字两个口,几十个狼虎之徒不容分说齐动手,一炷香的时间,那间屋子化为乌有。那个农户状告无门,从此只得携妻带儿过上了流浪的日子。
   过不多久,那个农户经受不了世事的无情,再加上有了上顿没下顿的生活,他就在一个风雨飘摇的夜晚一命呜呼了,死后只草草地弄个土冢,连个棺木都没有。难为两个孤儿寡母哭得天地都变了脸色。
   那个寡母终究是女子一名,为了孩子的将来,不得不嫁了一个老光棍,他经营着一家油店。这个孤儿经常受到虐待,稍有差池,一顿打骂便是他一天的口粮。而母亲为了自己孩子也跟他理论,谁料那个光棍把气也一起撒到她身上。两个母子在无人之处哭得撕心裂肺。
   幸而天无绝人之路。可巧那天,那个光混要那孩子送油到一户人家,到得门前,两个灯笼高高挂着,赫然两个‘袁’字。进去后,一位慈眉善目的人走出,约莫三四十岁,看那个孩子长得伶俐,又衣衫褴褛的,便叫家人送上一碗喷香的阳春面,并算了油钱,还多给了几文。那个孩子执意不要,那个人点了点头,笑着对那个孩子说,多的买喜欢的东西。
   就这样,一来一往的熟了,那个孩子才知道那个大善人叫做袁庆善,当地的望族,一生行善,有个孩子,不过送到异地学习。
   原来当他看到那个孩子时,不知不觉间就有好感,像是自己的半个儿子,于是便认了那个孩子做干儿子。那个孩子终于逃出了魔掌,和母亲跑了出来,住进了袁家,那个光棍待得知跑进了袁家,只得作罢。
   袁家那两个夫妻待他极好,看到他喜欢读书,于是在城南那边买了一套小屋,请了先生,教那个孩子读书识字,那个孩子也不负众望,终于学有所成。但是幼年的阴影,让他对人有了警觉,除了那个袁家大善人外,他不相信任何人,甚至有时连自己也不信。
   大了之后,他想要让那些恶人得到恶报,于是辞别袁庆善,把母亲托付给袁家,自己四处游历,惩奸除恶。首先就拿吴鑫淦开刀,通过自己的聪明才智,不仅骗了他的全部身家,同时也闹得他们一家阋墙,这次大捷使得他更坚定了心中那个信念,几年间的杰作都记录在案,取名为《惩恶集录》。
   想必各位一定知道那个主人公了,对,正是在下文白磊。而那个袁庆善正是鼎鼎大名袁黑黑之父。”
   这句话一说出口,让众人大惊。最惊讶的当然是袁黑黑了,原来眼前的这个人竟然是自己的挂名弟弟。

桃子 发表于 2011-3-27 11:14:30

鸿渐真是厉害,整成长篇武侠小说了。

hjqz1 发表于 2011-3-27 11:21:15

引用第96楼桃子于2011-03-27 11:14发表的 :
鸿渐真是厉害,整成长篇武侠小说了。
写来写去,觉得有写下去的必要,中国人讲究完美,做事要有头有尾。
长篇谈不上,目前这种规模只能算是中篇,至于会不会形成长篇,那只好骑驴看唱本了。

emppp 发表于 2011-3-29 14:39:59

鸿渐兄也太神速了,俺不过是出了几天门,这里已经铺天盖地地争锋起来,没想到断指先生竟然从妙手变成酒鬼,这世道----不是俺走得慢,是世道变得实在快......

这最后一段,不但出了《惩恶集录》,而且还安排出来个袁庆善,还是袁黑黑之父,越写越神越写越让人睡不着觉了,关键是袁黑黑的挂名弟弟都有了,接下来还有多少令人称奇之作,期待着啦!

一千零一夜_1 发表于 2011-3-29 16:08:41

引用第95楼hjqz1于2011-03-27 10:12发表的 :
十五、后时追忆知何年
   文白磊长笑过后,镇静异常地承认了。
   依荷也亮出了自己的身份,严肃地对文白磊说道:“我是江苏正义堂的猎手雨依荷,现在可以请你束手就擒,跟我到正义堂销案。”说完,把镣铐抛给他。
.......

这不是园地的庸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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