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心安处是吾乡
故乡对于中国人而言,意义非同寻常。一个人对故乡的亲近或疏离,有时会被当作是否“忘本”的尺子。人们珍视亲情概念上的故乡,因为那里有血脉流淌,有义重情深。深究一下,人的血肉和骨架需要“亲情故乡”的支撑,那人的思想和灵性呢?是否亦应有“精神故乡”承托?我想,答案是肯定的。一个人不断走在人生前行的路上,当身形与故乡田园渐行渐远,心灵一定得坚守在“精神故乡”,坚守在心之所安。正如苏轼所言“此心安处是吾乡”。唯如此,行进的脚步才不会变形紊乱,心灵才不会被无良的欲望扭曲。
一个人心之所安的精神故乡在何处?也许,不同人有不同的回答,但我总以为,无论自然如何进化,社会如何前行,作为人类美德谱系中最根本的颜色还是真实、善良和正直,而这些,更是一个人精神故乡最内核的品质。
真实,心之安处。本真、诚实的对待自己和生活,这是不言自明的做人原则,亦是一个人活得心安、轻松的人性基点。没有姣好容颜,没有颀长身材,却可以让自己素净利落,从容得体,这未尝不是另外一种方式的悦人悦己。没有私家车,却可以让自己有一辆便捷的自行车,悠然骑车上班下班、买菜接孩子、逛街溜弯。没有华美的大房子,却可以辟出一个角落,安放一张小巧的书桌,安静的午后或夜晚,静坐桌前,畅游于案头山水,或读或写,或沉思或向往……
其实,不管一个人如何在时光中穿梭生存,都应该坦然接受真实的自我、真实的生活,而不是去遮掩、攀比、甚至去嫉妒。在当下的人生境况里,发现和体会生活中那些细微却长久的光亮,心灵就会安稳、轻松和愉悦。我想,这样的面对和接受,未必就是阿Q。
善良,心之安处。“人之初,性本善”,儿时的背诵声已消逝在岁月的风中,但善良却是应当流淌在一个人血液里的品质。善良,是由衷对他人体恤的善意之心。当一个人拥有这样的善良时,不仅让旁人心生温暖,也会令自己心意安然。外出旅行,每当看见路边有乞讨的残疾人,父亲就会掏出身上的零钱递过去。这时,总有同行的人提醒:也许是骗子。他总是笑笑,也不多说什么。我知道,父亲想的是,尽管不能确定对方是否在行骗,却可以确定自己伸出的手是真实的善良,自己的善意不会因为对方的卑劣而打折扣。
心存善良,并以自己的方式传递给他人,心便安然。如果说,一个人对自己、对生活的本真诚实,是品行的基点,那一个人的善良便是让品行成长拔节的养料。
正直,心之所安。也许因为血脉秉性,也许因为职业原因,特别看重清正耿直这种品质。对于一个职业法律人,智慧与技能是“安身”的工具,但清正耿直的品质更应该成为我们的操守底线,因为它是用来“安心”的。记得美国耶鲁大学法学院院长哈罗德•H•柯曾经说过,“永远不要让你的技巧超过你的品德。”的确,面对形形色色的当事人,面对错综复杂的案件,需要我们察微析疑,推理判断,但前提是心灵和思想的清正和耿直,因为科学的结论、公正的法律并不一定保证法律的公正实现,它取决于操持运用法律的司法者。但有时,为了捍卫清正耿直,你得付出代价,比如,所谓的和谐、现实的利益等等。但静下心来想,会觉得这种代价是有意义的,因为当自己做人原则的底线、职业操守的底线被人藐视和践踏时,必须勇敢的面对和回应,对虚伪丑恶的沉默和容忍,就是对美好和善良的亵渎。有时候,人的确需要象《士兵突击》里的许三多,不论付出多少不问得到几何,只是“做有意义的事”。
清正耿直,或许不能给一个人带来现实的实惠,但却可以让人身处红尘中时坦荡,一人独处时坦然。更长久一点看,可以在永别这个人世时,心灵安详。
亲情上忘记故乡的人,会被视为“忘本”。丢弃真实、善良、正直的人呢?当灵魂一寸一寸远离精神故乡,其生命的质量亦一点一点走向贫弱。如此,即便坐拥金钱权势,又与高贵何干?人之高贵,首先是精神的海拔和品行的高度。终有独照心灵之镜的一刻吧,那时,在精神上走失的人定会惴惴。但愿,在这不安中,早一点记起并踏上回归精神故乡的路,修正被扭曲的灵魂,让心灵重归安详宁静。
“此心安处是吾乡”,多少生命的历练、人生的旷达蕴寓其间。就冲这一句,真想回到800年前,对着我敬仰的苏轼拱手致敬,道一声:“苏学士所言极是!” 我是个没有家的人,所以经常用这一句来聊以自慰:此心安处即吾乡。 怎么会没有家呢,那可真是随地而安了 很是欣赏楼主,在这快节奏的时代,真的很少静下心来,追忆心的家园“我心所在”。
当人丢弃真实、善良、正直就走向了荒芜贫瘠。
“此心安处是吾乡”也诠释了现代人的迷茫。 对于漂流一族而言,确是“此心安处是吾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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