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yes wide shut
这是库布里克的一部电影的名字,他很长时间没有拍电影了,隔了20多年,终于拍了这部电影,主演是Tom Cruise 和他老婆Nicole Kidman,说的是夫妻间的不诚实以及城市的堕落。拍了这部片子后,库布里克就死了,克鲁斯和基德曼也离婚了,威力那是一个强。这部片子的名字很难翻译,有翻译成大开双眼,有翻译成紧闭双眼。之所以有这两种截然不同的翻译,是因为wide和shut是不能相容的两个词,本身就矛盾:你怎么能大开着闭上眼睛呢?所以,有人混合成:大开眼戒。但这也太含糊了吧。如果意译,可以理解成,我睁着眼,什么都没有看到之类吧,类似个睁眼瞎之类。但这个题目绝对不卖座,这个影片也不卖座。
不说库布里克的电影,还说这种修辞方法。很惭愧,我不知道这种修辞,在英语及汉语里是什么。但我还记得中学时候,听来的那个歌谣:
一个年轻的老头,
骑着一辆崭新的小破车,
在一条比直马路的拐弯处,
撞死了一头活蹦乱跳的小死猪,
瞎子看见了,
告诉了聋子,
聋子告诉瘸子,
瘸子以每秒钟20公里的速度去报案!
这还是个低级版本,网上还有个高级版本
在一个漆黑的白天,有一个年轻的老头,拿了一把崭新的上了锈的菜刀,剁了一个喘着气的死人,当场被瞎子看到,瞎子传给聋子,聋子传给瘫子,瘫子飞快的跑到警察局告诉一个穿着囚衣的警察,警察拿着一把没有把的手枪,开着一辆没有毂辘的汽车来到现场,瞎子在那交待案发过程,哑巴疏导交通,瘫子飞快的在人群里穿梭,只见警察拿出一副没有锁的手铐,经过殊死搏斗,不费吹灰之力将喘着气的死人铐住,哑巴愤怒地说:我说叔叔,你铐的谁的手啊!警察从没有毂辘的车里拿出没有信号的手机,给聋子打了一个没有主题的电话:我说你怎么不接我电话呢?聋子说:忽悠,你小子又给我忽悠,要不是我耳朵好使,差点又被你忽悠!
大约这段话只能当游戏语看待,其中比较刺眼的就是在修饰词上的矛盾,营造了一个疯狂的非逻辑刑的情景,让大脑放会假,开心一阵。
不过这段文本仍然有些意思,开始的世界是不协和的,后来一些残障人士的到来让它变得残缺和加速运作,终于代表稳定的警察到来,没有想到,他也是加入这个滚雪球般疯狂的世界的一部分。后来一聋子的反“忽悠”告终:一切都不是真实的。
对这种现象的讨论,瑞恰兹在《朦胧的七种类型》中曾经探讨过,当然他讨论的是诗歌中的晦涩。但由此种相反相成所引起的细微涵义,还是出现在不少中国人的作品中:
比如,鲁迅在《纪念刘和珍君》就有,
真的猛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敢于正视淋漓的鲜血,这是怎样的哀痛者和幸福者?
哀痛者和幸福者并用,寓意就非常的微妙。哀痛者也许好理解,“外在的世界是惨淡的和鲜血淋漓的”,即使是猛士,也要哀痛吧;为什么又是幸福者?我的理解,是猛士对于自身的identification 和认知,他明白自己是“敢于”,这种敢于是对“哀痛”的战胜,这种胜利,便也使他感觉幸福。
当然,王蒙也在小说里,常用这样的话:这是一次非常及时的会议,增进了双方的理解加深了彼此的分歧。原文找不到了,大概是这个意思。王蒙这种套话的矛盾并置,似乎暗示了表面和谐下内在的龌龊存在。用张爱玲的话便是“人生是一袭华丽的袍子,里面爬满了虱子”。 1.译名是个很吃功夫的,确实很难。
2.这样的语言表达方式,如果没有知名度的人写会有风险的,可一旦成名就不同了,同样的话,大师与普通人往往有很大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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