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果岁月(原创非首发)
http://blog.sina.com.cn/s/blog_602be1470100dzor.html沙果,也叫林檎,花红。果实形似苹果,但比苹果小,成熟之后,颜色鲜美,黄中透红,有的味酸,有的味甘。我家院中那棵沙果树所产的果实比一般沙果大许多,而且味甘甜浓厚。她的价值不仅仅是为我们提供了美味的果实,更重要的是,她伴随着我们的成长,记载着我们生命历程中的一段段经历,承载着我们对往昔岁月无限的眷恋。
我依稀记得,那是个晴朗但有些寒冷的下午,奶奶从娘家携回一根树枝,命父亲把它嫁接在一棵半大的苹果树上,出于好奇,我始终在旁边执着观看,一直幻想着这棵树结满果实的样子,渴望品尝果实的美味。那个下午,我是在愉悦的遐想和期盼中度过的。
不再记得又流逝了多少岁月,这棵沙果树开始开花结果,不知疲倦的为我们无偿奉献甘美的果实,伴我们度过一个个春夏秋冬,带给我们美好的感受。
每年春节刚过,我们就会迫不及待地在料峭的寒风中盼望春天的真正莅临,总是对沙果树不断地观察,虽然这种期待会很长,却给予了我们极大的乐趣。终于,随着阳光日益明媚,春风日益煦暖,一个个稚嫩而瘦小的芽苞开始膨胀伸展,露出粉色的花蕾,像少女羞赧的娇容,鲜艳妩媚且含蓄怡人。满怀悸动和欣喜,在某个清晨或黄昏,我们会发现一些花苞已悄然绽放,舒展成洁白无暇的花朵,粉色的晕已经退却,白衣素裹,美仪天成。待到满树簇簇花开,成千上万朵洁白的花朵密密匝匝,相偎相依,覆盖了整个树冠,如烟似云,绚丽生彩。无数的蜂蝶追香而至,蜜蜂嗡嗡扰扰,蝴蝶上下翩跹。看到这个情景,无论是谁,平时懂不懂情趣,都难免由衷赞叹。
花无百日红,只需十来天的时间,便会出现花谢花飞的景象了,阵阵暖风吹过,落英遮天,缤纷起舞,飘零尘埃,辗转盘旋。我们为这些花美丽的逝去而感慨惆怅,总是拾取一些花瓣夹在书中,试图留住花的容颜和芬芳,让美成为永恒。
花瓣落尽,露出了花蒂下的瘦果,于是新的期待又代替了花落的伤感。承载孕育果实重任的树叶此时才开始快速生长,很快,浓郁的绿叶遮蔽了树枝和幼果,静静地为果实输送着各种养料。
炎炎夏日,果实渐渐成长,从树叶下探出,碧绿鼓胀,沉甸甸地将树枝压弯。清凉的夜晚,家人和邻居在树下乘凉,述说着种种传说和见闻,谈论着人情和世故,感叹着人生的悲和喜。记忆中遥远的谈笑声或叹息声,总摇曳在苍翠绿叶和累累果实的模糊影像之中。
突如其来的狂风和暴雨总是令大量的果实过早地告别树枝,随着雨水飘旋着流出院外。每到这时候,我们姐弟总是挽起裤腿,打起伞,跑出屋外,去追寻打捞那些青涩的果子,往往伞歪倒在一边,雨淋湿衣服,脚下的泥水溅脏裤子,有时不小心脚上的拖鞋还被雨水冲跑,又忙不迭地去追拖鞋,虽狼狈不堪,却非常快乐。尽管每次都能捞回许多果子,我们却很少吃,因为那时的果实大多还很酸涩。之所以去打捞,一半出于不忍心果实流落异地,一半为了在玩耍中得到乐趣。
果实越长越大,树枝被压得越来越弯,最下面的果子,就连孩子伸手都能摘到。等到果实有点酸甜味儿了,我们就开始摘食,果实越来越甘甜多汁,也越来越稀少,由开始伸手可得,到站在凳子上方可够得着,最后只能攀缘上树上房去摘了。那些时候,左邻右舍的孩子都爱来我家,我们也很高兴能拿出现撷的鲜果来和他们共享。
秋天的清凉早早地褪却了绿叶的铅华,已完成使命的树叶在阵阵秋风中渐渐枯萎,所剩无几的沙果已经完全成熟,黄中透红,高挂枝头,格外鲜艳醒目。此时的沙果不容易摘得到,可是却是最甘甜美味。
冬天的寒风摧枯拉朽,扫去了树上最后的枯叶。沙果树在凛冽的风中肃穆庄严,似乎了无生气,但在她的体内却孕育着勃勃生机,孕育着我们新的希望。
多少个春夏秋冬流逝而过,她由纤细变得粗壮,经两次挪移却依然存活。她伴随我们度过无数个日日夜夜,伴随我们长大成人,奉献着她的美丽、奉献着她的果实,奉献着她的生命。
如今,由于拆迁,她早已消失在瓦砾中,隐没在那逝去的岁月里,留给我们无尽的回忆和眷恋。 写得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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