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云
发表于 2009-5-12 16:13:47
呵呵,xinghuit兄来啦,好像更热闹了。
看到上贴兄提到“道问学很难代表朱子学的精神”,恩,一般来说,常常用“道问学”来区别朱陆或者说理学内部异同的标志吧,要说代表整个朱子学的精神可能确实是不够的,不过话说回来,“道问学”这个标签确实常常是贴在朱子头上的,呵呵。
老兄得空来说说朱子学精神究竟是啥吧,呵呵。。。。
xinghuit
发表于 2009-5-12 17:28:46
停运兄给出小弟难题了。
朱子学的精神的确很难概括。不过,从程朱理学在对话者与反对者当中,或许能找出一些线索。小程子提出《颜子所好何学论》,似乎给“圣人之学”和俗学画出了界限,这个界限无论是朱、是陆,还是王都还是认同的。简单的说,朱子学更强调本末之辨(这个本无非是道德性命吧),强调为己之学。基于此,获取知识要服务于个人的道德之学。朱子的态度也很明确,道问学要服务于尊德性。不过离开了道问学也就做不好尊德性,这也可能是他和陆王的差异所在吧。
yngwie
发表于 2009-5-15 22:21:15
做一回翻帖党!
章实斋质疑东原不该批评朱子,这种观点正不正确,且不去说它,不过,他在〈朱陆〉和〈书朱陆篇後〉所云的朱学传承,虽然有些许错误(叶瑛校注已指出),不过,应不专指理学派别而言,即强调门户师承,一来包括有地理学风的理解在内,如他在晚年把自己归入「浙东学术」中。另外,也包括他对「道问学」观念的个人认识。举例而言,他应该明白顾亭林要在朱子後学的传承里插个位置,是有点困难的,尤其於师承的承接上。亭林个人的理学涵养如何不好说,起码他是反对讲学的,也不与人讨论心性理气等形而上的问题,更何况阎若璩。若是如此,因不和理学派别密切相关,这些学术史上重要学者不被哲学史家看重,似乎也并不奇怪了。
X兄又提到「道问学」的问题,此一概念确实不能涵括朱学全体,在不同学者的理解中,此一观念所代表的意义也有不同,余英时先生在〈清代学术思想史重要观念通释〉里已做了分疏,便不再多说。但实斋将东原归入朱子後学中,除了东原以皖人而濡染当时徽地共有之学风外,即在儒学之大体理念上宗主朱子,而在其学术取径上近於朱学,只是其後来思想的发展已和朱子不同。学术经久而变,东原後来的发展既然与朱子不同,何必一定要强调其为朱学学脉,我想实斋应有另外於其它的考量,值得深究才是。
yangyq
发表于 2009-5-19 16:27:01
杨先生在黄山书社网上发了一篇质疑《江先生七十寿序》的文章,说明增编《东原文集》未收该篇的原因,可参考。
parivraj
发表于 2009-5-19 18:06:08
yangyq?
汗……真是杨先生的话,别嫌我们上头说话无所顾忌啊。
您说的文章找到了,我转过来。
关于增编《东原文集》未收《江慎修先生七十寿序》一文的说明
黄山书社 阅读次数:71发表时间:2009-5-12
杨 应 芹
漆永祥君发表于《中国典籍与文化》2005年1期上的《新发现戴震〈江慎修先生七十寿序〉佚文一篇》,在增编《东原文集》出版之前我曾拜读过。读后很兴奋,但亦颇有疑虑。
一、查阅潘景郑先生《著砚楼书跋》(上海古籍出版社,2006),未见《善馀堂文集》。又查《上海图书馆善本书目》(上图,1957年印),也未见《善馀堂文集》。蒋元卿先生《皖人书录》(黄山书社,1989),是一本凡古代皖人著述不论存佚,见名皆收的地方著述书目大全,其中收录江永著述38种之多,却不见《善馀堂文集》。我还查阅了其他多种书目,唯有《清人别集总目》(李灵年、杨忠主编,安徽教育出版社,2000)著录有“江永
yngwie
发表于 2009-5-19 20:33:18
谢谢yangyq 先生提供的讯息。到黄山书社网站上查看杨先生翻拍的东原所撰寿序,发现杨先生「关于增编《东原文集》未收《江慎修先生七十寿序》一文的说明」发表於今年5月12日,是在自己评介文字发帖之後,因类似的说明并未在增编的《东原文集》中提及,故拙文对此点有所质疑,似不为大过。
不过,感到好奇的是,杨先生既然在增编《东原文集》出版之前即已知晓此篇文字的存在,虽因有所疑虑而未加收入,为何不在「前言」里稍加说明,以避免类似的误会?其次,杨先生提及「今年2月,我有机会去上海图书馆获睹《善馀堂文集》」,已在增编《东原文集》出版之後,文中又云:「消除了不少疑问」,和p兄的疑问相同,不知道消除了那方面的疑问?
不过,看了杨先生的说明文字後,还是不太能消除个人的疑问。理由p兄多已道及了,未成书的稿本,本来在文献着录的可能性便较低;其次,未正式成书前,东原是有机会看到江永著作稿本的;最後,认为《江慎修先生年谱》与《寿序》文字有相因之处,依杨先生指出者,也不过六个字而已,其实算是挺平常的文字,也许只是巧合,也许是《江慎修先生年谱》编者取用了,都有可能。不过,杨先生的意思应该是怀疑《寿序》袭用《江慎修先生年谱》的文字?一来,此点举证不易,因为只是有少数文字相同;其次,为何有人要假造东原之名撰述这篇寿序?难道只为了坐实其背师之名乎?呵呵,我觉得似乎过疑了。漆、杨二先生同样认为东原背师之说不可信,但对此篇《寿序》可信度与证据力采取了不同的立场,也是挺有趣。
p兄提及江永《答戴生东原书》一文,以前曾读过,不过,因为是讨论音韵问题,我这大外行看了便忘了,印象不深,好像收在《国粹学报》或那里,这个停云兄应该比较清楚。
停云
发表于 2009-5-19 22:16:53
哈,都说俺是票友啦,绝不敢当什么专家,或许可以成为砖家,哈哈。
《答戴生东原书》,《国粹学报》有吗?汗,还真没注意过,这个倒是蔡锦芳先生在《戴震生平與作品考論》引用过,不过出处仍旧是吴县潘氏宝山楼抄本。
楼上两兄的议论,俺基本上都同意。老实说,看了杨先生的这篇文章,有些吃惊,议论似乎太粗糙了些,大约是文字太少的缘故吧。我们现在所知的潘氏宝山楼抄本,好像有标注为据原稿抄本(当然具体究竟如何,那还得看看序跋,甚至仔细研读所收江氏文字看看)。但杨先生在看过《善馀堂文集》之后,既未能从版本角度提出此文是赝本的关键证据,又没有详细说明究竟消除了什么疑问,让人云里雾里。
第一点,我同意p兄关于未有著录的看法,其实有遗珠之憾很常见的,《戴东原先生文》稿本不就是胡适在1947 年“意外”“发现”的吗?何以那么多学者漏了眼呢。另外补充一点,私下觉得“两百年来,文献中不见其名,而突然出现了民国三十一年的抄本”云云未免太过轻巧。其实,像这样的辑佚之类的事其实并不少见,尤其是这种寿序和手札,往往是在很多年之后再浮出水面的——别的不多举例了,仅提戴氏:他的《经考附录》也是在许承尧编订《安徽丛书》(时间也和潘氏差不过十年)时才被世人所知,在很长时间内也并不见著录,却未见质疑。何以差不多的情况却采取二种标准呢?甚至杨先生自己参与辑录的戴氏佚文,也有打《湖海文传》淘来的,此书印成也到了很久以后的同治五年(1866),这期间也未闻著录,是否也可以同样予以质疑呢?我想,最起码也得拿出《善馀堂文集》中有窜入的佐证,或至少有潘氏常常造假或作伪的旁证吧。。。
至于第三点,我也同意yng兄的解读,不过数字相同而已,说明不了什么问题。而且“口讲指画”四字也是形容师弟之间切磋学问的常用语,换个角度来看,在这种地方,也没有比这四个字更恰当的词了。开句玩笑,要我来编个别人的谱,十有八九也会用到这个成语。
至于第二点,我基本上同意两兄的见解,成书之前很可能就已有稿子了。另外再多提一句,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杨先生并没有提到对于这篇寿序而言很有利的证据,如王昶的《江慎修先生墓志铭》等,甚至在其所引用的的谱书中就有的情况下。
我看,如果再加上这篇贺序的话,甚至可以对年谱本身做个修补。因为江谱本身是很简略的,也未必十分可靠性。
顺便提一句,年谱标点有误,当为“《圣祖仁皇帝推步法解》成。”按:《推步法解》即是对康熙《时宪历》的辩证说明。
parivraj
发表于 2009-5-20 04:50:52
呵呵,您这票友不是就差下海了么?您要是不下海呢,再熬几年,迟早也会有内行跟您请教来的。
至于您说吴县潘氏作伪,这动静可就大了(我知道您不是这个意思。其实我本来也想那么写的,后来想想就算是假设也很过分的,哈哈),强烈要求您把什么三松堂滂喜斋的都查个底儿掉,再牵连上黄丕烈啊叶昌炽啊,这样出本儿书,把近三百年藏书史搞一天翻地覆,就算是正式下海——或者更贴切的,哪吒闹海了。
不过如果是真心作假,似乎还应该写个题跋收到《著砚楼书跋》里去,这么谁都不知道,玩着有什么意思嘛。
ps. 上面说那些目录遗漏的情况不稀罕,倒不是要说这些编目录的先生不认真,事实上一方面他们所能依据的材料质量参差不齐,所涉及的领域也太宽了;另一方面在国内“访书”,实在也不是普通学者能够随便去干的,而由这后一点,对于新发现而普通学者难以利用的材料,还是希望已经取得而又有机会刊布的先生们多加传播,即使疑为伪作,收到附录也是举手之劳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