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一篇课文的“细读”OR“戏读”
北师大版小语一年级下册有一篇题为《伞》的自读课文,课文讲的是下雨了,奶奶家的小宝带了伞,小玲没带伞,结果放学回家时,小玲的衣服没淋湿,小宝的衣服反而全湿了。原来小玲是班里的一位同学(不用说带了伞,虽然文中没交代)送她回来的,而小宝把伞借给路远的同学了。选编这篇课文的目的是教育学生要助人为乐,文中具有这一品质的人有两个:小宝(“你也是个好孩子”)和小玲的同学(“他真是个好孩子”),文章对后者着墨不多(所以一年级学生很容易对同样乐于助人的“小玲的同学”视而不见),重点赞扬的是小宝,准确地讲小宝的精神是舍己为人,自然比“乐于助人”高一等。好心未必都能办好事,仔细分析,我们会发现课文中出现的结果不是最优方案。
小宝和小玲是一家人,按理两个人都会带伞,当然小玲可能小一点,不听大人的话或者临出门时忘带的可能性也比较大。不过他俩可能都是小学生,应该在同一所学校读书,所以小玲没带伞也无大碍,他们可以共打一把伞,这样做,就文中涉及的四个人而言,最坏的结果也是只有一个人被淋湿,即那位“路远的同学”。如果小玲的同学把自己帮助的对象变为“路远的同学”(小玲的同学完全会那么做,唯一的障碍是他可能不认识那位“路远的同学”),那么他们谁也不用被雨淋。
同样是乐于助人,小宝和小玲的同学的方式是不一样的,上面说了,小宝的助人是以“舍己”为代价的,而小玲的同学仅仅是助人,自己并未有什么损失,甚至时间也没有多花一点,因为小玲比小宝先回家。人们不禁要问:“小宝不也可以采取不损己利人的方式吗?这不是十几个人只有一个苹果可以吃的特殊时刻,为什么要做无谓的牺牲呢?愚蠢的助人也值得提倡吗?”有人可能要说,小玲的同学可能是顺路(所以他的助人只是举手之劳),而那位“路远的同学”的家可能跟他们家不在一个方向(所以小宝可能是光着头一直从学校走到家的,要不然不会出现“他的衣服全湿了,头发上有水滴下来”的情况),家不在一个方向就不可以先送他回家然后自己打伞回来吗?如果真这样做,他们四个人也都不必淋雨。你可能又会为小宝辩护:“那样他走的路可能太远,回到家可能天已经黑了,那是一个孩子无法忍受的。”好吧,就算小宝“舍己”才能助人,那位“路远的同学”能心安理得地接受这种帮助吗?从他的角度讲那不是损人利己吗?塑造一个舍己救人的形象的同时也让人看到一个损人利己(尽管他不是有心的)的人,这篇文章还有让学生读的价值吗?从总的效果上看,小宝不舍己为人或“路远的同学”不接受小宝的帮助跟小宝舍己为人是一样的,即一个人被雨淋、一个人安然回家。当然细微的区别还是有的,“路远的同学”被雨淋的时间会长一点(这可能是小宝能说服那位同学或者说那位同学最终能接受他的帮助的原因所在),但不会比“衣服全湿了,头发上有水滴下来”更差吧?所以那点差别可以忽略不计。
从上面的分析看,这篇文章是有漏洞的,当然小孩子可能看不出来,但我们难道能因为他们理解能力差写文章时就可以不讲逻辑吗?文章作者可能太过于追求构思的巧妙而忽视了内在的逻辑。这篇文章的原作者是赵继良,“收入课本时有改动”,我很想看看它的庐山真面目。
当然你可能会为作者辩解:小孩子作决策时怎么会如成人般理性呢?是的,就算成人机关算尽无时无刻不在追求利益最大化,也不是总能争取到最大利益,我们又怎能苛求小孩子呢?犯错误的小孩子才是真实的,从这个意义上说,这篇文章被选入教材不值得大惊小怪。所以我这篇文章既是“细读”也是“戏读”。
(明天有空再附课文原文)
这篇文章不伦不类,姑且发在这里。 这是个遥远的故事了,现在小孩都是家长接送,而且汽车,不出现这种情况了。另,兄只是从利益最大化角度考虑问题,算不得细读呀。一定要从女权主义的角度来看,才知道小玲作为女生,是有男同学愿意和她共伞,小宝是男生,愿意经历风雨…… 小学教育是启蒙教育,对于好的坏的应该要有明显的界限,甚至可以有夸大的成分在里面,目的是为了让小孩子容易区别,达到引导教育的效果。 引用第1楼bulunuo于2009-05-01 07:49发表的 :
这是个遥远的故事了,现在小孩都是家长接送,而且汽车,不出现这种情况了。另,兄只是从利益最大化角度考虑问题,算不得细读呀。一定要从女权主义的角度来看,才知道小玲作为女生,是有男同学愿意和她共伞,小宝是男生,愿意经历风雨……
女权主义者应该有"一把自己的雨伞" hehe,是这样的,女性主义视角来分析,和女权主义的革命要求也不相同。比方,中国以前流行女扮男装行走,如果从女性(女权)主义角度看,这无疑是女性放弃自身性别身份(是一种自我贬低),但无论中国男女都对这种身份感缺乏敏感,只觉得有趣……
应该,就含有了某种身份设定,呵呵。
当然,最新女性主义,已经放弃以前的“男女平等”并拒绝男性“lady first”这种表面尊重其实不尊重的想法,尝试进行男女沟通,或者易装,已经到达queer理论了,呵呵。已经隔中国现实很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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