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语]日本文化背景下的语言习惯
一、前言一些留日的日语学习者在谈到与日本人交流时, 常常有这种经
历, 明明是语法上完全正确的表达, 但日本人却不这么说, 而且如果
对日本人这么说的话, 日本人也许会生气。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沟通
上的障碍呢?这是因为, 成功地用日语进行交流, 不仅取决于语法正
确与否, 还取决于是否遵守了“文化习惯”。只学会了语言知识却不
了解其社会文化因素, 忽视来自文化背景的语言习惯, 在交际中便
会出差错, 甚至产生误解与摩擦。
二、敬语表达
日语会话中最典型的语言习惯是敬语表达, 要求根据说话人与
听话人的社会地位、亲密程度、说话的场合不同而选择不同的表达
方式, 规律繁多, 变化复杂, 即使是日本人学习起来也感到吃力。日
本的大学生刚就业时, 大多数企业首先要求他们接受会话训练, 其
中最主要的就是学习如何正确地使用敬语。
假设现在的场景是在和上司说话, 要表达“某某人这么说”这
个意思。如果话题中的人物是“社长”, 就采用「社長がこうおっし
ゃいました」这种礼貌的表达方式。如果话题中的人物变成自己的
父亲, 那就采用「父がこう申しておりました」这种谦逊的表达方
式。假设说话的对象不是上司, 是同事或下属, 那就采用比跟上司说
话时随便的表达方式, 说成「社長がこうおっしゃった」、「父がこ
う言っていた」。同一内容, 由于使用了「おっしゃいました」( 尊
他) 、「申しておりました」( 自谦) 这些敬语动词, 清楚地体现出
了人与人之间的上下级关系和地位高低之分。如果对上司不使用敬
语, 对方会觉得受到轻视而产生不快, 但如果夸大使用敬语, 对方又
会觉得受到讽刺而产生不安。因此, 只有正确使用敬语才能使人际
关系变得融洽。另外, 向对方表达敬意时, 态度、语调、表情这些非语
言的表达因素所起的作用不可忽视, 即使语言上是敬语, 但如用生
气的语气表达出来, 那么对方是无论如何也体会不到敬意的。相反,
对老年人, 即使使用比较简慢的表达方式说,「だいじょうぶ」, 但
如果声音中充满表示担心和柔和之意, 那么真情会传给对方的。
在初次见面时一般使用敬语。然而随着交往的不断加深和亲密
程度的增大, 敬语的使用度则渐渐降低。夫妻之间、父母与子女之间
不使用敬语, 就是因为这些亲属关系是人际关系中最亲密的关系。
象这样敬语的使用度随着说话人与听话人之间关系的亲密程度的
变化而变化的现象, 可以说是日语的最难学之处。
三、间接言语表达
( 一) 意愿的间接表达
一般来说, 日本人很少使用「～つもりです」( 打算) 来明确地
表达自己的意愿, 因此外国人常称他们是意志表达不明确的人。在
陈述意愿或希望时, 日本人使用的是「～たいと思っているんです
が⋯」、「～ようと思っているんですけど」等词句。一旦在词尾加
上「～が/～けれども」等终助词, 就留下一个“也许不会那样”的
暗示。从这一点也能体现出日本悠久的传统, 即: 比起人为, 更重视
顺其自然; 比起个人意愿, 更重视整体的和谐。在日本社会中, 注重
和谐的风土文化根深蒂固, 念念不忘的是「周りからの突きを避け
たい」( 避免鹤立鸡群) 。这就形成了避免表现个人意志的倾向, 从
而造就了用表达希望的情感来委婉地表达个人意志的文化习俗。
( 二) 命令、请求中的间接表达
说话者在表达想让听话人按其意思去行事时, 言辞中不包含决
定说话人行为的词语, 也就是说避开命令表达或请求表达, 而选用
疑问、愿望、假定、感叹等间接表达。
A : 本屋へ行きたいですが。
B : 本屋ですか。ええと、この道をまっすぐ行って、5 分ぐら
い歩いていくと、左手に本屋があります。
在这组对话中, A 向B 打听去书店的路, 但A 没有直接说
“请告诉我去书店怎么走”, 而是采用了愿望表达形式, 说想去书
店。B 理解了A 的意图, 便告诉A 如何走。又如:
A : 暑いですね。
B : 窓を開けましょうか。
「暑いですね」是感叹形式, 但处于同一语境中的B 理解了
这一感叹句的真正意图———请把窗子打开, 所以回答“把窗子打
开吧”。
( 三) 拒绝中的间接表达
由于语言文化的差异, 生活在“是”与“不”区分明显的语言圈
中的人, 大多都会直截了当地、清楚地表明「だめです」、「できま
せん」( 不可以、不行) 这种意志。但在日语中拒绝他人的请求或建
议时如使用了直接拒绝的表达方式, 就会使对方感到不愉快, 会被
认为是没礼貌的人, 甚至导致双方不再交往。例如:
渡辺: 伊藤君、土曜日のサッカーのチケットが余ってるんだ
けど、行く?
伊藤:行きたいですが、先約があって⋯
这是朋友之间的对话, 渡边邀请伊藤一起去看足球, 伊藤先肯
定自己想去, 但可惜「已有前约」。这种找借口来拒绝对方邀请的方
法很常见, 日语中有「うそも方便」这种说法, 指的就是这种情况,
为了避免与对方关系搞僵, 即使是真的不想去, 在拒绝对方时也会
找个借口, 而不是直接说“不去”。再看「考えさせてください」、
「検討させてください」, 也是使外国人感到困惑的代表性的暧昧
词句。从字面意思来看, 是肯定的表达, 译成中文为“考虑考虑”、
“研究研究”, 一般可理解为有希望。但若是日本人皱着眉头说出来
的话, 十有八九是表示拒绝。因此, 若不了解日语里拒绝他人时经常
使用的这种间接表达方式, 就会会错意, 甚至造成误会。人们常说日
语暧昧或日本人说话含糊, 甚至埋怨日本人「うそつき」, 其中的一
个原因就是因为日本人不使用直接拒绝的表达方式。
四、结语
在日语微妙、委婉、浩瀚的措辞中, 究竟应该如何探求日本人的
心理走向? 怎样看待日本这个国家的文化风情? 还是让我们首先相
互理解对方的文化吧! 比起语言技能的学习, 互相间的理解与沟通
尤为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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