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樵 发表于 2005-1-4 11:03:44

风雨雁门

风雨雁门


    七月十四。阴,大风。宜沐浴,忌远行。冥冥天意,注定我逃脱不了古战场冷冷的诱惑,那是魔鬼的召唤。凄凄的沙砾是战争之神冰冷的一瞥,那道穿越千年曲折的深邃目光,使我颤栗。失去知觉的人们啊,迷失于这漫天的风沙之中。肃杀之气充斥天地,慢慢的聚拢,直到好禁锢我这永远强硬的心。挣扎,挣扎已经徒劳。映在那无助眼神里的只余下——苍山如海,残阳如血。

  时,公元1998年7月14日,雁门关外。

  孤独的雁门关,每一颗沙石,都隐含着血腥的刺激,每一枝草木,都洋溢着杀戮的快感。那闪烁着战争灵魂的不世之光,笼罩着这血色黄昏下的一叶孤城。千年以前,正式在这块土地上,古战场的喧嚣骤然响起。震天的呐喊重重撞击着耳鼓。

  有宋一代,汉民族与北方游牧民族的冲突已经成为中华帝国生存的主题。不可否认,宋,汉族王朝的文学、哲学都达到了高峰。它虽然没有云蒸霞蔚的盛唐那样的赫赫武功,但文采风流却也使后人高山仰止。但这个时运不济的王朝陆续面对的却是三个空前强大的对手——契丹、女真、蒙古。这些马背上的天之娇子带动的滚滚杀气立即使纤巧的文化风韵黯然失色。面对天际升起的大漠孤烟,“多情自古空余恨”无疑是柔糜了许多。“悲哉,秋之为气也。萧瑟合草木摇落而变衰。”冷落的幕秋化作哀伤的吟颂。而草原健儿却惬意一笑“秋来无事,正好厮杀取乐。”于是,肆虐的马蹄立刻席卷至雁门关前。

  草原民族无疑是强大的。他们拥有冷兵器时代最有效的武器:长枪、硬弩、烈马。而草原文化所熏陶出的永不驯服的野性,证明一切的意志、睥睨天下的胆略更是契丹等民族在中国北方横桓数百年的底蕴。这使得整个宋代都受到了极大的压力。在初期,契丹与北宋的矛盾成为历史的焦点。这个古老的民族流淌着征服的血液。唐以后,幽云十六州的取得更加使辽获得了战略优势。是非、善恶都已不大重要,生与死更只是马蹄下飘落的枯叶。余下的只有胜利者高傲的一笑。故而,那“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如探囊取物”的超级杀手才为世所景仰。从这种意义上说,战争精神恐怕就是民族精神的集中体现。在这无情的杀戮中,儒家文化所导致的汉民族的懦弱性已经略显端倪。

  雁门关最终挡住了契丹南进的步伐。汉民族又可以放心研究他们的浩瀚文化。诗辞歌赋是生活的主题。铁马冰河不过是梦里填词,但在北方,另一个阴暗的影子已经渐渐逼近。

   荆棘与毒草丛生,鲜血与烈火相映。一个民族在这块被奴役的土地上诞生。

女真,本是辽国北部的一个小部落。塞外苦寒的生存环境练就了他们钢筋铁骨的身体和赤手搏虎的胆略。契丹贵族的压近更加速了他的觉醒。对汉民族而言,一个更加年轻,强大的对手诞生了。金王朝在忍耐困苦后赫然兀立。这次,天险雁门关也未能挡住金王完颜亮“投鞭塞江”的王图霸业。面对如此烈烈有威的对手,汉文化的纤枝末叶只能是征服者脚下的枯枝败叶罢了。

  公元1125年,辽亡。公元1127年,北宋亡。雁门关从此永远失去了它在中国古代历史上了战略要塞的地位。

  也许是不同的文化背景造就了不同的民族性格吧。契丹民族仍然流淌着不屈的血液、欢腾着征服的马蹄。皇族后裔耶律大石收集残部,穿过中亚西亚广袤的沙漠,击败了无数部落的殊死抵抗,在漫漫黄沙和潇潇血雨中蜿蜒而行。裹着一身的血气严霜,凛凛然抵达其尔曼城下。这个西迁的民族凭借倚天仗剑、弯弓射雕的气势建立了一个崭新的辽帝国。而耶律大石更以其非凡的业绩成为历史上的一尊圣象。

  与此同时,赵宋后裔选择了退让,柔糜的世末情怀使南宋在牺牲了岳飞等主战派将领后终换得偏安一隅。

  山外青山楼外楼,西湖歌舞几时休。

  京师不可见,雁门关更杳不可闻。在歌舞升平的“盛世”背后,蜷缩着一些弱不禁风的灵魂。在文采飞扬的角落里,隐现着一个麻木不仁的民族。恢复旧日山河终成黄粱一梦。

  “中华天朝”的梦啊!我怎样才能将你惊醒。没有战争精神的民族,只是一个无用的废物。还是追逐呼啸而来的草原铁骑吧!和他们一起,践踏这个屈辱民族的土地,蹂躏这个屈辱民族的身心。以期在经过血与火的洗礼后,真正的凤凰能够涅磐而重生。

  弱肉强食,新陈代谢的规律不会改变。公元1234年,另一个强大的草原民族——蒙古,灭辽。公元1279年,蒙古灭南宋,末主投海。遗憾的是,这个废物王朝已经存在了150余年。

   苍茫的雁门关。瑟瑟的秋风、萧萧的马鸣,被沉沉的暮色淹没了。遥远那些微微的星光,怕是历史老人凝重的眼吧。他的叹息如同呜咽的风正穿透这凄黑的长夜。

   寻章摘句老雕虫!

  我愿负起这一身豪情,教单于折箭,六军辟易,愤英雄怒!!

huangyz 发表于 2005-1-4 11:40:04

历史的凝重一览无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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