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ulunuo 发表于 2009-2-13 10:01:11

关于蒲松龄的“丑妇巷”的一点诠释

缘起:

提问是这样的:
《聊斋志异》中《何仙》一篇,以极其辛辣的笔调讽刺衡文幕客,其意自明。而结尾处的“异史氏曰”只有十分简洁的一句话:“幕中多此辈客,无怪京中丑妇巷中,至夕无闲床也。”我点检了不少相关论述,对这一句的解释都不如人意。其关键在于“丑妇巷”一词,绝大大多数注家都对此视而不见,其实是避难不解(这也是中国所谓评注家的最大毛病:大家都明白的,他偏要拼命画蛇添足;大家不明白的,他也视若无睹);也有人解作“妓女会聚的地方”,是将“丑妇”直接释作“妓女”。似大略可通,而终觉不甚妥贴。蒲松龄的通篇文意在于讽刺这些幕客有眼无珠,而“异史氏曰”也当是就此而发。如果只是讽刺这些人去嫖娼,则明显有些隔靴搔痒。蒲公此处似乎用了典故。
有哪位博雅君子给以详细解释?

附《何仙》原文:

长山王公子瑞亭,能以乩卜。乩神自称何仙,乃纯阳弟子,或云是吕祖所跨鹤云。每降,辄与人论文作诗。李太史质君师事之,丹黄课艺,理绪明切;太史揣摹成,何仙力居多焉,故文学士多皈依之。每为人决疑难事,多凭理,不甚言休咎。

  辛未,朱文宗案临济南,试后,诸友请决第等。何仙索试艺,悉月旦之。有乐陵李忭,乃好学深思之士,其相好友在座,出其文代为之请。乩批云:“一等。”少间,又批云:“适评李生,据文为断。然此生运气大晦,应犯夏楚。异哉!文与数适不相符,岂文宗不论文耶?诸公少待,试往探之。”少顷,又书云:“适至提学署中,见文宗公事旁午,所焦虑者殊不在文也。一切付幕客,客六七人,粟生、例监都在其中,前生全无根气,大半饿鬼道中游魂,乞食于四方者也。曾在黑暗狱中八百年,损其目之精气,如人久在洞中,乍出则天地异色,无正明也。中有一二为人身所化者,阅卷分曹,恐不能适相值耳。”众问挽回之术,书云:“其术至实,人所共晓,何必问?”众会其意以告李。李惧,以文质孙太史子未,且诉以兆。太史赞其文,为解其惑。李心益壮,乩语不复置怀。案发,竟居四等。太史大骇,取其文复阅之,殊无疵摘。评云:“石门公祖素有文名,必不悠谬至此。此必幕中醉汉,不识句读者所为。”于是众益服何仙之神,共焚香祝谢之。乩又批云:“李生勿以暂时之屈,遂怀惭怍。当多写试卷,益暴之,明岁可得优等。”李如言布之。久而署中亦闻,悬牌特慰之。科试果列前名,其灵应如此。

 异史氏曰:“幕中多此辈客,无怪京中丑妇巷中,至夕无闲床也。”

我的回答是这样的:
蒲松龄一向自命不凡,所以他就没有中过举人,但他从来不认为是自己文章不好,而是考官品位太低。这类的话题蒲松龄有多篇小说,比如陆判什么的。蒲松龄一直没有弄明白,或者不肯投降,给这种烂八股文章,奈何。他也许以为考试就是要展示才艺的唐代呢。呵呵。
关于丑女巷的傍晚,颇有趣的比喻呀。请看这个优等的文章不入法眼,倒是努力学写得烂文章得到优等。(蒲松龄一向这么偏激的)。正如香花大家都不爱,偏爱俗花,这是屈原的偏激呀。
说丑女到傍晚也带点朦胧美,也许,但专门喜欢丑女人的京中人士才算有癖好,虽然普通人会觉得奇怪。谁让幕僚品位低呀。不辨美丑倒是其次,专爱丑女才是神奇呀。偏偏他们才是买家呀。
至于为什么,无闲床是个答案罢。去高等的妓院也许不过是吃酒弹琴,可低等妓院就是滚床单了。他们的需要比较简单耳。同样是试卷,满足简单的要求就是优等,还指望在丑妓女身上发现音乐细胞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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