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芷
发表于 2008-10-27 08:29:54
谢谢听雨、雪鸿二位妹妹指点!
梅芷
发表于 2008-10-27 08:30:42
引用第19楼潇湘妃子于2008-10-25 22:21发表的 :
梅老师:你不是说一天一篇的吗?今天怎么没有?/
不好意思,是进不了书园呢。
梅芷
发表于 2008-10-27 08:37:47
探春篇
《红楼梦》第六十五回的回目叫《敏探春兴利除宿弊时宝钗小惠全大体》。一个“敏”字,就很能体现探春的形象特征了。敏,本义是“迅速、敏捷”,引申义为“聪明、机智”。无论是本义还是引申义,用在探春身上,都是非常贴切的。
《红楼梦》里,探春的地位也许只在宝、黛、钗之后,应该说,是曹公很下心力的一个极重要的人物。无论是曹公本人,还是读者诸君,一般都会喜欢这位“削肩细腰,长挑身材,鸭蛋脸面,俊眼修眉,顾盼神飞,文彩精华,见之忘俗”的贾府三小姐。
探春是一个极聪慧的女孩。虽然她“自忖亦难与薛林争衡”(十八回),但在贾府上下众人眼里,她却是非常有才干的人物。首先,是元春看重她。第二十三回,元春省亲回宫后,要把那天在大观园里所有题咏都整理出来,再由“她自己编次,叙其优劣”。元春没有把抄誊的任务交给宝玉、黛玉,也没有交给宝钗,独独“命探春依次抄录妥协”。看上去,这只是一笔带过的小事一桩,但在《红楼梦》这部几乎事事都有深意的巨构中,细想起来,是非同小可的。在贾府人眼里,元春的一言一语,无疑就是“皇帝诏曰”。元春看中认定的人与事,毋须多说,轻描淡写地一点,他们就能心领神会。也正因为如此,探春这位庶出的小姐,无论何时何事,都不曾受到过无论何人的轻视或怠慢。第五十五回,探春的生母赵姨娘闹事,曾对探春发恨地说过这样的话:“太太疼你,你越发拉扯拉扯我们。你只顾讨太太的疼,就把我们忘了。”这话说明,王夫人对探春的态度在赵姨娘眼里都是“疼”了,别人还用再说什么?还有那位“人精”王熙凤,她是轻易看不上人的。但对探春却也是推崇之极的。还是第五十五回,当平儿向王熙凤报告探春的处事决断的情况后,书中是这样写的:“凤姐儿笑道:‘好,好,好,好个三姑娘!我说他不错。只可惜他命薄,没托生在太太肚里。’平儿笑道:‘奶奶也说糊涂话了。他便不是太太养的,难道谁敢小看他,不与别的一样看了?’凤姐儿叹道:‘你那里知道,虽然庶出一样,女儿却比不得男人,将来攀亲时,如今有一种轻狂人,先要打听姑娘是正出是庶出,多有为庶出不要的。殊不知别说庶出,便是我们的丫头,比人家的小姐还强呢。将来不知那个没造化的挑庶正误了事呢,也不知那个有造化的不挑庶正的得了去。’”接下去,王熙凤与平儿又说了一通有关银子亏空之类的事,但她自己又把话头拉到了探春身上:“这正碰了我的机会,我正愁没个膀臂。虽有个宝玉,他又不是这里头的货,纵收伏了他也不中用。大奶奶是个佛爷,也不中用。二姑娘更不中用,亦且不是这屋里的人。四姑娘小呢。兰小子更小。环儿更是个燎毛的小冻猫子,只等有热灶火坑让他钻去罢。真真一个娘肚子里跑出这个天悬地隔的两个人来,我想到这里就不伏。再者林丫头和宝姑娘他两个倒好,偏又都是亲戚,又不好管咱家务事。况且一个是美人灯儿,风吹吹就坏了;一个是拿定了主意,‘不干己事不张口,一问摇头三不知’,也难十分去问他。倒只剩了三姑娘一个,心里嘴里都也来的,又是咱家的正人,太太又疼他,虽然面上淡淡的,皆因是赵姨娘那老东西闹的,心里却是和宝玉一样呢。比不得环儿,实在令人难疼,要依我的性早撵出去了。如今他既有这主意,正该和他协同,大家做个膀臂,我也不孤不独了。按正理,天理良心上论,咱们有他这个人帮着,咱们也省些心,于太太的事也有些益。若按私心藏奸上论,我也太行毒了,也该抽头退步。回头看了看,再要穷追苦克,人恨极了,暗地里笑里藏刀,咱们两个才四个眼睛,两个心,一时不防,倒弄坏了。趁着紧溜之中,他出头一料理,众人就把往日咱们的恨暂可解了。还有一件,我虽知你极明白,恐怕你心里挽不过来,如今嘱咐你:他虽是姑娘家,心里却事事明白,不过是言语谨慎;他又比我知书识字,更厉害一层了。如今俗语‘擒贼必先擒王’,他如今要作法开端,一定是先拿我开端。倘或他要驳我的事,你可别分辩,你只越恭敬,越说驳的是才好。千万别想着怕我没脸,和他一犟,就不好了。”我之所以在这里不厌其烦地引用一大段王熙凤的语录,就是想说明,王熙凤让探春作代理,是很有过一番考虑的。她不仅把自己家里的两位公子哥儿作了全盘思考,也对自家的姐妹连同宝钗、黛玉都进行过综合分析,但她最后还是理由充分地选择了探春。王熙凤在平儿面前是肯说掏心窝子的话的。虽然她承认把探春推出去,有她“私心藏奸”“行毒”的想法,但从根本上讲,她还是极看重探春的智慧与才干的。她甚至还安心让探春拿她“开端”,吩咐平儿为她“分辩”。如此的看重,对时时处处争强好胜的王熙凤来说,实在是太难为她的了。然而,这也正好从一个方面说明了探春的能力与她在家人心目中的份量。
还有就是那位德高望重的老祖宗了。第七十一回贾母八十大寿,宴罢看戏时,南安王太妃问及众位小姐,贾母命王熙凤去把史、薛、林三位带来外,又吩咐“再只叫你三妹妹陪着来罢。”有人从这里联想到探春后来会因南安王太妃引线远嫁,电视剧就是这样处理的。这里我们姑且不说这个是真是假,只从贾母的作法可以看出,探春在她心目中的地位,明显要高出另外两位姐妹。
探春受人欢迎,当然不是无缘无故的。这首先取决于她自身的学识行止。探春是很有才情的。她的文采虽不能与黛、钗比肩,却也总不会太落其后。大观园第一个诗社“海棠社”,就是她发起创办的。第三十七回开头,探春给宝玉写了封信:“娣探谨奉二兄文几:前夕新霁,月色如洗,因惜清景难逢,讵忍就卧,时漏已三转,犹徘徊于桐槛之下,未防风露所欺,致获采薪之患。昨蒙亲劳抚嘱,复又数遣侍儿问切,兼以鲜荔并真卿墨迹见赐,何痌瘝惠爱之深哉!今因伏几凭床处默之时,因思及历来古人中处名攻利敌之场,犹置一些山滴水之区,远招近揖,投辖攀辕,务结二三同志盘桓于其中,或竖词坛,或开吟社,虽一时之偶兴,遂成千古之佳谈。娣虽不才,窃同叨栖处于泉石之间,而兼慕薛林之技。风庭月榭,惜未宴集诗人;帘杏溪桃,或可醉飞吟盏。孰谓莲社之雄才,独许须眉;直以东山之雅会,让余脂粉。若蒙棹雪而来,娣则扫花以待。此谨奉。”正是这封信,这个念头,使《红楼梦》增添了许多诗情画意。海棠诗社很成功,甚至于很是红过火过,这是谁都始料未及的。正如探春所说:“我不算俗,偶然起个念头,写了几个帖儿试一试,谁知一招皆到。”大观园那么多女孩子都没有想到,唯探春出了这个主意,这本身就很能说明问题。
探春细心机敏,无论说话办事,都干练果决,恰到好处。“鸳鸯女誓绝鸳鸯偶”一回,贾母糊里糊涂地责怪王夫人,“王夫人虽有委曲,如何敢辩?”此时,站出来陪笑的,是她探春;第五十五回,面对生母的无理取闹,决不拿原则作交易的,是她探春;在下一回,“兴利除宿弊”的,也是她探春;“茉莉粉替去蔷薇硝”一回,最后裁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还是她探春。探春的细心机敏,还表现在她对贾府中的种种矛盾与弊端的清醒认识。七十一回,探春曾说过:贾府中“糊涂人多,那里较量得许多。我说倒不如小人家人少,虽然寒素些,倒是欢天喜地,大家快乐。我们这样人家人多,外头看着我们不知千金万金小姐,何等快乐,殊不知我们这里说不出来的烦难,更利害。”“抄检大观园”那一回,王夫人带着王熙凤、王善保家的一干人到秋爽斋查抄,探春极为光火:“我们的丫头自然都是些贼,我就是头一个窝主。既如此,先来搜我的箱柜,他们所有偷了来的都交给我藏着呢。”这话听着像是赌气,其实是为她下面的慷慨陈辞作铺垫:“我的东西倒许你们搜阅,要想搜我的丫头,这却不能。我原比众人歹毒,凡丫头所有的东西我都知道,都在我这里间收着,一针一线他们也没的收藏,要搜所以只来搜我。你们不依,只管去回太太,只说我违背了太太,该怎么处治,我去自领。你们别忙,自然连你们抄的日子有呢!你们今日早起不曾议论甄家,自己家里好好的抄家,果然今日真抄了。咱们也渐渐的来了。可知这样大族人家,若从外头杀来,一时是杀不死的,这是古人曾说的‘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必须先从家里自杀自灭起来,才能一败涂地!”看看:“你们别忙,自然连你们抄的日子有呢!”再看看:“可知这样大族人家,若从外头杀来,一时是杀不死的,这是古人曾说的‘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必须先从家里自杀自灭起来,才能一败涂地!”有人觉得探春的这番话是“谶语”,我却不这么认为。我觉得这是“敏探春”——贾府中几乎是绝无仅有的“有心人”对自己与家族不可多得的忧思。用我们现在的话说,叫“忧患意识”。
探春与赵姨娘贾环的关系及态度,一直是人们关注的“热点问题”。不少人眼里,探春是一个只知攀高枝、无恩无义的小人。从现象上看,这种看法也不无道理。谁叫赵姨娘偏偏是探春的生母呢?赵姨娘再怎么坏,你贾探春也是从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啊!然而,每个理智的人,冷静分析一下,都会明白探春的处境其实真的很难。无论哪一个人,如果设身处地地作一下换位思考,面对赵姨娘这么一个生母,面对贾环这么一个亲弟弟,应该怎么办?
因此,探春最值得人钦佩的,除了她的“敏”之外,还有的就是她的“真”了。读者诸君,你同意我的看法吗?
雪融鸿飞
发表于 2008-10-27 20:29:30
元春在众姐妹中独重探春,除了探春本身的才华出众外,还有个原因:就象探春在姐妹中会维护二木头迎春,却很少维护惜春一样。惜春是宁府的,迎春和探春同为荣府千金;而元春与探春同为政老爷的亲生女儿关系自然比别人亲厚些,而且薛林是客居,没道理放着自己家人不用而使唤客人的。至于宝玉虽然是一奶同胞的亲弟弟,一个是小,一个是元春深知他不喜欢做这些。所以自然只能用探春做了。
凤姐之不与探春计较争锋,是因为凤姐心里很明白,探春是个姑娘,很快就要出嫁,现在无论她怎么受重用,都只是帮她出力而已,探春对于凤姐的地位是没有丝毫威胁的,探春比薛林更无害。因为薛林都是有可能嫁进这个家从而威胁到凤姐地位的,探春却是绝对没有这个可能留在家里的。
探春并非象梅芷说的那么幸福,在风刀霜剑的大观园中,有个王夫人眼中钉、肉中刺的生母和生弟的探春,为了讨好手握自己一生命运的王夫人,其中多少辛酸虽然雪芹着墨不多,但是字里行间透漏出来的已经很耐人寻味。
比如凤姐说:“太太又疼他,虽然面上淡淡的,皆因是赵姨娘那老东西闹的”这句话落在探春的命运里那是多少辛酸磨难!虽然探春那么处心积虑地维护和亲近王夫人,最终依然难逃被远嫁到天涯海角的命运,她越出色王夫人越不能留她在身边。在那样的社会,一个人远嫁,身后远离娘家的势力依傍,一个女子的命运是很难把握的。就像紫鹃说黛玉:“公子王孙……那一个不是三房五妾,今儿朝东,明儿朝西?要一个天仙来,也不过三夜五夕,也丢在脖子后头了,甚至于为妾为丫头反目成仇的。若娘家有人有势的还好些,若是姑娘这样的人,有老太太一日还好一日,若没了老太太,也只是凭人去欺负了。”
探春独自远嫁,一个女子犹如断线的风筝,独自飘零,无依无靠,无亲无眷,何等可怜。细细咀嚼探春的判词,真是字字辛酸:“一帆风雨路三千,把骨肉家园齐来抛闪。恐哭损残年,告爹娘,休把儿悬念。自古穷通皆有定,离合岂无缘?从今分两地,各自保平安。奴去也,莫牵连。”
梅芷
发表于 2008-10-28 15:13:48
雪鸿总是比我读得更细。
曾经对雪鸿特别喜欢有些不解,现在明白了。
也许,这也是我读得不细之故。
所以得再说一声:谢谢!
梅芷
发表于 2008-10-28 15:22:21
迎春篇
《红楼梦》里,迎春也算是个美人坯子。请看第三回,曹公在迎春首次亮相时是这样写她的:“肌肤微丰,合中身材,腮凝新荔,鼻腻鹅脂,温柔沉默,观之可亲。”在这里,我们还看不出迎春小姐是怎么样性格的一个人。但是,读过《红楼梦》的人都知道,迎春很老实,也很软弱,这种老实与软弱加在一起,便注定了她日后将成为可欺对象的命运。读着迎春的一生,我们能感觉到的,除了可叹,更多的却是可悲。
迎春的才情,在大观园众姐妹里,是排在“倒数”中的。第十八回,元妃命诸弟妹各题匾额,迎春题的《旷性怡情》云:“园成景备特精奇,奉命羞题额旷怡。谁信世间有此境,游来宁不畅神思?”从这首诗中可见,迎春的想像力太过贫乏了些。迎春在诗中完全只围绕了匾额上“旷性怡情”四个字在做文章,丝毫没有自己所感悟到的东西。说来,这与她的资质有关,但更主要的,还在于她的不愿勤思多动(脑筋)。有人认为,这个匾额本来就是为迎春设计的。我觉得这很有道理。也就是说,迎春生性怯懦,不敢向周遭的人与事抗争,遇到不顺心的事儿,只能捧出一本《太上感应篇》以作逃避。
旁人看来,可用一句很现成的俗话形容迎春,那便是“聪明面孔笨肚肠”。探春说她“老实”;王熙凤说她“更不中用”;在“秋爽斋偶结海棠社”时,李纨也认定,迎春不会做诗,只配当个“外行领导内行的”的副社长;甚至连奴才兴儿,在讨好尤二姐时,也这样评价迎春:“二姑娘的浑名是‘二木头’,戳一针也不知嗳哟一声。”还有迎春名义上的母亲邢夫人,也不止一次地指责她对下人太宽容,要她“拿出小姐的身份来”。
窃以为,迎春不可能是一位很笨的贵族小姐。第八回,曹公曾说宝钗“罕言寡语,人谓藏愚,安分随时,自云守拙。”我倒觉得,这十六个字形容迎春更为恰当。请看第二十二回元妃让众弟妹猜谜那件事。说实在的,元春的谜语并不难猜,我不信迎春会猜不出来,说不定只是想跟做妃子的堂姐开个玩笑。我还怀疑,元春也看破了这一点,所以她才会在发“奖品”时取消了迎春的资格。要不然,你想想,贵为皇妃的主儿,有什么理由那么小气?再说了,大过年的,不是图个喜庆,较什么真呢?元春无非也想跟堂妹妹开个玩笑——你别以为只你会还玩“黑色幽默”!
接下去,我们看到的是迎春的谜语。细心的读者会发现,曹公把迎春的谜语放在了仅次于元春的位置上,用现在的话说,有点头版头条的味道了。再看看迎春的谜语:“天运人功理不穷,有功无运也难逢。因何镇日纷纷乱,只为阴阳数不同。”我觉得这个谜面,比之元春的只会高明得多,至少,它不像后者那样直白。能做出这样谜语的人,猜不出那个“炮仗”谜,那才叫怪呢!
关于迎春那个谜语的含义,方家已有了不少精辟的论述,在此,我不敢多言。只想说明一点,我觉得,迎春之所以出这个谜语,是有意无意地在以“算盘”自比。她就是一个不拨不动,拨了才动的算盘珠儿。
有这样的笨女孩吗?
在贾府中,“藏愚守拙”的不止一个两个。只是,别人藏愚守拙,是为了保护自己,而迎春,似乎仅仅是出于一种本性。或者,也可以说她有一种独到的悟性。她不想与别人争执什么,更不愿与人争夺什么。猜谜时,元春不给她与贾环奖品,贾环觉得没趣,“迎春自为玩笑小事,并不介意。”此处,脂评有云:“大家小姐”,很有深意在焉。迎春性本善,客观上就怂恿了下人的骄横。迎春房里的丫头,有名儿的为三位,那便是司棋、莲花儿与绣橘。这三位,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比方那件大闹厨房的事,后来又扯出玫瑰露什么的,就是因为司棋要吃蒸鸡蛋引起的。在书中,绣橘看来倒不像是个无理取闹的人。然而,在“攒珠累丝金凤”一事中,要不是这位伶牙俐嘴的小丫头,天知道又会弄出什么是非来。不过,吃蒸鸡蛋也好,攒珠累丝金凤也罢,不管闹出什么事故与是非来,迎春一概不闻不问,完全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架势。迎春似乎始终在向人表明,只有《太上感应篇》才是她的生活寄托。
大观园中的女孩儿,哪一位不是有闲阶级?她们一天到晚要做的,或者能做的,自始至终都脱不开一个“玩”字。俗话说,闲适生事端,黛玉许多流泪的事儿,除了她的病而外,更多的就是闲出来的。然而,迎春似乎不是。迎春也很闲,甚至可以说比黛玉更闲,但她却不曾由于自己的缘故,闲出过什么是是非非来。
按理说,这样一位与世无争的清白女孩,老天不会也不该对她下毒手。然而,恰恰相反,贾家的几位姐妹之中,最苦命的,正是这个“懦小姐”。我觉得曹公正是想通过迎春这位“好女孩”向世人说明,至少在他当时的那个世道,无论你是争强好胜的,还是与世无争的,都难躲“叹芳魂艳魄,一载荡悠悠”的命运。
如果淡泊也是一种真性情,一向以自己的真性情面世处事的迎春,招谁惹谁了?
bxg117
发表于 2008-10-28 15:55:46
这样的两个女子性格当然会不同!!!!!!!!!!!!!!
雪融鸿飞
发表于 2008-10-28 17:47:20
迎春的容貌是毋庸置疑的。那样的一个国公千金,却能那样淡泊,只这份境界,也就非常人可及了~~~
那样一个不争是非的迎春,你能想象吗?她的贴身丫头叫:司棋。琴棋书画,四姐妹中迎春最擅长的偏偏是唯一有竞争性和需要斗智斗勇的棋~~~
潇湘妃子
发表于 2008-10-28 21:58:28
探春是个聪明、能干、敢爱敢恨的女子 只可惜她有生母是赵姨娘
潇湘妃子
发表于 2008-10-28 22:26:12
梅老师还有五钗
梅芷
发表于 2008-10-29 09:35:11
引用第26楼bxg117于2008-10-28 15:55发表的 :
这样的两个女子性格当然会不同!!!!!!!!!!!!!!
是的,各各不同。
谢谢!
梅芷
发表于 2008-10-29 09:38:01
引用第27楼雪融鸿飞于2008-10-28 17:47发表的 :
迎春的容貌是毋庸置疑的。那样的一个国公千金,却能那样淡泊,只这份境界,也就非常人可及了~~~
那样一个不争是非的迎春,你能想象吗?她的贴身丫头叫:司棋。琴棋书画,四姐妹中迎春最擅长的偏偏是唯一有竞争性和需要斗智斗勇的棋~~~
司棋,也许是为迎春争出习惯了。
只是总觉得司棋争得有些过了。
梅芷
发表于 2008-10-29 09:38:43
引用第28楼潇湘妃子于2008-10-28 21:58发表的 :
探春是个聪明、能干、敢爱敢恨的女子 只可惜她有生母是赵姨娘
用前几年的话说,探春这叫“出身不由己”了。
梅芷
发表于 2008-10-29 09:39:33
引用第29楼潇湘妃子于2008-10-28 22:26发表的 :
梅老师还有五钗
还有一钗,另四钗还没写呢。
真的不好意思……
梅芷
发表于 2008-10-29 09:46:47
惜春篇
在贾府四春中,惜春是最小的一位。惜春是宁国府贾敬的小女儿,却“因史老夫人极爱孙女”,一直住在荣国府里。大观园建成之后,她便更与几位姊妹住在一块了。
在书中,或者说是在大观园里,惜春似乎是很默默无闻的一个。几次诗会,都没有见到她有什么诗作亮出来。她只在海棠诗社开张伊始,被李纨社长推举为“副社长”。但此后不久,她就在众姐妹的诗社活动里消失了。显然,惜春在诗文方面是没有什么才情的,或者也可以这样说,她对吟风哦月之类没有什么兴趣。
惜春的才华在她所喜欢的绘画艺术上。书中没有说明,惜春的美术才能从何而来。至于惜春的艺术水平有多高,也不得而知。但是,从四十二回中,在谈及需要什么样的绘画工具,宝钗的那番几近卖弄的话里可以想到,惜春的水准大约也尚属业余级吧。话又说回来,光从惜春能为一幅画而告假一年上来看,她应该不会是等闲之辈。
在读者的印象中,惜春是很柔弱的一位娇小姐。大约也因为她还小,或者不太懂事,直到七十几回,也没见惜春参加过多少活动,有过多少突出的表现。即使到了“抄检大观园”伊始,也还是这样说:“因惜春年少,尚未识事,吓的不知当有什么事,故凤姐也少不得安慰他。”足见惜春是非常胆小怕事的。然而,一转眼工夫,当抄检大军在她那里抄出入画的“赃物”后,惜春却一反常态,愣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
虽然事情并不太,无非是“在入画箱中寻出一大包金银锞子来,约共三四十个,又有一副玉带板子并一包男人的靴袜等物”而已。惜春却立马“黄了脸”,遂问这些东西是从哪里来的。虽经入画“跪下哭诉真情”:“这是珍大爷赏我哥哥的。因我们老子娘都在南方,如今只跟着叔叔过日子。我叔叔婶子只要吃酒赌钱,我哥哥怕交给他们又花了,所以每常得了,悄悄的烦了老妈妈带进来叫我收着的。”惜春仍不像探春那样肯维护维护自己的丫头,只是对凤姐说:“我竟不知道。这还了得!二嫂子,你要打他,好歹带他出去打罢,我听不惯的。”凤姐并不想难为入画,还笑着为其开脱道:“这话若果真呢,也倒可恕……”可惜春道:“嫂子别饶他这次方可。这里人多,若不拿一个人作法,那些大的听见了,又不知怎样呢。嫂子若饶他,我也不依。”众人眼里,凤姐是个心狠手辣的女人,可这次她却一心为入画与惜春开脱:“素日我看他还好。谁没一个错,只这一次。二次犯下,二罪俱罚。但不知传递是谁。”还未待入画作答,惜春先替入画“招供”了:“若说传递,再无别个,必是后门上的张妈。他常肯和这些丫头们鬼鬼祟祟的,这些丫头们也都肯照顾他。”这边凤姐还没有作出定夺,惜春就把她的嫂子尤氏叫了来。尤氏了解了情况,先是为入画作了证明,随后却又骂入画“糊涂脂油蒙了心的”。到这个时候,惜春却又变了脸,似乎忽而成了自己丫头的维护者:“你们管教不严,反骂丫头。这些姊妹,独我的丫头这样没脸,我如何去见人?”但接下去,她的口气又狠了起来:“昨儿我立逼着凤姐姐带了他去,他只不肯。我想,他原是那边的人,凤姐姐不带他去,也原有理。我今日正要送过去,嫂子来的恰好,快带了他去。或打,或杀,或卖,我一概不管。”入画听了这话,自然求饶,连尤氏、奶娘等人也替入画求情,可这位“虽然年幼,却天生成一种百折不回的廉介孤独僻性”的四小姐,“只以为丢了他的体面,咬定牙断乎不肯”。她甚至还说:“不但不要入画,如今我也大了,连我也不便往你们那边去了。况且近日我每每风闻得有人背地里议论什么多少不堪的闲话,我若再去,连我也编派上了。”
到这里,我们才明白,惜春“怕”的到底是什么。
什么叫“你们那边”?这自然指的是惜春的“老家”宁国府了。至于“有人背地里议论什么多少不堪的闲话”,她没明说,但我们知道。不用多说,光关于秦可卿的那两句判词“漫言不肖皆荣出,造衅开端实在宁”,就够让人明白了。
惜春自幼生活在荣国府,自然对荣府的感情要甚于宁府。惜春虽是一位大门不跨二门不迈的娇小姐,但她并不是闭牖塞听之人。秦可卿之死自不必说了,尤二姐、尤三姐的悲剧,她一定也一清二楚。所有这一切,对惜春这么一位纯洁的少女来说,都是极不光彩极为不齿的。
惜春是个弱女子,她无力反抗,她甚至无法摆脱。于是,在她看来相对干净一些的荣国府就成了她的避风港。可是,现在又因为宁府的“管理混乱”而要影响她在荣府的安定与清静,她能不着急不生气吗?
照第五回中的判词,惜春的是“勘破三春景不长,缁衣顿改昔年妆。可怜绣户侯门女,独卧青灯古佛旁。”这就是说,惜春的“出路”是“独卧青灯古佛旁”的女尼了。但是,曹公没有写完他的书,我们也就不能确切地知道惜春最后的归宿到底何在。
第七回“送宫花”那一节,惜春说过这样的话:“我这里正和智能儿说,我明儿也剃了头同他作姑子去呢,可巧又送了花儿来,若剃了头,可把这花儿戴在那里呢?”由此看来,惜春最终做了尼姑的事,也是命中注定的。然而,曹公给惜春的判词中“可怜”二字,窃以为还是很有深意的。所谓被迫无奈——被迫了,她肯定会反抗;然而,反抗无效更无益时,她便只有无奈地拿自己的幸福出气,离开那个环境,离开俗世。
因此,我觉得,曹公笔下,除了宝玉,另一个真正会反抗的就是惜春。只可惜,他们兄妹俩的反抗,对被反抗对象都起不了任何作用。唯一的结果,恰恰是把他们自己一生也葬送了。
潇湘妃子
发表于 2008-10-29 13:10:32
引用第33楼梅芷于2008-10-29 09:39发表的 :
还有一钗,另四钗还没写呢。
真的不好意思……
梅老师你快点写
梅芷
发表于 2008-10-30 09:18:39
引用第35楼潇湘妃子于2008-10-29 13:10发表的 :
梅老师你快点写
现在恐怕不行了……
还是发几个关于丫环的吧。
梅芷
发表于 2008-10-30 09:35:57
丫环·开篇
俗话说:宰相家丁七品官。想来,古往今来大约都是如此。就拿《红楼梦》里的那些丫环来说,也概莫能外。怨不得刘姥姥初进荣国府时,“见平儿遍身绫罗,插金带银,花容玉貌的,便当是凤姐儿了。”刘姥姥“才要称姑奶奶,忽见周瑞家的称他是平姑娘,又见平儿赶着周瑞家的称周大娘,方知不过是个有些体面的丫头了。”在我以前的印象中,丫环是最底层的受欺压遭凌辱的人儿,蓬头垢面、枵腹鹑衣才是她们的普遍形象。然而,在贾府里头,好象并不是这样。哪一个侍候人的女孩儿不穿金戴银,哪一个有点“身份”的“大丫头”不娇生惯养?也正是因为如此,不少贫家女孩都把去贾府当一名丫环当作美差,那位“今年才十六岁,虽是厨役之女,却生的人物与平、袭、紫、鸳皆类”的柳五儿就是其中之一。只是,还没等到了了心愿,五儿就遭了那起莫名其妙什么“玫瑰露”冤案,一病不起,终赴离恨。(续书中的“侯芳魂五儿承错爱”一节,是“捏造”的,有第七十七回中王夫人这番话为证:“是谁调唆宝玉要柳家的丫头五儿了?幸而那丫头短命死了,不然进来了,你们又连伙聚党遭害这园子呢。”)当然,这话似乎是扯远了。
鲁迅曾经说过:“中国只有二种人:做稳了奴才与欲做奴才而不得的人。”这话用在贾府里头,是最合适不过的了。《红楼梦》中,大大小小的丫环,大体就可以分作这么两类吧?如果先不管“做稳了奴才”的,那就得先说说那位柳五儿姑娘了。
细较起来,其实五儿不能算是贾府的丫环,因此,也便说不上是什么贾府的奴才了。但是,恰恰是她,因体弱多病,又自视过高,知道在怡红院里当差活轻人多,说不定也仰慕宝玉怜香惜玉的风姿,便一心想成为那里众多丫环中的一员。五儿的母亲柳嫂子,自然也乐意女儿攀上高枝,便想方设法讨芳官的欢心,而芳官也是位重情的姑娘,不仅一口应承,还另外给了五儿们许多好处。殊不料,大约与我们现在找工作难一样,当时想当丫环做奴才也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儿。不过,听芳官的口气,上头那一关倒并不难,只要等有机会,等“老太太太太心闲了,凭是天大的事先和老的一说,没有不成的。”可人算不如天算,为了争着做“做稳奴才”的角色,五儿也便成了她母亲柳嫂子与夏婆子那些人抢夺厨房“大权”的牺牲品。不过,事情还是由五儿自己引起的。要不是柳嫂子为了讨好芳官,也不会得罪司棋、夏婆子他们了。反之,要是没有这事儿,也不会出现厨房的夺权斗争,更不会拿贼拿赃,把五儿当作宵小关将起来;最终,五儿经不起凌辱,又气又急地一病不起,命丧黄泉。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司棋想争的是什么?一个丫环,一个奴才,本该与同命人惺惺相惜才是,可她却不是这样。为什么?说到底,就是想耍耍威风耍耍霸气,或者干脆说是想在她以为比她更低更次的人的面前充一回主子过一把瘾。可到头来呢?害苦了别人,也害死了自己。
“机关算尽太聪明,反算了卿卿性命。”指的是王熙凤,可细细推算起来,说的又何止一个王熙凤?比方晴雯,她的死,当然是“万恶的旧社会”之罪,是王夫人之流的过,但晴雯本人呢?她迫害同类,好像也不比她主子稍有逊色。可以想像一下,如果有王熙凤的权力和王夫人的地位,她晴雯会是一个和善角色吗?
在旁人眼里,甚至晴雯自己也以为,她是“做稳了奴才”的了,可偏偏是她,最后不但奴才的位置没能保住,连性命也随着难以保全的“奴才命”而断送了。
唉,那就先说说晴雯吧……
梅芷
发表于 2008-10-30 09:41:55
晴雯篇
有句古语叫做“欲加之罪,何患无词?”每次读到《撕扇子作千金一笑》那一节里宝玉为“讨好”晴雯的那番歪理,总会想到——“欲加之功,何患无词?”请原谅我歪曲“古语”,可你看那宝玉说的这一套:“这些东西原不过是借人所用,你爱这样,我爱那样,各自性情不同。比如那扇子原是扇的,你要撕着玩也可以使得,只是不可生气时拿他出气。就如杯盘,原是盛东西的,你喜听那一声响,就故意的碎了也可以使得,只是别在生气时拿他出气。这就是爱物了。”这话听起来是很有理的,东西本来就是供人“用”的。比方现在,电视台搞综艺游戏节目时,就有一项是踩气球,谁踩破的多谁取胜。这应该便是“物尽所用”吧?但晴雯的行为作派,我却不敢恭维了。上述的那番宏论,其实是曹公借宝玉之口阐述自己的“物用观”,无可厚非。但我同样认为,这不等于是对晴雯的刁蛮无理的肯定。
一直以来,晴雯都是被当作受欺压的叛逆女性看待的,这几乎成了一种定性。尤其是“撕扇子作千金一笑”一事,始终是作为美事被读者与红学家们所津津乐道。其实,晴雯的撕扇子,并不是想反抗什么,因为她心里早已明白,宝玉对她一向百依百顺。那天,仅仅因为宝玉“心中闷闷不乐,回到自己房中长吁短叹”,偏巧她失手跌折了扇骨,无非是说了她几句而已,根本是不伤脾胃的。可晴雯却因之大大地借题发挥了一通。一般说来,丫环是不可以也不可能对“主子”说重话的,更不敢撒气。可晴雯居然能冷笑着对宝玉说这样的话:“二爷近来气大的很,行动就给脸子瞧。前儿连袭人都打了,今儿又来寻我们的不是。要踢要打凭爷去。就是跌了扇子,也是平常的事。先时连那么样的玻璃缸、玛瑙碗不知弄坏了多少,也没见个大气儿。这会子一把扇子就这么着了。何苦来!要嫌我们就打发我们,再挑好的使。好离好散的,倒不好?”看看,什么叫“连袭人都打了”?当然,拿到现在来说,打人是犯法的。可在他们那个环境里,宝玉打人是“天经地义”的。晴雯自己也知道,“要踢要打凭爷去”。可她就是敢那样说,为什么?也许是晴雯看准了宝玉的好“欺侮”,没刚性;或者是掌握了他好“怜香惜玉”的秉性。要不然,她为什么在王夫人面前不敢说类似的话呢?这不,第二十四回里,王夫人骂了她“真象个病西施”后,又试探着问“宝玉今日可好些?”时,晴雯“心内大异,便知有人暗算了他,虽然着恼,只不敢作声。”她只是说:“我不大到宝玉房里去,又不常和宝玉在一处,好歹我不能知道,只问袭人麝月两个。”当王夫人又说:“这就该打嘴!你难道是死人,要你们作什么?”晴雯也不过这样分辩:“我原是跟老太太的人,因老太太说园里空大人少,宝玉害怕,所以拨了我去外间屋里上夜,不过看屋子.我原回过我笨,不能伏侍。老太太骂了我,说又不叫你管他的事,要伶俐的作什么。我听了这话才去的.不过十天半个月之内,宝玉闷了大家顽一会子就散了。至于宝玉饮食起坐,上一层有老奶奶老妈妈们,下一层又有袭人麝月秋纹几个人.我闲着还要作老太太屋里的针线,所以宝玉的事竟不曾留心。太太既怪,从此后我留心就是了。”看看,晴雯的言谈,哪里还有反抗的痕迹,说她当时是低眉顺目也不为过吧?如是她果真叛逆,就该像在宝玉面前那样,对王夫人说:“要嫌我们就打发我们,再挑好的使。好离好散的,倒不好?”可惜晴雯没有,她“本是个聪敏过顶的人”,不会那么傻。晴雯之所以敢在宝玉面前撒小性子,之所以必须在宝玉面前撒小性子,我觉得是有她自己的考虑的。
诚然,晴雯似乎很瞧不起袭人之流的溜须拍马的行径,她也时时因为这个当着宝玉的面挖苦嘲笑袭人们。然而,晴雯不想拍吗?不是的。我觉得晴雯与袭人只不过在想法与做法上不尽相同罢。袭人走的是上层路线,她知道巴结王夫人最是要紧。而晴雯呢,她明白“县官不如现管”的道理。只要抓住了宝玉,只要让宝玉感觉到自己是不可或缺的,那她就成功了。事实上,在这方面,她做得比袭人成功。袭人对宝玉是一味的依顺,但又不时地会在背地里搞一些使宝玉反感的小动作。晴雯不会。她更懂得抓紧宝玉的心。一般情况下,她坚决地投宝玉之所好,但在某种时机或场合,她又会用耍小性子的办法抓住或掌握宝玉,晴雯似乎不识字,可她却很懂得“一张一弛,文武之道”。
只是,晴雯的道路是走不通的。因为,那是一个孝道为上的社会。宝玉连自己的命运尚且不能左右,又如何救得了晴雯?
晴雯“心比天高,身为下贱”。“身为下贱”,很容易明白,她是丫环,还能不“下贱”?“心比天高”,何也?想来也无非是想换了身份,做个主子,即使做不了主子,像赵姨娘那样做“半个主子”也成。正因为如此,她才会与袭人有得一拼,才会被袭人视作类似于“情敌”的劲敌。
在我看来,晴雯是会做主子的。这所谓的“会”,指的是她有那个能耐,有那份狠毒之手之心。她骂小红“爬上高枝儿去了”,尚犹可说,谁叫她后来真的攀高枝了呢。但在第七十三回,宝玉复习备考,一屋子的下人都得陪着,年岁大一点的丫环倒还能挺,但“那些小的,都困眼朦胧,前仰后合起来。”“本是同根生”的晴雯却骂了起来:“什么蹄子们,一个个黑日白夜挺尸挺不够,偶然一次睡迟了些,就装出这腔调来了。再这样,我拿针戳给你们两下子!”瞧瞧,这哪里是什么叛逆?倒是那个“正经主子”“忙劝道”:“饶他去罢,原该叫他们都睡去才是。你们也该替换着睡去。”更令人齿寒的是第五十二回,小丫头坠儿小窃,颇有身份的平儿尚且“情掩虾须镯”,而晴雯却把坠儿哄到近旁,“冷不防欠身一把将他的手抓住,向枕边取了一丈青,向他手上乱戳,口内骂道:‘要这爪子作什么?拈不得针,拿不动线,只会偷嘴吃.眼皮子又浅,爪子又轻,打嘴现世的,不如戳烂了!’”可以把晴雯的这种做法理解为疾恶如仇,但她自己也是一个人下之人,起码也该有点恻隐之心吧?遗憾的是,晴雯的行为只能让人联想到后来的那个地主婆——黄世仁他妈的狠毒。更有甚者,晴雯还自作主张假传圣旨,把坠儿撵了出去,连小丫头做奴才的资格都给无情地剥夺了。
殊不知,后来晴雯自己不仅没有能逃脱如坠儿相类的命运,而且比她更惨。窃以为,曹公把坠儿与晴雯放在一起写,同样有着“深远的历史意义”。
潇湘妃子
发表于 2008-10-30 10:44:02
引用第36楼梅芷于2008-10-30 09:18发表的 :
现在恐怕不行了……
还是发几个关于丫环的吧。
还有四钗潇湘相信梅老师一定写得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