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湄花榭 发表于 2008-10-11 11:41:23

母女相长


爸爸值班的时候,女儿会很矜持的说:“我和谁睡呢?”

然后很给面子的说:‘还是和妈妈睡吧。“

   上床之前,她会把所有的门窗关好,检查完煤气,把门上好保险,上好闹铃,一再叮嘱:“妈妈,记住一定要按时叫醒我呀,一和你睡就醒不来,老迟到。”

“好的好的。”

小小的身体蜷缩在我的怀里,女儿心地单纯,睡眠极好,头一挨枕头就着。

看她白皙的脸,小巧的鼻子,长长的睫毛悄悄的翕动着,睡着睡着,胳膊就会环过我的脖子,柔软清香,看着女儿拔节似的长大,有时候会想,不久的将来,也许她就再也不喜欢和我在一起睡了,心中竟然有种淡淡的怅惘。

珍藏着女儿小时候的一张照片,我躺在她身边看书,她从红色的小被子里探出小小的脑袋,小眉小眼的睡的正香。

很怀念小小的她每天抱在我怀里的日子,那时候,她那么小,那么幼嫩,那么晶莹,像一朵芽,我小心的把她捧在手里,放在心上,呵护着。

女儿小时候从六个月开始忽然什么都不吃,每天只是象征性的吃一点牛奶,如果说那也叫吃的话,因为每次,我都要轻声的哼唱着小曲,她会笑一下,趁这机会,把牛奶挤进她嘴里,其实,等喂完之后,她的围嘴就湿了,然后,还哇哇的哭闹,你只有把她抱起来才可以。

一岁了,女儿还不会走路。想站起来,可是腿软软的。

我心急如焚,终于有一次访到了一位老军医,老军医在女儿的手指上扎了几针,第三天,她就每天能吃三斤半牛奶了,看着她抱着奶瓶咕咚咕咚贪婪的喝着牛奶,我和老公欣喜万分。

没出半个月,女儿终于迈出了第一步。

女儿跟着我们,也没少受颠沛流离的苦,有了自己的房子之后,寒风凛冽,我带着她四处奔波,一点点的把家描述成了我们理想中的样子,虽然不大,但是很温馨。

说也奇怪,自从有了自己的家之后,女儿每天都开始安静的睡觉了,在此之前,她几乎每晚11点以后休息,早晨五点起床,精力旺盛,即使睡着的时候,也往往会从睡梦中惊醒。而我也日渐消瘦。

她内心的流浪和不安全感终于销声匿迹了,喜欢每天晚上给她讲故事:“从前”……,然后一起沉入梦乡。

小时候的女儿,最惧怕去幼儿园,每次去之前都要哭闹,反复做工作,才答应去,临告别的时候,小眼睛里满是泪水:“妈妈,早点来接我。”

可是,每次等我去的时候,她都和几个小朋友靠墙站着,小脑袋一律偏向门口,望眼欲穿,一看到我的影子,迫不及待的蹦起来,忙不迭的向阿姨道别,然后一头扑入我的怀里,小脑袋久久的不愿意抬起来,有一次,她竟然问:“妈妈,你是真的吗?”

心像针扎一样疼,强忍住眼泪:“孩子,妈妈当然是真的。”

她伸出小手摸摸我的脸,笑逐颜开:“妈妈,回家真好。我最喜欢回家。”

有一次,我去的早了,女儿从大玻璃门上远远的望见我,不顾后面阿姨的厉声阻止,疯狂的越过人群朝我跑过来,我永远忘记不了她趴在门上无助的眼神,阿姨拉住她的手,她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我。

女儿说话的时候,往往会说,咱们三口口如何如何,即使在沙发看电视,她也要帮我们摆好姿势,让我们手拉着手,肩膀还要靠在一起,然后,她爬上沙发,挤在我们中间:“这才是一家人。”

一直以来,女儿细胳膊细腿,弱不禁风的样子为了她能有个好身体,我开始钻研厨艺,以前的同学见了我,都很奇怪:“你怎么会做饭啊?”

其实,妈妈的话没有错,谁也改变不了你,只有儿女。自从有了女儿,我改变了许多。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出去的时候,女儿会抢过我手里的东西:“妈妈,我帮你拎。”偶尔坐公交车的时候,她会把唯一的座位让给我:“妈妈,你坐。”小小的她站在旁边。旅游的时候,她会紧紧的攥住我的手:“妈妈,跟着我,别丢了。”

我哑然失笑,曾几何时,我变得如此孱弱,在女儿的心目中成了被呵护的对象。

女儿把头往我怀里钻了钻,每次都是这样,睡梦中的她会不自觉的靠紧我,早晨的时候,偌大的床空了一多半,我被挤在床边。

女儿,有时候是我的老师。

有一次,要办一件很正常的事情,我正踌躇是否像传说中的潜规则一样操作一下,女儿说:“妈妈,大人办事怎么那么麻烦呀,其实,直接去找人就好了。”想了一下,中间确实没有可以引荐的人,不如去碰一碰吧,女儿说:“办不了就办不了,反正也没有什么损失。”

我去了,安静的诉说我的要求,没有想到,事情办得出乎我意料之外的顺利。

有的时候,有的路,本来可以直线到达,因为阅历的丰富,我们却相信多绕几个弯似乎更有安全感。孩子的透明和直接,有的时候让人汗颜。

有的时候,会因为杂七杂八的事情回家的时候心情落寞,女儿会说:“妈妈,没关系,像我一样,睡一觉就好了,没啥了不起的。”老公说:“连个孩子都不如。”也许,女儿还没有体会到生活的艰辛和不易,她天真的以为,一切的不顺遂都如风过无痕。但是,仔细想想,不睡觉,心情落寞又能怎么样呢?一切还是于事无补,童稚的话语竟能让心头的阴霾一扫而光,因为尘心太重,大人的智慧竟然不及一个孩子。最简单的却是最实用的,返璞归真,是人必经的路途,只是,经历过多少才能有这样的觉悟啊?

女儿,我生命中血浓于水的牵挂,从呱呱坠地,到蹒跚学步,到今天拔节似的长大,其中有我的心血和努力,自从有了女儿,我也改变了许多,变得勇敢坚强独立,关于爱心、关于成长,因为她,我生命的轨迹变得清晰而亲切。

母女相长,在岁月里,牵着手,一点一点的互相长大。

桃子 发表于 2008-10-11 23:12:17

伟大的女性、伟大的母爱,我被你感染了……

whiteman 发表于 2008-10-13 23:12:31

母女情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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