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梦】- 北风的故事(剧本梗概)
人物:张 彬:小名北风,张兆东之子,幼年遭人拐卖,被养父改名郭养;1980年张彬五岁。他再次回家时,已经三十岁了。
张兆北:张父,某机械厂工人,1980年儿子走失时三十五岁,2005年找到儿子时年已花甲。
张 母:张彬之母。
张 军:张彬长兄。体校教师。1980年十岁。
张 明:张彬次兄。某水泥厂工人。1980年八岁。
郑师傅:张家邻居。
苏主任:张兆北的车间主任。
郭鸿运:张彬养父。
郭 妻:张彬养母。
王秀文:张彬妻。
小 葛:张彬的打工朋友。
拐子、警察、记者、邻居、游客、拆迁办人员等若干。
梗概:
要说咱们老百姓,谁家里没点哭哭笑笑的事?这都上不了正史,你要让他们讲,三言两语就对付过去了;可这千家万户里藏着的悲喜,那就是厚厚的一本书,翻一辈子,都翻不到头。
我跟您提的这个故事,就是正经咱老百姓的事儿;讲起来,那还得从1980年开始……
那年可谁也没想到,巷子里老王家娶亲的喜日子,能成了明光机械厂六级工人张兆北师傅一家苦日子的开始。这会,他正在帮着人家忙里忙外呢。
要说张兆北师傅,那是个好人!谁家有点解不开的疙瘩、有份红白喜事,那都少不他来搭一把手。他人也能干,小到两口子吵架、大到孩子上学大人娶媳妇没钱,他都能想出点子来给你对付过去。他哪来那么大能耐?还不就是仨字嘛:热心肠。这不,崔喜子家照相少俩条凳,他又回家给拿去了。
巷头巷尾,就是张师傅他那口子,对他有点意见。
张 母:你又跑去犯贱了?人家崔喜子新媳妇过门,你张罗个什么?
【张母摔锅打碗。】
张兆北:亲帮亲、邻帮邻,这是老辈传下来的规矩,等咱们孩子娶媳妇,人家也得帮咱不是?
张 母:得了得了,老大十岁,北风连学还没上呢,等到猴年马月。
张兆北:哎?这怎么没见北风呢,上哪去野了?还有,以后别一口一个北风了,都开春了,哪还刮北风啊?往后叫孩子大号:张彬,这多顺嘴!
张 母:瞧你给孩子起的名儿,全镇有一百八十个!
张兆北:那都是跟我学的!就咱一个孩子是正宗!
【他们夫妻说话间,张彬一步两跳蹦进了家门。】
张 彬:爸!你看我捡了个大花炮仗!
张兆北:点过了没有?
张 彬:(咯咯地笑起来)您当我傻啊?点过了我拿他干什么。
张兆北:那给人家放回去。
张 母:一个炮仗……你就让孩子玩去。
张兆北:一个炮仗也是人家的东西。给我!来,爸跟你一起过去。顺路给你买挂小鞭。
【张母炒菜,锅里油滋啦作响。瓶子磕碰。】
张 母:酱油怎么见底了?昨天刚让北风打的呀?
张兆北:嘿!人一挤,喜子家把准备的酱油都洒了,我就……
张 母:你就送去了?多会儿看你这么疼我们娘几个。共产主义还没实现呢,你就共咱们家的
产。
旁白:您可别看他们家这么磕磕碰碰的,谁家不是呢。亲情这玩意,可不是口口声声说“I LIVE YOU”才能表达的,这些过日子的闲唠嗑,就是咱中国人至亲的心里话。
张兆北师傅就带着张彬出了家门。
【张彬跟爸爸走着,忽然停下了步子。】
张 彬:爸!您给我五毛钱!
张兆北:昨天不是刚给了你五毛?
【张彬拉了拉爸爸的衣袖,张兆北蹲下半个身子。
张 彬:(小声地)我怕我妈生气,我给我妈打瓶酱油送回去!您看,我把瓶子都捎出来了。
张兆北:知道疼你妈了?好孩子。爸帮你喜子叔忙活忙活,你自己去;小心点路上车,看见那大卡车呢,就先站下,别动窝,让他先走。谁让他个大呢?咱们让着。啊?
张 彬:爸,你放心,见了比我个大的我都绕着走!
【眼看着儿子一蹦两跳地往巷口的小卖部走过去,张兆北才拐进喜子家的大门。】
旁白:北风――不,张彬,这一去啊,可……您接着听我说吧。
张彬打了酱油出来,碰上两个拐子,还带着个孩子。拐子见了张彬,想着是顺道的生意,于是连朦带吓,把张彬也一同弄上了火车。张彬一看离家越来越远,急了,在车上缓醒过来了,给他俩闹腾,洒了一人一脸酱油。乘警到处寻摸,两个拐子一慌,把张彬撒了,自己跑了。张彬给下车的大人一裹,也稀里糊涂下车,四下里一看,找不到地儿了,知道这是哪跟哪呀?!其实这地方叫磁北,离张彬他老家达县真不远,刚刚出省。但是张彬不知道,知道也没钱回去。
张兆北回家一打听,一天孩子没回来,知道不好,着急了,全家都出去找。两个哥哥张君、张明,一个十岁一个八岁,也跟着找。张君街上有些个小哥们,东问西问,知道张彬给两个不认识的大人往车站方向带跑了。
张兆北知道遇上拐子了,立马奔车站,那哪还有孩子的影儿啊?
张兆北赶紧去报案,派出所警察老贾也是个好人。好人归好人,没有一点线索,去哪里问?
张彬他妈那个哭就不用说了。张兆北一掏兜,掏出了自己从北风那里没收来的花炮,睹物思人,他一扭头把花炮塞进了墙洞。
张彬在磁北街上流浪,足足饿了三天,就是卖煎饼果子的瞧着可怜给了他一个。晚上那个冻啊,街上野孩子那个欺负,小家伙眼看就快不行了。可巧就这街上呢,有位老师傅叫郭鸿运,四十挂零了,老婆身体有毛病,家里没孩子,一看这情形,跟家里一商量,把孩子带家里去了,热汤热饭,张彬算是捡了条命。回头把事儿给居委会一说,准备给孩子落户口,这就算收养了。
要说郭师傅待孩子还真不错,就是郭师傅希望张彬希改名孩子不愿意,张彬还是想着回家。可是家在哪?却说不上来,他只记得院前的老大的槐树和三间北房。最后落户口,给他改了个名叫郭养,郭师傅的意思是让郭家能把这孩子养住。
这边张彬一走失,张彬他妈直接就病躺下了。张兆北是厂里的先进哪,老婆病了还是去上班,车间主任老苏知道了他家里出了这么档子事,替他请假,让张兆北去找找孩子,车间的哥们给他凑了百多块钱。
一路上细找,才转到半路钱就花光了,张兆北只能走着找,沿着铁路线一个地方一个地方地问。张彬也是一夜仨梦,都梦见自己的爸妈,终于捡个冷子跑了出去。他不知道家在哪,但是知道自己是坐火车来的,只要沿着铁路走下去,一定就能找到家。
这年大年夜,天寒地冻,大雪中父子两个人沿着铁路线对行。张彬年纪小,眼瞅着连累带冻快不行了,幸好被养父母找到拉了回去。那边张兆北也是连饿带冻昏睡在扳道房里。其实再过半个小时,父子俩就碰头了,可是他们谁也不知道。
张兆北被好心人劝回家,厂里来家里探望,张兆北说妻子儿子还需要自己照顾,没法出去找了;但他相信北风这孩子一定会回来,不会忘了这个家。
话说着呀,就改革了又开放,到了1990年了,张彬这年十五岁。俩儿子都上了中学,能照顾家照顾自个了,张兆北决定再次出门。老贾来告诉他,两个拐子抓住了,挤牙膏问他们,两个人还真记起在了什么时候在达县拐过一个小男孩,后来孩子可能是流落到了磁北了。张兆北到处找磁北的熟人,找来找去,人家告诉他厂里建新厂房的工地上,就有那么一帮磁北人,张兆北赶紧去问。
一问还真问出东西来了,民工告诉张兆北,他们本地某村真有那么个达县口音的孩子。但是他们谁都不知道啊,当初人贩子从达县抱了两个孩子,说拧了。
话说郭鸿运为了给张彬上中学攒钱,也在这个工地打工。达县跟磁北不是特别远嘛。老郭也听见这件事了,他可存了个私心,没说什么,他怕万一这真是孩子的父母,自己老来得的这个孩子可就飞了。
张兆北跋山涉水、兴冲冲到磁北上门一看,空欢喜,不是自己的孩子。那家人高兴,张兆北难过。张兆北可没这么就走了,他说服那家人:就不是我的孩子,但得告诉您一句,您也得让他去看看自己的亲爹妈。
孩子也想回去看看,但是那家人太穷了,路费都没有,张兆北把自己出来找孩子带的钱都给了他们了。人家谢他,张兆北说:我照应点别人,老天爷就会照应我。
这年暑假前,来磁北开教学研讨会的各地老师集体组织到学校参观,老师让张彬致欢迎辞,有位达县籍贯的干部就听出他有同乡口音,因为个别字达县人发音很特殊的。干部问了张彬几句:小老乡怎么到了磁北了?这触动了张彬的心事,张彬知道自己大概是哪儿人了。
张彬对养母撒了个谎,升学前的暑假再次离家,踏上回家的路。
达县那边,工地上郭鸿运一直担心着张兆北会找到孩子,又替他难受怕他找不到孩子,心里这个乱!一疏神把腿轧断了。
张彬一路真走回了达县,碰上跟父亲一打工的乡亲,知道养父为了给他挣学费把腿给轧断了,孩子很厚道,眼看到了老家了,马上又折回去了。
郭鸿运被人抬回家,老婆正因为孩子跑了在哭呢。老两口正在这里难受得昏天黑地,张彬推门回来了。
又过了8年,1998年,张彬23岁。中学毕业,养父腿残了,家里是没钱供他上大学了。
养父母就想给张彬张罗着结婚,能让他有个家,好把心拴住。
大哥张军这时候从师范毕业,到体校当了老师,他让父亲别跑了,轮到自己找弟弟了。但是他到处寻找,依然没有消息。
张军身体很棒,会三招两式,好管闲事,好帮人。这年张军听见一个外地学生说自己在哪里哪里见过一个挺象张军的孩子,张军疑心那就是弟弟,约了这个学生吃饭。其实这个学生呢,撒了个谎。原来他跟人打架,想找张军帮忙,怕张军不应,知道张军在找弟弟,就编了这么个瞎话哄他。两个人在吃烤羊肉串,来人找那个学生打架了,张军上去拉了一把,人家可掏出刀子来了,稀里糊涂就给张军捅到肚子里去了。张军给抬到医院,已经断气了。临死他还在叫着北风。临死他都没见着自己喜欢的小弟弟一面。
张彬还想着回家,不愿在磁北结婚。没工作呢,他自己摆了个小水果摊。对脸卖面的小葛是山西人,和张彬很要好。小葛有个表妹叫王秀文,挺秀气,在面店里帮手。张彬每天中午呢,为了省钱吃半碗面,开始王秀文笑话他小气,后来知道张彬是省俩钱给爸爸治腿呢。
王秀文可怜他,在面里多搁油多搁料不说,还给他卧两个荷包蛋。张彬知道了,不吃了:我人穷我志不短,你不要可怜我。王秀文就跟他说,我中午也在店里吃,我自己吃不了一份,我饭量小,你跟我一块吃,免得浪费,张彬想这可以。往后王秀文做好吃的,他可不能不吃了。一来二去呢,两个年轻人就擦出爱的火花来了。
生活虽然苦,有了爱情也算有了一点寄托,张彬看着气色也好了,人也爱笑了。
家里那边,屋漏偏逢连阴雨。二哥张明在水泥厂上班,有了个女朋友。可是女朋友家里要价挺高,张明没办法,一个人兼了三份工:白天在水泥厂上班,晚上去给人卸车,礼拜天还去打杂。眼看着钱攒齐了,房子买了,张明为了省钱自己忙前忙后跑装修。这天从家里出来,他去巷口早点摊上想喝碗豆浆,豆浆端来了,他还没伸手,突然一头扎在摊子上,就再也没起来。死得无声无息。累死了。
两个哥哥死啊,骨肉相连,张彬好像有一点感应,半夜里哭着醒了,就跟身边的秀文说: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秀文理解他,但是把他留下了,原来秀文有了身孕。秀文希望跟张彬先结婚,婚后他们攒点钱,就一起去给张彬找爸爸妈妈。
厂子被败光了,张兆北下岗了,连退休金都没有着落,只剩下他自己和老伴。给工厂卖命几十年,一个光身子出来了。张兆北每天去车站蹬三轮,他不光是为了生活,他跟人说:我老了,跑不动了,可我得等着北风。我在这儿蹬三轮,北风要是回来,一下车,就能看见我。
医院来街上给街坊们免费查体,查出来张兆北身体有问题。大夫让张兆北一定去医院全面检查一下,张兆北去了,结果查出来三种癌。人家说他活不过年底,张兆北不信,硬挺着,谁也不告诉,居然没事。
新玩意层出不穷。
原来被荒废的光明寺重新开张,达县一下子成了旅游景点,各地的红男绿女纷至沓来,三轮车生意突然红火起来。张兆北给人蹬车不光不坑人,而且他熟悉本地的一草一木,什么老房子古玩意他能都讲出一套道道来,他蹬车兼了义务导游,比旅游公司的还强。慢慢地,张兆北蹬车蹬出了名,来旅游的人有的指名让他送。一个外国人黛安女士给张兆北送了一回,自此忘不了他的渊博厚道,整个就把张兆北看成赛珍珠笔下的王龙。
老巷子要扒了,说是要盖一家大酒店,张兆北苦苦哀求拆迁办别扒自己的房子:房子扒了,北风回来找不着家了。拆迁办要公事公办,大铲车横在门口。没想到黛安带了一帮子外国人来看张兆北家的古巷,戚里咔嚓拍照,“OKOK”乱喊,及时救了张兆北的架,拆迁办答应再宽限半个月。
张彬跟王秀文结了婚。没想到王秀文难产过世。
看着妻子落了葬,张彬跟养父母说通,自己已经孑然一身了,该回家了。郭鸿运这才告诉他:当年我在达县打工的时候,有个老师傅正找自己的孩子,那可能就是你亲爸。
张彬坐车回家,下车的时候张兆北正好在家张罗着宽限拆迁,张彬上了别人蹬的三轮。他去工厂里一看,早都改成私营了,哪里还有什么张兆北?家里边,拆迁的限期也到了,大铲车轰轰隆隆碾过,三间北房和老槐树都成了废墟。
晚上,张兆北要回老屋去看看。他颤颤巍巍在废墟上寻找着,突然从废墟里拣出了北风临走那天留下的大花炮。
张彬不知道何去何从,恍惚中拦住了路上张兆北蹬的三轮车,要找一家旅店。
坐在座上,张彬觉得有什么硌着自己,一伸手,摸出了自己五岁时玩的那个花炮。张彬迟迟疑疑地问:老师傅,您知道哪儿有门前一棵大槐树的三间老北房吗?张兆北明白了,车上坐的就是自己的儿子。
张兆北:北风?
张 彬:爹!
【张兆北颤颤巍巍地停下车,借着路灯的灯光看着儿子;张彬接过父亲手里的车把,也看着自己的父亲。】
张兆北:(哽咽着、笑着)北风,你这瓶酱油,可打了有日子了?
【音乐起】
【剧终】
这个可是真家伙,真正的剧本。个人觉得是电视台拍家庭伦理剧的首选。
仔细看了一下,发现情节有些不连贯,跳跃性有点大,不知道是不是删了一些情节。 呵呵,这只是初稿梗概,如果要创作成完整的剧本,还有很多地方要完善。 先交个简短剧情:
热心人张兆北替邻居张罗着喜事,不料五岁的幼子北风在替母亲打酱油的途中被拐。父亲多次寻子未得,儿子在他乡从没断绝返家的念头。长兄体恤父亲,走上寻弟的路途,却意外身亡。次兄为生活操劳过度,劳累而死。张兆北身患不治之症,却时刻不忘等待北风归来。在北风恳求下,养父终于向他说出了他生父的下落。冥冥中,北风坐上了生父的三轮车,终由一枚花炮促使了父子相认,至此已是隔了整整25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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