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
这场雪已盼望很久了。往年总是雪后观景,如今我欣然撑起一把雨伞,步入漫天飞絮。
不是毫无目的,当那顽皮的白色精灵突破我精心的设防,肆无忌惮地消倏于衣襟,嬉笑欢腾地依附到发梢之时,第一个想到的是你,随后想到的是邀你,邀你去看雪,去看一片无人走过,也无人见过的风景。
路滑自不在意,长筒靴与雪的磨擦声,一年只能听这么几天;寒冷也不甚关心,行人脸上的神情,三百六十五日,不过这一回相似。拂雪,收伞,上车,下车,留连一路清新至你门前,忽忆你此时不在家中,室内唯有你停留的气息在流动,流动在铁门之内,隔我在门外。
微微怅然。
想你回归的步履定然轻盈,你很难不为这飘洒、灵动的雪之舞所陶醉,你本就极爱亦极似这雪。你招手,会有雪花扑入你的陶怀,你挥手亦有雪花追随你的衣袖。你会看到有两道相错的脚印,清晰,绵延。也许你还轻快地在它上面走过,只是你一定不会想到,留下这脚印的会是一位特意寻你,悄然而来,又悄然而去的人。
走到大桥上,想起一句引你误会的诗行“站在桥上看风景”。此时,岸堤的杨柳神采飞扬,婀娜的枊枝正与飞雪共舞,使原有的妩媚娇养平添一股英气。大江之上,风紧,雪更急,似花还似非花,从身后,从上方,从左右,以不同角度,向身前,向江面,向茫茫空间,划出一道道流动的弧线。
记得去年风停赏雪。在山上,你无疑想偷袭,未料我早有防备,于是,雪花便洒了你一身。见又跺又跳,忙着从脖子里掏雪,我颇为后悔,但同时也有个奇想:若能化作这晶莹的雪花,便能轻松地靠近你了。而后你听到一串朗朗的笑声……
今夜我停歇于街头,端坐于炉火之上,想你,想你梦中可能出现的情形。我知道曲尽终会人散,就像这狂欢后的雪,虽然艳丽,却不再有人欣赏。 虽已到春天,但春的温暖却迟迟未到。所以在我的心中现在还是冷春。雪只有在寒冷的冬天可以看到,虽是北方人,却也怕冷。虽怕冷也极喜欢冬天的雪。
一个人踏雪赏雪显得孤寂了些,所以会和友人一起赏雪,遗憾的是此时非彼时,心情自然也截然不同,毕竟物是人非,“曲尽终会人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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