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tiansong 发表于 2007-12-4 20:51:59

被照亮的历史(一)

被照亮的历史
──评曾纪鑫《永远的驿站》
          杨天松

批评家谢有顺在他一篇论文化散文的论文中说过:散文在中国,先前虽为一切文体之源泉,但发展到今天,它在文体上的优势已经荡然无存(参见谢有顺《视角,理解历史》)。他认为,只有很少的人,能够在自己的写作中,保持创造和发现的眼光,保持文化散文写作的个人情怀(同上)。的确如此,散文的境遇是如此地尴尬,甚而至于悲哀。一方面,散文出版持续繁荣,另一方面,散文佳作又乏善可陈。我以为在散文(包括文化散文)的这种尴尬以至于悲哀的处境中,曾纪鑫的作品可以说是一个例外。这是我再次阅读他新近出版的文化散文集《永远的驿站》时最初的感受。
正如作者说的,《永远的驿站》是他继《千秋家国梦》之后又一部研究描写地域文化的专著,只是这本书的对象,已由《千秋家国梦》中的故乡湖北荆楚,变成了现在生活工作之地──福建八闽(参见《永远的驿站•代序》)。曾纪鑫的这部文化散文,主要由两部分文章构成,一是关于福建历史文化名人的描述,如朱熹、李贽、郑成功、林则徐、严复、陈嘉庚、林语堂、郑和、瞿秋白。二是关于福建文化事物的记叙,如四堡雕版、妈祖民间信仰与传统海洋文化、戚继光抗倭、马尾及近代船政文化与中国海军简史、以及通过古田会议纪念馆描述的中国共产党在特定历史时期的发展与壮大的篇章。
福建历来被称为散文大省。散文作者众多,散文精品也可以说不少。但是,曾纪鑫——这位来自湖北荆楚大地的新福建人,却以他独特的视角,在他到福建短短两年之后,就完成了这样一部关于福建的地域文化的散文专著,这不能不使人敬佩他在文化散文艺术上的实力及不懈的追求。而尤为可贵的是作家不是简单地重述福建历史文化的史实,而是“无论写人摹物记事,其落脚点都离不开直接或间接地描写福建哲学与宗教、历史与文化、政治与思想,反映中国传统文化的自我发展与变异,以及两西方海洋文化与中国农耕文化的碰撞、交流与融合。”(参见《永远的驿站代序》)。尘封在幽暗深处的历史就这样被照亮了。作者是历史系出身,但他在触及历史事实和历史人物时并未陷入史料的泥淖之中,而是有他对历史的独特的、尖锐的思考。他总是站在现实的、此在的高度来观照历史,这就使他笔下的福建文化显得真实、鲜活,同时又有着敏锐、深邃的思索。正如学者樊星认为的,曾纪鑫的文化散文《千秋家国梦》是填补了湖北地域文化在文学创作的空白,同时,又是一部“文采习扬”的湖北文化史;我也同样认为《永远的驿站》一书的创作,为福建地域文化的文学表达填补了一个空白,而且,由于他深刻而文采飞扬的叙述与评说,也可以将其视为一部生动的福建文化史。
曾纪鑫的文化散文有一个特点,就是字里行间跳荡着澎湃而又沉郁的激情。这种激情在《永远的驿站》中也是很突出的。这得益于作者对他所描述的对象有着深入的理解,而且,作者对其所描述的对象有较为深入的研究,并均有实地的探访与考察。这一点也许是在众多的文化散文作者中比较异类的吧。因为不是每个文化散文作者都能像他这般虔敬地对待他笔下的人物和事件。这就使作者能够身临其境般地进入到人物和事件的核心,从而更好把握他所评叙的对象。以《崇武古城》为例,作者不是简单是叙写崇武古城的历史兴衰,而是将澎湃而沉郁的激情将崇武古城与抗倭的史实有机地结合起来。《真实的灵魂》是关于瞿秋白的,瞿秋白不是福建人,但他是在福建长汀英勇就义的。作者为写作这篇文章,专程到长汀瞿秋白就义的囚室和就义的地点,并以瞿秋白的遗作《多余的话》为核心,展开对瞿秋白的全方位的认识与抒写。关于瞿秋白的文字我看过的也算是不少了,但是曾纪鑫的这一篇《真实的灵魂》依然使我为之动容,我想我是被他的文字的精魂打动了。作者认为,我们在《多余的话》中所读到、认识的瞿秋白,是一个有着二元人格、复杂思想、矛盾心态的真实物。“秋白以一种超拔的努力,让自己的灵魂站在炽目耀眼的聚光灯下,拿着一把锋利的解剖刀对着另一个曾经的自我切割、化验、分析,那种犀利与透彻简直达到了令人无法想象的地步。”他又写到“唯有秋白,以一个文人兼政治家的特殊身份,一个平民而领袖的丰富阅历,一种超越苦难的勇气决心,一种洞彻人生的坦诚洒脱,才能达到这样少有的高度与深度。”什么是激情呢?这就是激情,一种内在的激情,一种忧郁的激情;而不是肤浅的、浮于表面的激情。如果没有对瞿秋白的人格的深入把握,如果没有亲临瞿秋白囚室和就义遗址,这样昂扬而沉郁的激情又如何能够产生?
我不能不提到《星火与太阳》这篇写古田会议的文章,因为这种写革命历史的题材真是不容易写好。然而,作者依然满怀激情地将自己融入到那段历史中间,并时时有真知卓见散见于文字丛林之中。最可爱的是作者在末尾写的一个片断,在毛泽东当年写作《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的协成店旧址,作者沉浸在当时的气氛之中,达到了忘我的境地:此时,太阳正在西下,一道血红而艳丽的阳光越过新建的廖氏宗祠射了过来,一瞬间,我的心头一闪,不禁找到一种特殊的感觉。我将目光推向前方,挥了挥手,学着毛泽东的样子,大声叫道:“中国人民从此站起来了!”如果没有足够的激情,如果没有对当时历史的透切理解,他──曾纪鑫,又怎么可能有这样一个天真而又可爱的“大声叫道”呢?
所以,我认为在曾纪鑫的澎湃而沉郁的激情下面,还有着他宝贵的与真实而可爱的灵魂。我想,这就是所谓性情中人吧。这就是他何以能永远保持对文化散文的创作的持久激情之缘由的吧。那一个“大声叫道”,使我窥见了曾纪鑫性情中最可爱的一面。也使我再次明白“风格即人”的道理。
其余篇章,大抵如此。不复一一在此例举。

robertchrs 发表于 2007-12-6 09:06: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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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tiansong 发表于 2007-12-7 21:22:33

Sorry了。我刚到这里,不知道这里的规矩,以后多学习。请问是在文章后面加链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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