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力意志》摘录与读后感
首先在读《重估一切价值的尝试——权力意志》之前应该对尼采其人有个大致的了解,尼采是个哲学家,但是又不同于哲学史中的任何一个哲学家。尼采的哲学是建立在非理性的基础之上的,用他的话说就是“哲学对感官的敌意是人最大的荒唐”。有人将尼采称为诗人哲学家,说的很对,尼采的哲学不同于其他的哲学家,传统意义上的哲学家是按照严密的逻辑来建构自己的哲学体系的,但是尼采不同,他是用诗化的语言来点燃人内心中的潜在的作为人的最大的激情,由此而达到超人的境界。“你应”无条件地服从,斯多葛主义那里,基督教和阿拉伯教团那里,康德哲学那里都这么说(至于是服从上司,还是服从概念,那是无所谓的)。比“你应”更高一级的是“我要”(英雄人物);比“我要”更高一级的是“我是”(古希腊诸神)。
尼采对于世人的划分大概就是依照这几个等级来划分的,“你应”的状态就是大多数凡人的状态,他们对一切既定的道德尺度不会产生怀疑,循规蹈矩,小心翼翼地生活,在这种状态下压抑了自己的激情和创造力。尼采对这类人深恶痛绝,但是从他的语言里表现的不仅仅是一种鄙视更多的是一种期望,朗费罗在《人生礼赞》中高呼“莫学那听人驱策的哑畜,要做一战斗中的英雄!”,尼采的哲学中也有这样的呼喊“生活在对我们每个人呼喊:做个血性男儿!不要追随我,而要追随你自己,你自己!”“我要”其实只是“超人”所表现的一部分而已,能够表达“我要”的人不仅有不被束缚充分展现权力意志的愿望,而且他们还有部分能力。“我是”则完全是一种理想的“超人”了,这种人可以完全实现自己的权力意志,而且具有实现这种愿望的所有能力。
柏拉图的《泰阿泰德》篇有这样一句话:“我们中间不管是谁,只要可能,都想成为人类的主人;有可能的话,最好是当上帝。”我们中间一定会再度出现这种信仰的。
尼采为何宣称“上帝死了”?从这段话中可以看出尼采宣判“上帝死了”的意义:人类不需要主人!既然这样的话,那么就让上帝安静的离去,从此我们自己就是上帝了,只要人类有了这样的信仰,那么不会再有奴性的道德了,人才可以称之为人。
思想启蒙运动,是一种必要的手段,使人变得更无主见、更无意志、更需要成帮结伙。简言之,在人们中间促进群畜的发展。这也就是过去一切伟大的统治艺术家(中国的孔夫子、罗马帝国、拿破仑、教皇,当这些人同时将目光扫向世界,并且毫不掩饰地追求权力的时候),在以往统治本能的极盛时期,他们也利用过思想启蒙的原因。——或者,起码允许人有行自由(就像文艺复兴时期的教皇那样)。民众在这一点上的自我蒙蔽,譬如在历次民主运动中,是很有研究价值的。在“进步”的幌子下,会使人变得更卑贱,使人变得更顺从统治!
尼采是在驳斥那些服从既定的社会秩序,否定自我,否定自己拥有超人能力的广大民众。卢梭的“人生而是自由”的社会契约的思想以及建立与此之上的政治制度遭到了尼采的批驳,在《权力意志》一书中尼采似乎也对民主深恶痛绝,相反的,他对专制却赞赏有加。其实,这两个人的学说都是有道理的。我们能说尼采不够“人性”吗?而卢梭的学说才是一种更公正、更人性的学说?不,正如尼采所撰写的《人性的,太人性的》这本书的名字一样,尼采的思想是如此的人性化,以至于受旧道德(与尼采的道德观相对而言)约束的我们不能够一下子理解。而卢梭的学说还是建立在传统道德概念之上,与尼采格格不入,所以尼采也不得不强烈地抨击卢梭。卢梭的社会契约论建立的基础是传统意义上自由人,即天赋人权,我可以和统治者制定一份契约,转交我的部分权力,以此来换取其他的利益。尼采一定将之痛斥为一种变相的“群畜”的道德,在他看来这样做的人只是弱者为了求得“生存”而采取的手段。即使是一种看似公正的“民主”也是对个体权力意志的打压,阻止了超人的形成。
在尼采的著作里似乎充斥着“种族”“高级”、“低级”之类的字眼,但是这只是诗人哲学家尼采的诗化了的语言罢了,这样的词语是用来形容那些被道德束缚的人(基督教似的道德),用这样的语言来鞭挞那些还没有成为“自己的主人”的“奴隶”,尼采是教我们每个人成为超人,让我们与历史上的英雄人物甚至是原来顶礼膜拜的上帝平起平坐!
我们的物理学家用以创造了上帝和世界的那个无往不胜的“力”的概念,仍须加以充实。因为,必须把一种内在的意义赋予这个概念,我称之为“权力意志”,即贪得无厌地要求显示权力,或者,作为创造性的本能来运用、行使权力,等等。物理学家根据自己的原则无法摆脱“远距效应”,同样,也难以摆脱排斥力(或吸引力)的局限。这些东西毫无用处,因为人们应当把一切运动、一切“现象”、一切“法则”统统理解为内在现象的象征。为了达到这个终极目的,应当使用人的类比。动物具有的一切欲望,也可以说成是“权力意志”派生出来的;有机生命的一切功能也来自同一源泉。
尼采对权力意志的精彩解释。他的理论和叔本华的“意志”都是一种非理性的解释,尼采的权力意志源自叔本华的学说,但是与叔本华学说有本质的区别。叔本华“意志”是一种物化的“意志”,“意志”支配世界,而权力意志更多的体现在人的身上,权力意志的实现可以造就超人。
我们的哲学提出了这样一种战无不胜的思想,任何别的思维方式到头来都会因它的出现而归于灭亡。这就是伟大的驯化思想。凡是经受不了这种思想的种族,都注定要灭亡;凡认为这种思想乃是伟大的天赐的种族,都注定成为统治者。
尼采对于自己哲学学说的自信,这里又提到种族了,但是这里的种族很显然不是指人种学中的“种族”。可惜尼采诗一般的语言往往更容易被别人理解错,由此便有纳粹将他的哲学曲解,作为“种族主义”的理论依据。凡是产生这种误读的人一般会不习惯哲学家尼采的非理性思维方式,按照传统的理性思维解读他的哲学。
弄懂和揭示道德问题——我看这似乎是新的使命和大事件。迄今为止,发生在道德哲学中的事情,我概不承认。
为何不承认? 因为尼采认为旧的道德体系只是束缚人的枷锁,所以尼采决定建立新的道德哲学,也就是建立在权力意志之上的,重估一切价值的尝试。
伟大的使命向精良的质量挑战,例如正义感。根本的东西是:最伟大的人物也许具有最伟大的美德,不过,紧接着就是美德的反面。我认为,正是对立的存在,对立的情感,才会产生伟人,这张满弦的弓。
尼采在这里说的伟人是那些能够充分释放自己权力意志的人,他们能够认识到有时某些既定的道德正是对权力意志的束缚。常人和伟人之区别就在于伟人能够认清自己的权力意志而常人只是坚信某种社会既定的道德规范。
在这里尼采无疑和马基亚维利一样对于那些能够抛弃道德约束而玩弄权术(也许在尼采看来“玩弄权术”一词并非贬义词)持一种欣赏的态度,但是这两种欣赏态度的性质也完全不一样,马基亚维利是个政治家,他认为为达到目的而不择手段的人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政治家”,道德也许重要,但是目的更重要。马基雅维利眼中的“伟人”(也就是马氏赞赏的政治家)之所以伟大在于能够很好的实现政治目的。而尼采也欣赏这样的独裁者,这是因为在这种独裁者身上正体现了一种“重估一切价值”的精神,对他们来说所谓的道德对他们失去了以往意义和约束力,道德在这些人的眼里没有一丝神圣的光环。尼采所谓的“伟人”能够看到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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