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论古韵“脂”“微”两部的分野
摘要：本文参考《切韵》脂微的分部，采用一种具体的操作办法，尝试把古韵“脂”“微”两部分开。关键词：脂部；微部；《广韵》；《诗经》；
从顾炎武开始的众多古音学家都把古韵“脂”“微”两部并为一部，直到上世纪，王力、曾运乾、黄典诚几位先生才把“脂”“微”分为两部。然而，几位先生的具体操作办法都已很难了解，因此，笔者尝试用一种具体的操作方法将古韵“脂”“微”两部分开，方法如下：
一、考察《广韵》“微”部（含微、尾、未三部）字在《诗经》中韵脚分布情况，将其暂定为古韵 “微”部
曾运乾先生在《音韵学讲义•诸家考求古韵之成绩》一章说到：“至于依据《切韵》，考求古音，古今对照，適相符合，以知陆氏之音学，通乎今，不（石亥）乎古，实非有清一代考古诸家所能及者……。”又陆法言《切韵•序》中说到：“遂取诸家音韵，古今字书，以前所记者定之。”可见《广韵》所分韵部是考虑到了古音的，因此我们根据《广韵》四声韵表，选取“微”部（含微尾未三部）暂定为古音“微”部，考察它们在《诗经》中的韵脚分布情况，得到如下结果：
1．《周南•葛覃》：萋、飞、喈。
葛之覃兮，施于中谷，维叶萋萋。黄鸟于飞，集于灌木，其鸣喈喈。（2）
2．《周南•葛覃》：归、衣
言告师氏，言告言归。薄汙我私，薄浣我衣。（2）
3．《周南•汝坟》：枚、饥
遵彼汝坟，伐其条枚。未见君子，惄如调饥。（10）
4．《召南•采蘩》：祁、归
被之祁祁，薄言还归。（13）
5．《召南•草蟲》：薇、悲、夷
陟彼南山，言采其薇。未见君子，我心伤悲。亦既见止，亦既覯止，我心则夷。（14）
6．《邶风•柏舟》：微、衣、飞
日居月诸，胡迭而微？心之忧矣，如匪浣衣。静言思之，不能奋飞。（26）
7．《邶风•燕燕》：飞、归
燕燕于飞，差池其羽。之子于归，远送于野。（28）
8．《邶风•雄雉》：飞、怀
雄雉于飞，泄泄其羽。我之怀矣，自诒伊阻。（33）
9．《邶风•谷风》：菲、违
采葑采菲，无以下体？德音莫违，及尔同死。（35）
10．《邶风•谷风》：违、畿
行道迟迟，中心有违。不远伊迩，薄送我畿。（35）
11．《邶风•式微》：微、归
式微，式微，胡不归？[重出]（36）
12．《邶风•北风》：喈、霏、归
北风其喈，雨雪其霏。惠而好我，携手同归。（41）
13．《卫风•硕人》：颀、衣、妹、私
硕人其颀，衣锦褧衣。齐侯之子，卫侯之妻。东宫之妹，邢侯之姨，谭公维私。（57）
14．《王风•扬之水》：[重]怀、归
怀哉怀哉，曷月予还归哉！（68）
15．《郑风•丰》：衣、归
裳锦褧裳，衣锦褧衣。叔兮伯兮，驾予与归。（88）
16．《齐风•东方未明》：晞、衣
东方未晞，颠倒裳衣。（100）
17．《齐风•南山》：崔、绥、归、怀
南山崔崔，雄狐绥绥。鲁道有荡，齐子由归。既曰归止，曷又怀止？（101）
18．《秦风•蒹葭》：凄、（晞）、湄、跻、坻
蒹葭萋萋，白露未晞。所谓伊人，在水之湄。溯洄从之，道阻且跻。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坻。（129）
19．《秦风•无衣》：[重]衣、师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133
20．《陈风•衡门》：迟、饥
衡门之下，可以栖迟。泌之洋洋，可以乐饥。（138）
21．《桧风•素冠》：衣、悲、归
庶见素衣兮，我心伤悲兮。聊与子同归兮。（147）
22．《豳风•七月》：[重]火、衣
七月流火，九月授衣。（154）
23．《豳风•七月》：迟、祁、悲、归
春日迟迟，采蘩祁祁。女心伤悲，殆及公子同归。（154）
24．《豳风•东山》：归、悲、衣、枚
我徂东山，慆々不归。我来自东，零雨其濛。我东曰归，我心西悲。制彼裳衣，勿士行枚。（156）
25．《豳风•东山》：归、怀
我徂东山，慆々不归。我来自东，零雨其濛。果臝之实，亦施于宇。伊威在室，蟏蛸在户。町畽鹿场，熠耀宵行。不可畏也，伊可怀也。（156）
26．《豳风•东山》：飞、归
仓庚于飞，熠耀其羽。之子于归，皇驳其马。（156）
27．《豳风•九罭》：衣、归、悲
是以有衮衣兮，无以我公归兮，无使我心悲兮。（159）
28．《豳风•狼跋》：尾、几
狼跋其胡，载疐其尾。公孙硕肤，赤舄几几。（160）
29．《小雅•四牡》：騑、迟、归、悲
四牡騑騑，周道倭迟。岂不怀归？王事靡盬，我心伤悲。（162）
30．《小雅•四牡》：騑、归
四牡騑騑，啴々骆马。岂不怀归？（162）
31．《小雅•常棣》：威、怀
死丧之威，兄弟孔怀。（164）
32．《小雅•采薇》：薇、归
采薇采薇，薇亦作止。曰归曰归，岁亦莫止。（167）
33．《小雅•采薇》：骙、依、腓
驾彼四牡，四牡骙々。君子所依，小人所腓。（167）
34．《小雅•采薇》：依、霏、迟、饥、悲、哀
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行道迟迟，载渴载饥。我心伤悲，莫知我哀！（167）
35．《小雅•出车》：迟、萋、喈、祁、归、夷
春日迟迟，卉木萋萋。仓庚喈喈，采蘩祁祁。执讯获丑，薄言还归。赫赫南仲，玁狁于夷。（168）
36．《小雅•杕杜》：萋、悲、归
有杕之杜，其叶萋萋。王事靡盬，我心伤悲。卉木萋止，女心悲止，征夫归止！（169）
37．《小雅•湛露》：晞、归
湛湛露斯，匪阳不晞。厌厌夜饮，不醉无归。（174）
38．《小雅•采芑》：雷、威
戎车啴々，啴々焞々，如霆如雷。显允方叔，征伐玁狁，蛮荆来威。（178）
39．《小雅•斯干》：飞、跻
如翚斯飞，君子攸跻。（189）
40．《小雅•节南山》：夷、违
君子如夷，恶怒是违。（191）
41．《小雅•十月之交》：微、哀
彼月而微，此日而微；今此下民，亦孔之哀。（193）
42．《小雅•雨无正》：威、罪
旻天疾威，弗虑弗图。舍彼有罪，既伏其辜。（194）
43．《小雅•小旻》：衣、违、依、底
潝々訿々，亦孔之哀。谋之其臧，则具是违。谋之不臧，则具是依。我视谋犹，伊于胡厎。（195）
44．《小雅•巧言》：威、罪
昊天已威，予慎无罪。（198）
45．《小雅•四月》：凄、腓、归
秋日凄凄，百卉具腓。乱离瘼矣，爰其适归？（204）
46．《小雅•四月》：薇、桋、哀
山有蕨薇，隰有杞桋。君子作歌，维以告哀。（204）
47．《小雅•楚茨》：尸、归、迟、弟、私
鼓钟送尸，神保聿归。诸宰君妇，废彻不迟。诸父兄弟，备言燕私。（209）
48．《小雅•车舝》：几、几
虽无旨酒？式饮庶几。虽无嘉肴？式食庶几。（218）
49．《大雅•公刘》：济、几、（依）
笃公刘，于京斯伊，跄跄济济。俾筵俾几，既登乃依。（250）
50．《大雅•泂酌》：罍、归
泂酌彼行潦，挹彼注兹，可以濯罍。岂弟君子，民之攸归。（251）
51．《大雅•崧高》：郿、（归）
申伯信迈，王饯于郿。申伯还南，谢于诚归。（259）
52．《大雅•丞民》：归、怀
式遄其归。吉甫作诵，穆如清风。仲山甫永怀，以慰其心。（260）
53．《大雅•常武》：回、归
徐方不回，王曰还归。（263）
54．《大雅•瞻卬》：几、悲
天之降罔，维其几矣。人之云亡，心之悲矣。（264）
55．《周颂•有客》：追、绥、威、（夷）
薄言追之，左右绥之。既有淫威，降福孔夷。（284）
56．《鲁颂•有駜》：飞、归
振振鹭，鹭于飞。鼓咽咽，醉言归。（298）
57．《鲁颂•閟宫》：枚、回、依、迟
閟宫有侐，实实枚枚。赫赫姜嫄，其德不回。上帝是依，无灾无害。弥月不迟，是生后稷。（300）
58．《商颂•长发》：违、齐、迟、跻、迟、祗、围
帝命不违，至于汤齐。汤降不迟，圣敬日跻。昭假迟迟，上帝是祗，帝命式于九围。（304）
59．《周南•汝坟》：尾、燬、迩
鲂鱼赪尾，王室如燬。虽则如毁，父母孔迩。（10）
60．《召南•摽有梅》：塈、谓
摽有梅，顷筐塈之。求我庶士，迨其谓之。（20）
61．《邶风•静女》：炜、美
彤管有炜，说怿女美。（42）
62．《郑风•将仲子》：[重]爱、怀、畏
岂敢爱之？畏我父母。仲可怀也，父母之言亦可畏也。（76）
63．《豳风•七月》：火、苇
七月流火，八月萑苇。（154）
64．《小雅•常棣》：韡、弟
常棣之华，鄂不韡。凡今之人，莫如兄弟。（164）
65．《小雅•蓼萧》：泥、弟、弟、岂
蓼彼萧斯，零露泥泥。既见君子，孔燕岂弟。宜兄宜弟，令德寿岂。（173）
66．《小雅•鱼藻》：尾、岂
鱼在在藻，有莘其尾。王在在镐，饮酒乐岂。（221）
67．《大雅•板》：坏、畏
无俾城坏，无独斯畏。（254）
在上面67例中，出现在《广韵》微部的字有：飞、归、衣、饥、薇、菲、违、几、霏、颀、晞、尾、騑、威、依、腓、围、塈、谓、炜、苇、韡、岂、畏。由于《广韵》中微部独用，和脂部毫不相混，因此我们认为这些字属于古韵“微”部。
《诗经》中与《广韵》微部字在同一篇中同韵的字有：萋、喈、枚、祁、悲、夷、怀、妹、私、崔、绥、凄、湄、跻、坻、师、迟、火、骙、哀、雷、罪、底、桋、尸、弟、济、罍、郿、回、追、齐、祗、燬、迩、美、爱、泥、坏。这些字我们待进一步分析后再做归属。
二、系联《诗经》中除上面67例外的其他“脂微部”字
我们以黄典诚《诗经通译新诠》为底本，将其“脂”“微”两部合为一部，共127处韵例。除上面67例外，我们系联了余下的60例，得到如下七部分（我们系联时暂时不用谐声偏旁）：
第（一）部分
1．《邶风•谷风》：体、死
采葑采菲，无以下体？德音莫违，及尔同死。（35）
2．《鄘风•相鼠》：体、礼、死
相鼠有体，人而无礼，人而无礼！胡不遄死？（52）
3．《魏风•陟岵》：弟、偕、死
兄曰：嗟！予弟行役，夙夜必偕。上慎旃哉，犹来！无死！（110）
4．《邶风•谷风》：迟、迩、荠、弟
行道迟迟，中心有违。不远伊迩，薄送我畿。谁谓荼苦，其甘如荠。宴尔新婚，如兄如弟。（35）
5．《邶风•泉水》：泲、祢、弟、姊
出宿于泲，饮饯于祢。女子有行，远父母兄弟，问我诸姑，遂及伯姊。（39）
6．《鄘风•蝃蝀》：指、弟
蝃蝀在东，莫之敢指。女子有行，远父母兄弟。（51）
7．《卫风•硕人》：荑，指、蛴、犀、眉
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57）
8．《邶风•静女》：荑、美
自牧归荑，洵美且异。匪女之为美，美人之贻。（42）
9．《齐风•载驱》：济、沵、弟
四骊济济，垂辔沵沵。鲁道有荡，齐子岂弟。（105）
10．《唐风•杕杜》：[重]比、弟、佽
嗟行之人，胡不比焉？人无兄弟，胡不佽焉？（119）
11．《小雅•杕杜》：偕、迩
卜筮偕止，会言近止，征夫迩止！（169）
12．《小雅•鱼麗》：旨、偕
物其旨矣，维其偕矣！（170）
13．《小雅•鱼麗》：鳢、旨
鱼丽于罶，鲂鳢。君子有酒，多且旨。（170）
14．《小雅•大田》：萋、祁、私、稚、穧、穗、利
有渰萋萋，兴雨祈々。雨我公田，遂及我私。彼有不获稚，此有不敛穧，彼有遗秉，此有滞穗，伊寡妇之利。（212）
15．《小雅•宾之初筵》：旨、偕
酒既和旨，饮酒孔偕。（220）
16．《大雅•旱麓》：济、弟
瞻彼旱麓，榛楛济济。岂弟君子，干禄岂弟。（239）
17．《大雅•思齐》：妻、弟
刑于寡妻，至于兄弟，以御于家邦。（240）
18．《卫风•硕人》：妻、姨
齐侯之子，卫侯之妻。东宫之妹，邢侯之姨，谭公维私。（57）
19．《大雅•行苇》：履、体、泥、弟、尔、几
敦彼行苇，牛羊勿践履。方苞方体，维叶泥泥。戚戚兄弟，莫远具尔。或肆之筵，或授之几。（246）
20．《大雅•卷阿》：萋、喈
菶々萋萋，雍雍喈喈。（252）
21．《大雅•丞民》：骙、喈、齐
四牡骙々，八鸾喈喈。仲山甫徂齐，（260）
22．《周颂•丰年》：醴、妣、礼、皆
为酒为醴，烝畀祖妣。以洽百礼，降福孔皆。（279）
23．《周颂•载芟》：济、秭、醴、妣、礼
载获济济，有实其积，万亿及秭。为酒为醴，烝畀祖妣，以洽百礼。（290）
24．《郑风•风雨》：凄、喈、夷
风雨凄凄，鸡鸣喈喈，既见君子。云胡不夷？（90）
25．《小雅•六月》：棲、骙
六月棲棲，戎车既饬。四牡骙々，载是常服。（177）
26．《小雅•吉日》：矢、兕、醴
既张我弓，既挟我矢。发彼小豝，殪此大兕。以御宾客，且以酌醴。（180）
27．《小雅•大东》：匕、砥、矢、履、视、涕
有饛簋飧，有捄棘匕。周道如砥，其直如矢。君子所履，小人所视。眷言顾之，潸焉出涕。（203）
28．《小雅•鼓钟》：脂部：喈、湝
鼓钟喈喈，淮水湝々，（208）
29．《大雅•桑柔》：骙、夷、黎、哀
四牡骙々，旟旐有翩。乱生不夷，靡国不泯。民靡有黎，具祸以烬。于乎有哀，国步斯频。（257）
30．《鄘风•载驰》：济、閟（质部）
既不我嘉，不能旋济？视尔不臧，我思不閟。（54）
31．《小雅•车攻》：佽、柴（支部）
决拾既佽，弓矢既调。射夫既同，助我举柴。（179）
32．《小雅•大田》：稚、火
去其螟螣，及其蟊贼，无害我田稚。田祖有神，秉畀炎火。（212）
33．《小雅•宾之初筵》：礼、至（质部）
烝衎烈祖，以洽百礼。百礼既至，有壬有林。（220）
上面所有韵字与《广韵》微部字毫无瓜葛，而且剩余60例中最大的一部分，因此我们将其暂定为古韵“脂”部，韵字有：体、死、礼、弟、偕、迟、迩、荠、泲、祢、姊、指、荑、蛴、犀、眉、济、沵、比、佽、美、旨、鳢、萋、祁、私、稚、穧、穗、利、济、妻、履、泥、尔、几、喈、骙、齐、醴、妣、皆、秭、姨、凄、夷、棲、矢、兕、匕、砥、视、涕、湝、黎、哀、火。閟、至为质部字，柴为支部字。
本文第一部分我们考察《广韵》微部字在诗经中的分布时，发现下例诸字与《广韵》微部字同现。如：萋、喈、枚、祁、悲、夷、怀、妹、私、崔、绥、凄、湄、坻、师、迟、火、骙、哀、雷、跻、罪、底、桋、尸、弟、济、罍、郿、回、追、齐、祗、燬、迩、美、爱、泥、坏。在这些字中，如果它们也在我们所定古韵“脂”部中出现，就把它当作古韵“脂”部字，如：萋、喈、祁、夷、私、凄、迟、火、骙、哀、弟、济、齐、迩、美、泥；如果谐声偏旁相同，也作为古韵“脂”部字对待，如：湄、跻、坻、底、桋、郿、祗。剩下的“枚、悲、怀、妹、崔、绥、师、雷、罪、尸、罍、回、追、燬、爱、坏”待定。
第（二）部分
1．《周南•卷耳》：嵬、隤、罍、怀
陟彼崔嵬，我马虺隤。我姑酌彼金罍，维以不永怀（3）
2．《邶风•终风》：雷、怀
曀曀其阴，虺虺其雷，寤言不寐，愿言则怀。（30）
3．《小雅•谷风》：嵬、萎、怨
习习谷风，维山崔嵬。无草不死，无木不萎。忘我大德，思我小怨。（201）
4．《小雅•谷风》：颓、怀、遗
习习谷风，维风及颓。将恐将惧，置予于怀。将安将乐，弃予如遗。（201）
5．《大雅•云汉》：推、雷、遗、遗、摧
旱既太甚，则不可推。兢兢业业，如霆如雷。周余黎民，靡有孑遗。昊天上帝，则不我遗。胡不相畏？先祖于摧。（258）
6．《邶风•北门》：敦、遗、摧
王事敦我，政事一埤遗我。我入自外，室人交遍摧我。（40）
7．《小雅•鸳鸯》：摧、绥
乘马在厩，秣之摧之。君子万年，福禄绥之。（216）
8．《周南•樛木》：累、绥
南有樛木，葛藟累之。乐只君子，福履绥之。（4）
9．《小雅•南有嘉鱼》：累、绥
南有樛木，甘瓠累之。君子有酒，嘉宾式燕绥之。（171）
第2 部分中所有韵字“嵬、隤、罍、怀、雷、萎、怨（恚）、颓、遗、推、摧、敦、绥、累”都无法与我们暂定古韵“脂”部字相押，但与待定之“枚、悲、怀、妹、崔、绥、师、雷、罪、尸、罍、回、追、燬、爱、坏”几字联系密切，我们把它们定为古韵“微”部字，这样一来，待定之字减为“枚、悲、妹、师、罪、尸、回、追、燬、爱”（其中“崔、坏”以谐声偏旁的关系亦除去）。
第（三）部分：
1．《邶风•泉水》：水、卫
毖彼泉水，亦流于淇。有怀于卫，靡日不思。（39）
2．《齐风•敝笱》：唯、水
敝笱在梁，其鱼唯唯。齐子归止，其从如水。（104）
这里“水、衛、唯”三字与我们所定“微”部字在谐声偏旁上关系密切，因此归为古韵“微”部字。
第（四）部分
1．《小雅•鼓钟》：悲、回
忧心且悲。淑人君子，其德不回。（208）
2．《大雅•旱麓》：藟、枚、回
莫莫葛藟，施于条枚。岂弟君子，求福不回。（239）
这里“悲、回、藟、枚”与待定之“枚、悲、妹、师、罪、尸、回、追、燬、爱”关系密切，我们归为古韵“微”部字，待定字减少为“妹、师、尸、追、燬、爱”（“罪”因谐声偏旁关系归为“微”部）。
第（五）部分
1．《小雅•巧言》：麋、阶
彼何人斯？居河之麋。无拳无勇，职为乱阶。（198）
2．《大雅•瞻卬》：鸱、阶
懿厥哲妇，为枭为鸱。妇有长舌，维厉之阶。264
这里“麋、阶、鸱”三字因谐声偏旁关系归为古韵“脂”部。
第（六）部分
1．《曹风•下泉》：蓍、师
冽彼下泉，浸彼苞蓍。忾我寤叹，念彼京师。（153）
2．《小雅•节南山》：师、氐、维、毗、迷、师
尹氏大师，维周之氐；秉国之钧，四方是维。天子是毗，俾民不迷。不吊昊天，不宜空我师。（191）
3．《小雅•瞻彼洛矣》：茨、师
君子至止，福禄如茨。韎韐有奭，以作六师。（213）
4．《小雅•采菽》：维、葵
汎汎杨舟，绋纚维之。乐只君子，天子葵之。222
5．《大雅•板》懠、毗、迷、尸、屎、葵、资、师
天之方懠。无为夸毗。威仪卒迷，善人载尸。民之方殿屎，则莫我敢葵？丧乱蔑资，曾莫惠我师？（254）
这里的韵字“蓍、师、氐、维、毗、迷、茨、葵、懠、尸、屎、资”与我们所定“脂”“微”两部都有联系，我们根据谐声偏旁把“蓍、氐、毗、茨、葵、懠、尸、屎、资”归为脂部字，把前面待定之“妹、师、追、燬、爱”归为“微”部字。
第（七）部分
这一部分是无法系联之例，如：
1．《邶风•新台》：泚、瀰、鲜
新台有泚，河水瀰瀰。燕婉之求，蘧篨不鲜。（43）
2．《鄘风•干旄》：纰、四、畀
素丝纰之，良马四之。彼姝者子，何以畀之？（53）
3．《曹风•候人》：隮、饥
薈兮蔚兮，南山朝隮。婉兮娈兮，季女斯饥。（151）
4．《小雅•采菽》：膍、戾（质部）
乐只君子，福禄膍之。优哉游哉，亦是戾矣。（222）
5．《大雅•皇矣》：翳、栵（曷部）
作之屏之，其菑其翳。修之平之，其灌其栵。（241）
6．《大雅•生民》：惟、脂
载谋载惟。取萧祭脂，（245）
7．《大雅•召旻》：粺、引（真部）
彼疏斯粺，胡不自替？职兄斯引。（265）
我们根据谐声偏旁把“泚、瀰、鲜（黄典诚认为是方音）、纰、四、畀、隮、饥、膍、翳、脂、粺”全部归为古韵“脂”部。
三、小结
1．通过上面的步骤，我们已经大致讨论了古韵“脂”“微”部的分野，其中古韵“微”部字有：飞、归、衣、饥、薇、菲、违、几、霏、颀、晞、尾、騑、威、依、腓、围、塈、谓、炜、苇、韡、岂、畏、嵬、隤、罍、怀、雷、萎、怨（恚）、颓、遗、推、摧、敦、绥、累、崔、坏、悲、回、藟、枚、罪、妹、师、追、燬、爱。
古韵“脂”部字有：体、死、礼、弟、偕、迟、迩、荠、泲、祢、姊、指、荑、蛴、犀、眉、济、沵、比、佽、美、旨、鳢、萋、祁、私、稚、穧、穗、利、济、妻、履、泥、尔、几、喈、骙、齐、醴、妣、皆、秭、姨、凄、夷、棲、矢、兕、匕、砥、视、涕、湝、黎、哀、火、湄、跻、坻、底、桋、郿、祗、麋、阶、鸱、蓍、氐、毗、茨、葵、懠、尸、屎、资、泚、瀰、鲜（黄典诚认为是方音）、纰、四、畀、隮、饥、膍、翳、脂、粺。
2．古韵“脂”“微”分部的一些特点：
首先，根据我们上面的分部，古韵“微”部字独用共49处，最多连用4字；“脂”部字独用共35处，最多连用7字；两部合计独用比例占66%。
其次，韵例中与其他部（如质部、支部、曷部、真部）混押的都是脂部字，没有一个是微部字。
再次，韵例中“脂微合韵”共29处，除《邶风》2处、《卫风》1处、鲁颂1处、商颂1处外，其他24处分别是《周南》1处、《召南》2处、《秦风》1处、《豳风》1处、《小雅》14处、《大雅》4处、《周颂》1处。从中我们发现，绝大多数“脂微合韵”现象出现于秦陇之地， “脂微合韵”会不会是当时秦陇地区的方言特点。
参考文献：
曾运乾《音韵学讲义》，北京：中华书局，1996。
黄典诚《诗经通译新诠》，上海：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1992。
《宋本广韵•永禄本韵镜》，南京：江苏教育出版社，2002。
王力《汉语音韵》，北京：中华书局，1980。
王力《汉语音韵学》，北京：中华书局，1956。
张世禄《中国音韵学史》（下），上海：上海书店，1984。 此文为我最近撰写的一篇作业，尚未公开发表，希望网友提出意见，共同提高。 先提个建议哈——摘要不宜引用 引用第2楼醉乡常客于2007-10-11 23:10发表的 :
先提个建议哈——摘要不宜引用
醉版说的有道理！我改！
页: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