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债发行面临“利率困扰”
鲁宁广州日报同样动用货币政策工具,成熟市场经济国家往往见效较快,国内通常见效缓慢,甚至顾此失彼。就我所察,不是我们运用货币政策工具的技巧不如人(当然也有此因素),而是彼此经济过热的发病机理大不同。
——鲁宁(媒体评论员)
上个周一,突然决定改向社会发行的2000亿元特别国债正式发售。这一单共计319.7亿元,一周下来的信息反馈是,特别国债不大卖得动,非但购者寥寥,甚至问询者也不多。
此现象有点儿尴尬,却在意料之中。理由是,国债发行面临“利率困扰”,左右都为难。
要想吸引个人投资者买特别国债,利率必须明显高于同年期银行存款利率。这是前置条件。还有,考虑到国家已进入加息周期——虽未有公开说法,但个人投资者多半是这么看的,因此,除了正常利率要高于同年期存款利率外,在确定特别国债利率时,还须考虑加息的因素。否则,即便是保守型的个人投资者,也不大会对特别国债产生购买意愿——明显的不划算嘛!
特别国债利率要高于同期银行存款利率,这属于常识。然而,特别国债利率又“不便”抬高到令个人投资者能接受的程度,此中确有难言之隐。首当其冲之“隐”,要数“按下葫芦又起瓢”。
众所周知,发行特别国债,旨在压缩流动性泛滥。问题是,当特别国债的利率抬高到个人投资者能接受时,国家储备的外汇对外投资回报的压力也随之水涨船高。此前,我国外汇投资美国黑石,仅仅造成一部分账面亏损,就面临很大的国内舆论压力。出现“内”受制于“外”的钳制?关键的一条是,倘若对外投资的回报没特别国债的利率高,那么,对外投资的合理性就会受到质疑。舆论会拷问:肥水为何浇灌了外人田?
还有,因为利率直接决定着特别国债的发行成本。特别国债的利率如果高了,自身也不大容易承受。这个成本最终是要全体纳税人来分摊的。虽说纳税人分摊特别国债的发行成本尚属“隐性分摊”,但毕竟越来越多的纳税人已明白了其中奥妙。如是,可能会引发舆论反弹。
除了特别国债不受个人投资者青睐,控制流动性泛滥的传统手段还有三项:一项是加息(调高存贷款利率),另一项是发行央票,再一项是提高存款准备金。可是这三项手段也愈来愈不好使了:
加息虽说可抑制流动性过剩,但同时导致人民币升值预期同步放大,热钱加速流入国内,形成流动性边压缩边增加的尴尬。而美联储突然降息,甚至还可能持续降息,倘若国内继续加息,控制热钱流入的压力势必更大。
发行央票虽说可用低利率“强迫”国内商业银行按盘子大小指令性购买,但行政色彩过浓,面对产权日趋多元化的银行改革态势,也不能反复使用,否则,银行的大小股东们会有意见。
至于存款准备金,经连续提高,基本上已碰到了“天花板”,最多再提一两回就到顶了。
同样动用货币政策工具,成熟市场经济国家往往见效较快,国内通常见效缓慢,甚至顾此失彼。就我所察,不是我们运用货币政策工具的技巧不如人(当然也有此因素),而是彼此经济过热的发病机理大不同。成熟市场经济国家,过热往往是每个经济运行周期中的自然现象,并非结构性(实质性)矛盾所致,类似于患了伤风感冒,吃点治表的药即可。而我们呢,经济过热通常不是缘自于一般的伤风感冒,而是结构性矛盾所致的失衡,其症状往往表现为伤寒状。此轮宏观调控4年多来,投资和外贸两驾马车跑得过快,内需这驾马车却一直跑不快。而在内需的“内部”,房地产和股票市场却偏偏跑得太快,以至于三驾马车之间互相失衡,内需这驾马车亦呈跛脚状。何至于如此?收入分配、政府投资、公共用品与服务供给、社会保障等等,都属制约因素,我就不重复炒“冷饭”了。我只想强调一点,希望“金秋十月”之后,宏观调控从思路到手段,会作出更好的调整…… 经济过热主要还体现在结构性的发展失调,因此治理起来要有的放矢,杨抑结合,理顺结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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