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只蝴蝶都是花的灵魂,回来寻找它自己
女友丹妮这段时间一直也没怎么和我联系,昨天晚上打来电话时哭了,她又幸福又激动地告诉我,她要结婚了。我知道她跟赵平相处三年了,我对丹妮说:“这是好事啊,赵平是个好小伙子,想不到我们的才女的婚事也要尘埃落定了,我们要好好庆祝一下啊”她吱唔了一会儿对我说不是赵平,我很吃惊,急忙问:“不是他还会是谁,这世界上还有谁能这么快博得你的芳心呢”她说:“电话上说不清楚,我们明天在闲情偶寄茶馆见面时再告诉你吧”她的消息带给我的惊讶可不小,我认识丹妮好几年了,感觉里她是一个气质好有才华,浑身透着一股浓浓的书卷气的女人,经常在报纸杂志上看见她写的文章。赵平在外企工作,非常仰慕她的才华,对她可真是呵护有加啊,他们相处这么久了,怎么会说黄就黄了呢,带着世事难料的复杂心情,也想很快地获得谜底,我第二天很早就来到了这家我们以前经常来的中式茶馆。
在我带着焦躁感,一会儿看着窗外路灯下悄然走过的行人,一会儿看着玻璃杯里漂浮的翠绿的竹叶一样的茶,胡思乱想的时候,丹妮来了。她看起来比两个月之前消瘦一些,眼睛里带着一股我不太熟悉的亮亮的幸福之光。我定定地看着她,她有些羞涩地打了我一下,说:“看什么看,不认识还是怎的?”我笑了,从她的言语神态里,一个坠入爱河不能自拔的女人的灵魂跃然而出,在我的面前翩然而舞。
我给她要的咖啡加了一块方糖,推在她的面前,看着她纤秀的十只紧握在杯子上,在咖啡的轻柔的热气后面,她的脸有些模糊了,我听着她轻轻地叙述说:
“我是在网上认识他的,他叫青云。我们相处已经两个多月了。”啊,这下我明白了,又是一个网络的恋情。
我急忙问:“你们见过面没有”丹妮说没有,我悬着的一颗心稍微放下来一点,不过丹妮接着说“我感觉见不见面已经不重要了,他即使长的再难看,我也要跟他结婚,这是命里注定的事”
我问“赵平知道了吗”,
她说,“我告诉他了,他当时哭成一团,他说‘难道我们三年的风风雨雨的恋情还不底在网上的一个素昧平生的人吗’我也哭了,我无话可说”
要说丹妮和赵平的爱情,我是最清楚不过了,他们在一起同居快两年了,这边丹妮的喷嚏还没有打完,那边赵平的姜汤就熬好了,丹妮下班晚回来半个小时,赵平一定会在半道上等着了。赵平几次提出结婚的事,丹妮总说是过段时间再说吧,我不禁为赵平不平了,这样的结局赵平怎么受的了?
咖啡有些凉了,丹妮眼睛看着咖啡杯,对我述说着:
自从认识青云后,我的精神世界完全变了,他引领我来到一个我以前从来没有涉足的地方,那里野草丰美,我像一个盲人一样,感到世界豁然开朗,没有穷竭的甘霖供我畅饮,我醉了。
他说我是他的毒品,我说他是我一个人时的微笑。我们就象熟悉自己一样熟悉对方。我现在才懂得了张爱玲说过的这句话:每一只蝴蝶都是花的灵魂,回来寻找它自己。我不能再跟赵平在一起了,最近每次跟他做完爱,我都会哭,我感觉到我的肉体跟他走的越近,心灵反而离得越来越远了。如果再在一起,对我和他都不公平。
我担心地问:他结婚没有,是什么样的人呢?
丹妮说:他结婚了,还有一个六岁的孩子,不过他说正在离婚。
丹妮眼圈一红,突然伸出手来,抓住我放在桌上的一只手说:点点姐,我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强烈的情感,我有时感到很害怕。我有这样的一种感觉,只要让我能跟他在一起生活几天,然后让我去死我觉得也值得。
丹妮的手把我抓的很痛,她的泪水滚落在桌上的咖啡杯里。
从茶馆一别又是几个月了,丹妮一直也没有跟我联系,打她的手机说停机了。我很担心她。最近新闻老说网上的一些犯罪行为,让我心惊肉跳的。前天遇到赵军,看见他明显地衰老了,他告诉我丹妮走了,离开北京说是去大西北了,他还说他跟她在一起好几年了,从来没有看见过她出门时那种兴高采烈的样子。像一片轻松的云一样飘走了。赵军说着说着就转过身去蹲在地上哭了。我从来不知道一个男人的悲伤如此让人无所适从。
有时我不禁要问自己,丹妮现在在哪里呢,等待她的是不是也是她那种冲着悬崖纵身一跃的激情。要是那样的话也算值得了。如果不是这样,那么等待丹妮的会是什么呢?
(本人曾在报刊发表此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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