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老师的日子(1-5)
教留学生汉语已经一个多月了,这一次不比从前。三年前,教汉语只是为了赚钱买电话卡,可以给他打电话,可以让他节省一些钱……
时过境迁,仿佛隔了几个世纪,我努力再努力,仍旧在原地,他驾着马车,上面坐满了人,跑向了前方,抑或落在了后面,都离了我好远。
我可以跟在他身边的,只有思念……
教课让我沉闷的心,有了些许动力和责任。我不能再像从前一样麻木地站在讲台上,因为有六十个来自世界各个国家的人,在注视着我。
1019班欧洲的学生很多,德国的丹尼尔很像《越狱》中的wentworth,是个比较开朗的学生,和法国的热尔玛是“铁哥们儿”,而另一个来自德国的学生葛百庭,长着一双忧郁的眼睛,很像典型的德国人的样子,他虽然不爱说话,但是基础很好。美国的王钢也是个很不错的学生,学习很认真,也比较有礼貌。和他同桌的蔡江淳来自印尼,大概年龄不大,很有意思,说汉语时,总是一字一板,像在背书一样。
前天上课的时候,我又让极不爱说话的罗培德发言,他是个瑞典的学生。没想到他听到我点他名字后,迅速地翻开了笔记本,念出了一句话:“你为什么总是在我‘开差’的时候让我回答问题?”
我开始不大明白,问道:“开差?”
他说:“走神?”
“噢~~你是想说‘开小差’!罗培德的意思是问我,为什么总在他想别的事情的时候问他问题。”我给其他学生解释了一下,大家哄笑起来。
罗培德的基础似乎不太好,让他造句的时候,他总是造不好。有一次,我问学生们喜欢什么运动,问到他时,他说“打太极拳”,我惊奇地问,你真的会吗?他说:“我说谎了。”“那你为什么说谎呢?”“因为我看书上总说‘打太极拳’。”结果我哭笑不得。
也许他是个比较内向的学生,我想有机会我应该跟他聊几句,让他克服说汉语的心理障碍。
芬兰的刘迪常常第二节课的时候才来,而且来了就趴在桌上睡觉。不过他的汉语不错,让他说的时候,一般都不含糊。他总是在逸夫楼前玩滑板,我在教他们以前大概就见过他。这几天,我才突然注意到,他的左胳膊似乎不太好使,比右胳膊细很多,料想是骨折过,留下了残疾。
我小时候很胆小,每年冬天,别的孩子都敢在很长很长的冰面上“打出溜坡儿”,只有我不敢,我姐姐也敢,他们总是玩儿得特别开心,但是我却只是眼巴巴地看着。有一年,一个冬天的黄昏,下了很大很大的雪,这样就算在冰面上摔倒了,也不会太疼了,我终于鼓起勇气,和一些小孩儿们一起,打起了出溜坡儿,那天我玩得特别尽兴,我很少那么放纵地玩儿,那时候我才知道,快乐是需要冒险的。
看到刘迪的时候,我想到了自己。我想很多西方人和我们中国人的不同之处在于,他们富于冒险精神,那是种骨子里的东西,张扬着他们的某种个性,就算为此付出巨大代价,他们仍然会勇往直前。
骑车经过逸夫楼的时候,我还是常常能看到他在尝试着各种危险的动作玩儿滑板,像个勇士。
科克是我教的六十个学生里面,唯一一个黑人,不过他不是非洲黑人,而是一个来自北美洲特立尼达和多巴共和国的学生。我曾试图在地图上寻找他的国家,不过没有看到,可能是比较小的岛国。我以前比较怕黑人,不过科克是这个班发音最好的学生,长得很和善,也比较有礼貌,和丹尼尔一样,都是左撇子,所以我也挺喜欢他的。有一天,他生病没来上课,给我发了短信,是用拼音写的,其中有一句写道,wo mei lai shangke wanquan shi yinwei you bing,因为到“病”的时候,就换行了,我当时心下一惊,以为他说没来上课完全是因为“你”,难道是我教得太不好,他没法忍受?后来看到bing,才想起来,他写的是拼音不是英文,不禁笑自己糊涂。
教留学生还是有很多乐趣,而且在与外国人的接触中,很强烈地感受到了很多不同国家的文化和风情。日本的学生基本上都非常地有礼貌,尤其是一些年纪大一些的日本学生。1021班有位叫礒贝雅子的60岁左右的老太太,她说她退休了,学汉语是为了能在旅游的时候可以简单对话。每次下课,她都对我深鞠一躬,说“谢谢,再见”,让我感动不已。我想这样一个民族,虽然曾经侵略过我们,但是百姓们是和睦的,而且善良的日本妇女们向来温文贤慧、彬彬有礼,如果新一代的日本人仍能保持这样礼貌的品格,真是日本的幸事。
在南美洲的一些西班牙语的国家,散落着一些中国人的后裔,我教的学生当中,就有这些中国后裔的第三代、第四代人。他们一般来自广东,所以大多会说粤语,不过由于不认识汉字,竟使得他们明明只隔了层窗户纸,却始终点不破。粤语和普通话对他们来说,如同两种语言一样。这时候,我才深刻地体会到汉字连贯古今南北的伟大之处。
我当老师的日子(2)
1021班是三个班中,学习气氛最好、最有礼貌的一个班,学生既不张扬又不沉闷,每次去上课,不需我强调,他们就自觉地安静下来,等我点名。不过可能因为这样,也让我对有的学生印象不深。上周北大举办国际文化节,我应同学之邀,也去凑了凑热闹。正火热照相之际,一个穿着普通服装的女孩儿和一个穿着泰国民族服装的女孩儿来到我面前跟我打招呼。我目光疑惑地看着她们,脑袋里面飞快地转动着,她是谁?穿普通服装的这个女孩儿我肯定认识!难道是邹询?不对,邹询在广州,不可能跑到这儿来……她见我反应不出,就报出自己的名字:“陈丽莎,阅读课……”“噢~~~”我恍然大悟,原来是我的学生!我连忙跟她们打招呼,两个泰国女孩儿对我报以微笑,然后离开了。我平静下来,想想自己真是“大头虾”。邓颖旭和邓东强是来自巴西的华裔学生,他们大概四五十岁左右,邓颖旭年纪大一些,会说广州话,但是普通话却很难说好,邓东强会听广州话,不会说。他们很喜欢对我说说他们在巴西的情况,他们学汉语是为了回去可以做导游的工作。邓东强的小儿子是个混血儿,他还给我看了照片儿,说平时他喝酒的时候,小男孩就耍醉拳。如果他们认识汉字,我想就可以利用自己对粤语的认识,指给他们一条简便的学习汉语的捷径,但是文字的阻隔,让我一时之间还没想出好的方法。有机会,我倒是很想了解一下海外各地的粤语,目前是什么样的状况。
历史上一切文明进步的方式,无不由冲突开始。每一次站到讲台上,我都知道,自己是一位老师,同时,我也深切地体会到,我是一个中国人。
1022班是最活跃的班级,或许是风气的缘故,这个班级几乎很少能在上课开始的时候自觉地安静下来,每一次我都沉默地站在讲台上,想等他们意识到应该停口了。但是似乎并不管用。在我的印象里,中亚地区的民族都比较强悍野蛮。这个班就有几个学生来自“克斯坦”系列的国家。不过塔吉克的米禄是个非常乖巧的学生,他很聪明,但对书本的内容不上心,喜欢问一些他感兴趣的问题,比如“砍价”,而且很会说好话。有一次上课,他对我说:“老师,我祝贺你!”“祝贺我?你为什么祝贺我?”我愣住了,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他说:“因为你穿新鞋了,我祝贺你。”“呵呵,穿新鞋这件事太小了,不能说‘祝贺’,要大一点的好事才能用‘祝贺’,比如结婚。”我纠正他。没想到,他紧接着问:“老师,那你什么时候结婚?我祝贺你!”我哭笑不得,只好转移话题。
每一次米禄问我问题,我回答他之后,他都会对我说:“老师,你非常非常非常有礼貌。”我至今不知道他说的“有礼貌”究竟是什么意思。
有一天课间,学生们凑在一起聊天,有个学生问道:“你想当中国人吗?”然后另一个学生就凑近了,或汉或英地小声嘀咕起来。我没听清他们讨论的是什么,但是隐隐地,我感觉到自尊心自伤了。我知道有很多外国人,瞧不起中国人,对中国的很多事情心存不满。
现在能有这么多外国人到中国来,我相信,中国本身是有巨大魅力的。韩国的学生边秀炫曾经对我说过,她感觉在中国非常好,她很喜欢中国,对自己现在的生活也很满意。但是也有一些学生,或许确实是在中国遇到过一些不好的事情、不文明的现象,又不能像有的学生那样心存宽厚,所以会有不满情绪。我想,对于中国来说,对于中国人来说,我们需要做的,并不是检讨别人,并不是评判外国人,而是提升自己的素质和国际形象。而这个国际形象,并不只是拿到国外时给人看的。人家敲门走进来的时候,我们应该扪心自问,我们在自己的“地盘儿”上,是不是只是“作主”这么简单,我们拿什么样的主人的姿态给人家看。
我一向极不赞成大民族主义的盲目过激行为。我们在抵制日货的时候,是否让国货的品质提高了?小到儿童玩具的娃娃,大到家电汽车,我们为什么就比不上弹丸之地的日本?奥运吉祥物福娃儿,小小的钥匙扣都卖得极贵,但没有一个娃娃脸上是有生气的,再去看看日本的monchhichi和韩国的pucca,简单的线条却有道不尽的神韵。这才是差距,中国的粗制滥造,是我们落后于人的最根本原因。
几个月以前,在电视上看到香港的一个玩具博览会,上面展出的玩具也都十分可爱生动,我想在这方面,香港做得很好。我小时候最有印象的广告词就是“精亦求精”,我当时以为“精亦求精”是一种吃的东西,所以印象深刻。但是叫嚷了几十年“精亦求精”,很多东西的品质其实是下降了。我记得我第一次吃巧克力的时候是五六岁的时候,三毛钱一块,味道非常好。而现在,我必须要买五六块钱的德芙,才找得到当初的味道,如果花两三块钱,买到的一定是满嘴肥皂味儿。
话有点儿扯远了。虽然我觉得有些外国学生不尊重老师或者不尊重其他同学,也是很没有礼貌的,但是我们需要做的并不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而是应该用一种气度和姿态去征服更多的心,树立我们自己的形象。
正如我对香港的看法一样,百年殖民文化对香港的影响,更多的是一种积极的、有益的影响。无谓沉溺于“屈辱”甚或“丧权”的偏执中,而是应该看到,文化的撞击带来了进步,使得香港人更懂得在国际上的生存之道,是“品质”的理念。香港作为一个通向世界的窗口,应该教我们看得更远更清楚。
我当老师的日子(3)
今天上课,讨论了一下男人做家务的问题,有一个已婚的韩国学生说了一句话,非常好。他说:“谁来做家务,不是男女平等的问题,而是怎样追求幸福的问题。”这一年教留学生的过程中,我的确有了很多新的感受。大多数在中国学习的留学生,都很勤奋努力,在很多人身上,我看到一种向上的力量。尽管西方人比较冷漠随性、亚洲人比较谦和矜持,但对于学习,他们并不含糊,而且留学生虽然在学习语言的水平上是初学者,但是他们的头脑是成人的头脑,他们的见识也是成人的见识。与他们接触,让我了解到这个世界上,有别种的人生,别样的生活。有一个美藉华人学生,每周六去北京郊县做义工教小孩子们学习,这曾经也是我很想去做的。在香港,公益事业是很发达的,很多人在空闲时就会到老人院、孤独院或其他福利机构去帮忙,我一度也希望通过这样的方式来纾缓自己悲伤的情绪,我相信在对别人提供力所能及的帮助时,是会感受到由衷的快乐的。不过或许是我对国内的义工了解有限,我总觉得有些这样的组织难逃“沽名钓誉”之嫌,而并没有起到真正的作用。从前在广州,我很多广州的同学每年都会去无偿献血,我从他们身上看到一种很正面很光明的东西,虽然广东人总体说来比较独立冷漠,但我反而很欣赏这样的性格,至少他们不会像北方人一样对人总是拿出一副虚假热情的嘴脸。
前几天和两个年纪大一点儿的学生吃饭,找钱时,一个学生风趣地说:“我给了她两张,她找了我这么多张!”我笑起来。他说:“这是我比较特别的计算方法,我只看有多少张。”我说那我用两张一块的换你一张一百的吧,他摇了摇头,说:“听不懂。所有对我不利的情况,我都听不懂。”
我也曾尝试过用一种初学的语言费力地想表达自己成熟思想的局促感,思想与言语往往不能同步,即便是自己的母语,也总有语塞的时候。不过对于这些学生,我还是相当佩服,从他们生涩的汉语里,我了解到很多异域的文化和风情,从某种意义上说,他们也是我的老师。
昨天一直在想“冲动”这个词。这些不远万里来中国读书的留学生,对他们来说,出国可能并非什么“冲动”之举,只要目标确定,就义无反顾。可是对中国人来说,却不是这样,一个小小的决定,也要瞻前顾后,举步唯艰。我觉得这正是我们每个人的生存困境,渴望突围的人横冲直撞,不得其法,而另外一些人则放弃希望,安于现状,恣睢麻木。
以前在给他的信中,写过这样一些话:
“所有在历史上有成就的文学家、哲学家或者艺术家,我想我所指的是外国的那些大人物们,他们几乎都有传奇的一生,而他们自己,也是具备浪漫冲动性格的人,他们肆无忌惮,甚至贫穷都贫穷得理直气壮。一个渴望惊世骇俗的人,不能把希望寄托于他的时代,或者一个他所谓的‘魔鬼’,他自己首先就必须是特立独行的。
“大多冲动型的艺术家,一方面创造了无与伦比的辉煌成就,另一方面其实也趋于自我毁灭,像尼采、凡高、王尔德,他们都是自己时代的异类,他们的生命真的像熊熊烈火一样燃烧得那么炽热,那么耀眼,而作为个体的生命却黯淡地消失在这永恒的光芒中了……
“你的时代和国度,从来没出现过浮士德、堂吉诃德,没有尼采、凡高、王尔德,没有福柯,没有萨特和波伏娃。你之所以软弱,是因为你渴望通过一个属于历史和异域的方式来为自己创造奇迹。震撼心魄的东西,‘刀’和‘拳头’说到底都是来源于他人的东西,你仍旧像一个原始人类一样,指望一场天火来取得火种,却不知道钻木取火才能创造属于人类自己的文明。”
我觉得内心有激情是对的,但是我们要把这种激情转化为正确的力量才能直上云宵,如果一味追求新奇而不顾后果,只会伤害自己,更伤害他人。用这种力量去追求幸福、追求美好的东西,并持之以责任,一个人才能立身于天地之间,异于禽兽。
好了,先说到这儿吧。
Re:我当老师的日子(4)
今天的课,我觉得很有意思,我和学生们一起讨论了一下“给我印象最深的是……”这样一个话题。几乎每个人的发言都很精彩,聊备记录,以饷将来。我:上海给我印象最深的是,公园里有很多中年人在谈恋爱。
广州给我印象最深的是,有很多离得很近人居民楼,叫“握手楼”。
郑3给我印象最深的是,他很喜欢看地图。
金1(韩):上海给我印象最深的是黄浦江的夜景很美,但水不清。
方(泰):柳美给我印象最深的是她常常吃零食。
金2(韩):方给我印象最深的是他上课的时候常常睡觉。
我:咦?我怎么没发现他上课睡觉?是不是他睡觉时是这样的?(做睁眼睡觉状,学生笑)
吴(菲律宾):他们(李和郑1)给我印象最深的是,他们常常在一起谈论自己的妻子是世界上最漂亮的。
李(韩):郑1给我印象最深的是,他很喜欢时髦和名牌儿的衣服,所以我们常常一起去名牌店。他说今天夏天他要减肥,然后穿着时髦的衣服去三里屯的酒吧玩儿,因为他现在很自由(妻子和三个孩子都不在身边,哈哈)。
郑1(韩):我先说方,他给我印象最深的是,他上课的时候常常睡觉,但他还是来上课。我想研究研究他。
(全班大笑)
我:方,你有什么想回答的吗?
方:我有时候睡觉,是因为无聊。
我:噢,那看来你(郑1)不用研究他了,你研究我吧,是我讲得太没有意思了,他才想睡觉。呵呵~
郑1(韩):我也去过广州,广州给我印象最深的是夜生活很丰富,每天晚上我十一二点出去的时候,发现还是有很多人去吃饭。听说广州人有“六吃”。(更正,是“六顿饭”)
郑2(韩):我大学的时候去孤儿院做义工,给我印象最深的是,那些孩子排成一排坐在一起互相捉头上的虱子。
我:这个很有意思,你去孤儿院都做些什么?
郑2:陪小孩子一起玩儿,教他们英语。
李(俄):我在俄罗斯大学的时候,给我印象最深的是一位老师,他差不多有80岁了,他讲课很有意思,知道的事情很多,他只教了我们一个月,但我们学到了很多。他不是一个专职的老师,有自己的生意,但他很喜欢教学。
申(韩):我去年12月到今年1月去四川出差,乐山大佛、峨眉山都很漂亮,但是给我印象最深的是四川麻辣的菜。韩国人没有“麻”的感觉,刚到四川第一次吃四川菜的时候,我的舌头都麻了,可是过了一个月,越吃越好吃,就能吃得惯了。
我:如果是我到四川的话,大概会饿死,因为我吃不了辣的东西。
日朝(日):我印象最深的是去年我过生日,我去东京的迪斯尼乐园玩儿,我男朋友送我和我一样高的米奇。
金1:新的口语老师(我)给我印象最深的是,她每天上课都穿不同的衣服,而且很适合她、很时髦。
全(韩):印尼给我印象最深的是每个建筑都是不同的,很漂亮,而在韩国,很多建筑都是一样的。
郑3(美籍华裔):西藏男孩儿给我印象最深的是他们穿的衣服颜色很多很好看。
方:穷人给我印象最深的是……
(猜测:感动?可怜?)
方:是我觉得我必须努力,否则就会像他们一样。
(哗然)
吴:我们班同学去青岛的时候,晚上我们一起去海边,海边不是很漂亮,可是给我印象最深的是,我们班的同学来自己不同的国家、有不同的信仰,但是我们还是可以成为朋友。
郑2:苏州给我印象最深的是,那些园林很漂亮。我原来打算结婚的时候去法国,去了苏州以后,我要考虑一下,结婚的时候可能去园林。
申:我上大一的时候,有一个女孩儿给我的印象很深,她长得很漂亮,但身材不太好,她家里很穷,但总是很有自信心。四五年后,她成了我的妻子。所以我觉得身材不好没关系、没有钱也没关系,心里的美很重要。
(全班鼓掌、赞同)
我:说得非常好,所以说,内在美比外在美更重要。
郑2:啊!(下课铃声响)
我:还想说吗?还可以说。
郑2:我刚来中国的时候,印象最深的是,去厕所的时候,年纪大的人不喜欢关门。
(大笑,下课)
全:我印象最深的小学同学是一个女生,我很喜欢她,但她一直不知道。她现在是我的一个朋友的妻子,我觉得我没有告诉她我喜欢她是对的。
郑1:我来中国以前,就知道“东西”这个词的意思了,它给我的印象很深,我以为“东西”是指有固定形态的,但是来中国以后,我发现中国人说“吃的东西”“玩儿的东西”,刚才你讲的“大自然”也可以叫“东西”,我才知道“东西”这个词和我想的不太一样。这个概念很有意思。
申:小学五年级的时候,我印象最深的是,有一次老师问我们知道自己是从哪里来的吗?全班的同学都说是从妈妈的肚子里来的,只有一个女同学说不对,是从别的地方来的。我们都说她错了,但她还是坚持。后来我们才知道,是我们错了。而那个同学的母亲是妇产医院的院长。
金2:我大一的时候,印象最深的是别人给我介绍女学生,我们见面以后,我不喜欢她,她也不喜欢我,我们很快就分开了。后来我去当兵,一年后回到学校,我上大三。又有人给我介绍女同学,我发现,原来介绍的还是大一时的那个女学生。
Re:我当老师的日子(5)
今天,我观看了留学生们的结业晚会,这是我第一次观看这样的表演。虽然来自不同国家不同地区的学生,有着不同的肤色、不同的文化、不同的个性,但是每一个人都充满了活力。有的人从刚来中国时的一句汉语不能说,到现在的可以进行一般交流,毫无疑问是经历了相当刻苦的努力。留学生们的表演非常精彩,有的班级自编自演的小品,让人捧腹不已。我看着这些热情四射的人们,也深深地被感染了。如果广州曾经让我体会到岭南文化的从容闲适,那么这里,则让我感受到世界文明融合与冲突的巨大张力。
晚上和学生吃饭的时候,我对他们说,虽然我是你们的老师,但是我跟你们学到了很多东西。
结业后,学生们都要各奔东西了,我也要整理心绪继续上路。虽然生活的路如此坎坷悲伤,可是我还是愿意追随保罗·科埃略的奇幻之族,在灵魂安置的地方,我们总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宝藏。 看了,支持了 结业后,学生们都要各奔东西了,我也要整理心绪继续上路。虽然生活的路如此坎坷悲伤,可是我还是愿意追随保罗·科埃略的奇幻之族,在灵魂安置的地方,我们总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宝藏。
对你这句话,我深表同意。无人快乐、悲伤、平淡乃至绝望,人都是要走下去的。不经意间,就走完了。在灵魂安息的地方,就是属于自己的宝藏。 谢谢分享,学习了。 看了 自己也是老师 感觉在基层到老师有些滋味没法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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