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imotianyu 发表于 2007-8-7 16:34:32

不是社会调查的调查——曾经沧海难为水[非首发]

不是社会调查的调查
——曾经沧海难为水
XX系XX班XX级    XY
调查时间:XXXX年春节
调查地点:XXXXXXXXX
调查对象:农村大学生
调查目的:通过深入调查农村大学生自身以及和社会的关系,来比较正确看待社会存在的一些问题或者一个问题乃至大学生自身的问题。在这里,问题不等于毛病,是个中性词,不存在非要更正的必要性,一如矛盾的转换。
前言:寒假是个漫长的假日,一如过年的习俗。从历史长河看,寒假总是如同人的春夏秋冬,周而复始,又似小时的憧憬,成长的匆匆,长大后的无聊。在这无聊中,姑且找几个好友,聊聊天,既然聊的是天,也就没有100%的真实性和可操作性,话又说回来,世间万物又有多少真假可分。《红楼梦》的话我也不多说了。正是在这一层意义上,提出的问题似乎也就不成问题了。马克思教育我们,矛盾无处不在,无时不转化:正是在这一层意义上,轻松愉悦的聊天特有的感觉使我们的谈话其实更接近真实,调查便在潜移默化中进行。
正文:说白了,我们谈的也就是大学生和社会,而且很可能是泛泛而谈。社会问题千姿百态,每天都有数千人次在重复的谈着,真正刺中本质或者说引起庙堂关注的,实属少数。我们进行的恰恰就是这种工作,所起的作用也不过是加深或减轻一下问题的力度,简言之,沧海一粟。
大家可以发现,我们谈论的开端比较不乐观,注意我没说悲观或低调——记得上中学时,每次作文,老师总要我们紧扣时代脉搏,积极向上,大概就是前几年流行的“与时俱进”吧,我不知道凡事高调有什么不同于低调,为什么非要把每一件事整得像新闻联播一样——绝望人的希望。其实,上学以来老师就在给我们以谎言,这不能怪老师,真话是不讨人喜欢的,没见过哪个说真话的能平步青云,升官发财,历史总需要它的背面来承载。这使得我们进了大学突然一下失控了,原来世事可以这样阐释,在充分体验新奇感的同时,断裂感也随之而来。迷茫,彷徨,踌躇,堕落,就是少有呐喊,而更多的则类似今天的朝花夕拾。于是,我们的谈话一开始就如此火药味和无聊透顶,这本身不能不说明一个问题,大学生本身已经成为一个问题,尤其在农村。
和我说话的都是家在农村,身在城市,心无居所的孩子。说是孩子,问问曾经渴望长大的我们谁又希望长大,不想长大的心态意味着我们承担责任和义务的肩膀还没有老厚老厚的茧子,这个一代年青人普遍的心里特点。俗话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农村是个落后贫穷的象征,现实逼迫你不得不成熟起来,满脸沧桑,比城里孩子更多了层生活的苦涩焦灼。我们这群孩子是《人生》中的高加林,是《红与黑》中的于连,当然已嘲笑《钢铁是怎样炼成的》中的保尔了,尽管我们的嘲笑正被另一些人嘲笑着。这便是新一代大学生的真实困境。有点类似旧社会的丫鬟,心比天高,命比纸薄,甚至精神上已沦落为盗贼和妓女了。当然,大学也变成了高级妓院。打着吸引人的招牌让我们“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享受着她的肉香,同时也负出了无法弥补的代价,这就是上大学的西西佛斯神话,富人除外。而农村中的父辈们也就不得不“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慷慨解囊,流水般的银子堆高了校园中的水泥和钢筋——使得大学越来越铜墙铁壁了,却填不满大学生日益浮躁的欲望。某位国家领导人提出教育拉动经济增长,虽然同时也推出了“国家助学贷款”,可是被革过命的人都知道,这助学贷款助的是哪类学生,一般本科的学生一般是很难有这份享受的,所以家长只有高息举债了——这还得走后门。教育从来就是不平等的。中国也是世界上为数不多一个靠大学带动经济的国家。这里简单说说大学,我始终认为,大学应是精英教育,是远离功名利禄和是非恩怨的。柏拉图在《理想国》中曾对教育有着很好个谈说,原文我没时间看,因为我的技术类功课都没时间学好,我只能以讹传讹地说,大学就是给那些高智商的可启蒙的人开的,是属于少数人的,最后放到社会实践中的必须经过几重筛选的。除学校教育外,其中字里行间渗透着公民教育思想.它以正义、善为终极目标,培养精英、教化公民,注意导引、尊重个性,注意节制、勇敢等美德的培养,而现在的大学呢?抹杀个性,大学生就像一个个待检验的产品,大学毕业就发个合格证,千篇一律,同时,越是看来重视德育越是没德,正义和善渐渐如同雷锋一样是个贬义词了。大学是智者、哲人,是要国家养的,而大多数人是应该上技校的。中山大学一位教授说得好,大学和技校是有本质区别的。大学是圣洁的地方,是少数的天堂,而不应该是大多数的地狱,否则大多数便沉默了。社会需要更多的技术性人才,而不是大学生,比如一个电脑,本科毕业的不一定比技校毕业的更专业。看看我们现在的国情,盲目合并升大学升本科。法国高师,一个专科学校出了多少世界级人物。北大精神在遥远的离去,这已经成为一个不争的事实,也是必然。扩招是好事,扩大学便有点“跑步奔向公产主义”了。弄得如今的大学生严重贬值,我一个好友曾套用王朔先生的话,说我们读的不是大学,是高四高五高六高七——我现在笑不起来。大学毕业,便意味着失业。重点大学还勉强可以凭着那张文凭捞个像祥林嫂一样的工作,一般大学的便只能学Q哥了,网络及专升本的,没个好老爸连个阿Q也没资格当。就业形势越来越严峻,本科生有文凭没经验不用,专科生有经验没文凭不用,男生是雄性但缺少雄性激素体力不够不用,女生有脸蛋但没经验要生孩子要月经要提前退休更不用。社会在用歧视的眼光盯着大学毕业生,说什么双向选择,我们只有像奴隶市场上的努力一样,头上插个稻草标等待被选中。多少毕业生拥挤在寻找工作的独木桥上,男的卑躬屈膝像太监,女的整容化妆像小姐,我们的毕业生的愿望还不如一个农民工,有饭吃有衣穿不要求有零花钱,没想过结婚没想过买房没想过买车,不求小康只求温饱。但是世道冷暖、炎凉共知,毕业生如何下贱也换不来一份工作。白领嫌他们没经验,蓝领嫌他们没技术,黑领嫌他们没力气;外企不敢进因为没过六级,内企利润太低用不起;饭店嫌他们不会刷盘子,IT嫌他们不会写代码,销售嫌他们不会说话,种地的嫌他们不会喷药,机关嫌他们不是党员,他们就这么被嫌着嫌着而闲着闲着,就成了万水千山万人嫌。说真的,本科教育不是任何人都可以“胜任”的,一窝蜂的全上本科了,使得大学生什么都不会干什么都似乎会干一点。教育也从中骗光了钱,而单位关上了门,可怜的孔乙己身无傍身之计,居无定所,颠簸流离,穷困潦倒更无颜见江东父老,自杀是可耻的也没有那个勇气。有钱才是硬道理,但那只是梦想中国。社会将大学生逼向了边缘地带,幸灾乐祸的看着他们在人才市场拥挤。男生不容易,女生更不用提,一次次的投简历,一次次的被扔在地。我们不要钱我们只要吃饭,我们只要吃饭我们不要脸,一次次的降低标准并没有敲开资本家的门,反而被用人单位有理有据的赶了出去。你没有本科文凭,你没有工作经验,你是女生但不是超级的,你是女生但不嗲声嗲气,只因为所以结果就是所以,毕业生没有脾气也不能有脾气,只能自我鼓励“重头再来”。
而农村人还是一味鼓励孩子走科举之路,跳龙(农)门之径,甚者,一直骄傲的把大学生称作知识分子、文化人。跑过江湖的父辈已稍稍对此有了疑问,上学是有用处的,但并不能改变家庭的命运反而祸及全家以致十几年过着非常拮据的生活。于是,在我们这群孩子嘴里,“嘘,大学生”,不屑与平常流于其间。我们是知识分子吗?知识分子首先应追溯到19世纪60年代以后的俄国,当时的俄罗斯贵族中出现了一批深受西方民主思想影响的逆子贰臣,他们怀疑和批判着俄罗斯的现存社会体制,这些贵族青年就是以赛亚·伯林所谓的“半个俄国人,半个外过人”,他们的思想观念与生活方式和当时的俄罗斯格格不入,最初被描述性地称为“知识阶层”,后来这样一个非职业的但却有着共同精神倾向的群体被称作“知识分子”。其次源于19世纪末法国的“德雷福斯冤案”,犹太人德雷福斯供职于陆军参谋总部,因为被无端怀疑充当德国间谍而蒙冤入狱,在军方人士残酷迫害德雷福斯的过程中,纠缠着反犹太主义与保皇主义对于民主、人权的肆意蔑视,于是,包括著名作家左、雨果、法郎士、纪德、普鲁斯特在内的一批正义之士挺身而出,为德雷福斯上尉呐喊辩护,他们在《曙光》(L’Aurore)杂志上发表了《知识分子宣言》,当时这些正义之士的敌对者就此将他们蔑称为“知识分子”。
知识分子无论哪一个来源,都体现了一个在我们人类的文明世界里关注社会文化精神和自身价值、权利与尊严的本质。人类文明有赖于许多阶层的分工合作,比如作为社会组织者的政治家和作为经济活动操作者的商人,但所有这些阶层都不能替代知识分子的独特作用,政治家以“权利”巩固的方式组织管理起这个各自为政的世界。他们关心的是自己权利的获得与扩大,正如意大利著名政治家马基雅维利所指出的那样,政治天性就是“非道德”的。对政治家自己来说,权利则有可能导致人性异化,因为处于权利漩涡中的他们本身无暇顾及人类的精神建构问题。而商人无可厚非的天职是关注物质“利益”。精神财富不是他们必然追求的东西,而且商业在形成社会物质流通的同时其实也造成了我们彼此精神的疏离,因为我们彼此的商业利益总是冲突的。同时,金钱所导致的人性异化同挥霍权利一样可怕。在莫里哀的笔下,我们看到了阿巴贡,在巴尔扎克的笔下我们看到了葛朗台,在果戈里的笔下,我们看到了泼留希金,他们都成了经济角逐的奴隶。只有知识分子,他们的天职就是在单纯的权利角逐和经济追求之外将整个社会在精神层次上连接起来,只有知识分子用自己的精神创造才可能凝聚起普遍的心灵需要,只有新的精神与信仰的创造才能填补现实的失落。这些是理想的纯粹的知识分子,当代大学生不可能与此比拟,但纵观90年代之前的大学生,那是一种怎样的积极参与社会批判社会的激情。大学生承担社会良心在中国有着极悠久的历史,纵观历史就不说了,就五四期间的风风雨雨,稍微了解历史的人都清楚学生在社会运动中所起的重要作用,只是经过建国和文革乃至当代,这种批判社会的良知终于趋于泯灭,那种痛感也随之消失了,代之以渴求政治上显赫,经济上小资,知识上卖弄的畸形心理。我们对任何东西有的只是远距离的观望和调侃。一句话,继承了传统士大夫的“游戏人生”。农村大学生更是刘姥姥进进大观园,很容易迷失自己,不顾实际的积极向“流行”靠近,本有的朴实和疾恶如仇在尘埃里凋谢沉沦。农村有原生态的传统,有自然的善恶观和正义感,可一到城里开设的大学,就处在一个交叉的地带,何去何从,有点像哈姆雷特了。从而更容易迷失自己,自卑和浮躁笼罩着我们。很多时候倒很容易忘了作为大学生应有的东西。关注农村大学生已经不得不是一个问题了。
农村是个特殊的地方。这里辛辛苦苦,一个村出一两个大学生,淹没到城市许多大学生的大酱缸里,便显不出什么了。他们身上要承担比城里大学生多得多的东西,物质上就不说了,精神上的融合需要几代人的努力,人情债的偿还是愚公的山,无穷匮也。我们的目的可能更明确,走出大山,走出愚昧,走向文明,城里就代表着文明先进。在这其间,却丢失了一些宝贵的东西,而这又似乎必须丢去,不然就成不了城里人。就好像成佛,不剃度不修炼是不行的。农村大学生的变迁是一个不断丢失和遗忘的过程,有良知的便是苦苦的挣扎和绝望的反抗了,而大多数则是不自觉的蜕变了,蜕下壳时才恍然大悟,才手抓黄土,“我把金子丢了”。可什么是金子呢?铜以前是金子可后来是铜了。大学生也许像小姐这个词一样,会慢慢变的。这一点,我惊讶于鲁迅文章中的“知识分子”,智者总是有预见性的。
结语:聊着天,天黑了。我们都想做一个普通而真正的大学生……

(附言,这是我几年前的一篇文章,拿出来凑个数,贻笑大方了.不合适的话请删除!)

醉乡常客 发表于 2007-8-7 18:23:27

请提供首发链接并在首发帖子中注明转贴至此!

zimotianyu 发表于 2007-8-24 15:56:24

因为无法修改,所以连接补在下面
http://www.wuyazi.com/bbs/read.php?tid-85632.html
页: [1]
查看完整版本: 不是社会调查的调查——曾经沧海难为水[非首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