妓女经济学
1945年,一位法国政治家——名叫玛岱·理夏兹女士要求关闭巴黎的所有妓院。她指出:178家获得许可证的妓院、600家有妓女服务的旅馆、10000名面首(男妓)和6000名夜间女郎“正在毁坏巴黎人的道德和健康”。并且她预言,妓院的关闭将使6000间客房可以用来提供给学生,以及那些在战争中被炸弹驱赶离家的人们。巴黎市议会被她的数据所打动,限令妓院在三个月内关闭,此举的效果是具有深远意义的。可从最低限度上说,显然还未能被证明是十分令人满意的。因为近来正形成和兴起一场富有活力的运动,以恢复世界上这项最古老“职业”的合法性。虽然在很大程度上同对卖淫的经济学分析与对迷幻药物的分析相类似,但也有几个特别的不同之处。
妓女们所提供出售的服务像所有其他服务一样,具有两重性:即数量和质量。从某种意义上说,这两者是互为相关的,数量可以用降低质量的方式增加;服务的质量是指在其他物品中一种经验的功能(人力资本投资);服务提供者内在特点的功能,例如相貌与智力;现行营业支出,例如在外表、环境与健康方面所花费的金钱有多少。
肯定地说,在质量的这三个方面,替代是可能的。也许同样的质量可以用天生丽质,或者花钱在化妆和衣着上花费努力以获得同样的质量。某些夜间女郎能以衣着打扮的方式补偿相貌的丑陋。用经济学术语来说,她们能够用衣着来替代天然禀赋。
对于许多享用妓女服务的人来说,质量的健康方面是至关重要的。在法国,使得卖淫合法化的决策在有关某些顾客染上性病的概率上,具有引入注意的结果,让我们来探询一下为什么。
当卖淫合法化时,难以计数的生意场所存在,其生存目的就是提供妓女服务。既然所有的场所都是生意越来越好,他们可以毫无风险地做广告。因为顾客可以轻而易举地比较价格和质量,信息成本相对是低廉的。如果一家妓院的妓女让顾客染上性病的信息公开化,那么该妓院不得不大幅度降价,或被迫承受营业上的损失。
尽管廉价的信息使得任何一家妓院让不健康的妓女工作是不明智的,法国政府依然要求每周进行体检,以确保性病的发生保持在一个最低水准上。由于绝大多数妓女活动于妓院等场所中,对她们进行体检相对比较容易,因此1947年前妓女很少有染上性病的。
读者很容易对卖淫合法化和麻醉品使用合法化作出类比。当卖淫曾是合法生意时,该种服务的提供者索取她们的机会成本,而未加入任何风险因素,因为没有监禁或罚款威胁的存在。那些需要该种服务的人不需要投入他们大量的资源(时间和努力)去获得信息,以帮助他们避免劣质产品的风险,譬如由性病的威胁体现出的风险。
自1947年以来,法国发生了些什么?显而易见的是,那里不再有合法的妓院,大多数女郎走上了街头,做生意的成本增加了。街头妓女必须避免被监视和逮捕,不是靠圆滑灵敏,便是以贿赂警察的方式得以解脱。有些女郎必须比以前更多地在外停留,这就增加了不舒适的成本。还有,她们不再从“规模经济”中获益,而在以前,这种“规模经济”可以降低使她们这一行只有“诱人气氛”之类的“附属配套物”的成本。于是在与以前的工钱相同的水准上,1947年以后,愿意继续从事这一行当的妓女减少了。
在需求方面,顾客们不再对产品的质量充满信心,因为合法妓院之间的竞争消除了。先前,任何有着坏名声的妓院都会蒙受损失。而今,单个妓女可以更加容易地降低质量(即患有性病),却仍然获得顾客,因为顾客获得信息已经变得更为因难了。再者,也已不再有政府的医务检查(如此情形大致与FDA的检查相对大麻的不同等级贴上标签的制度相同)。
可以预见的是,鉴于有关质量的信息已经变得更加昂贵,那些能够支付寻找健康妓女成本的人始终是富有的公民;而那些贫穷的主顾已经染上了性病。不仅如此,非法卖淫的成本对社会其他公众有影响。假如一位中产阶级的大麻吸食者,因吸食非法烟卷而死于砷中毒,社会其他公众并不承担什么成本。但是假如一个码头工人染上了性病,他就不是独自承担这一成本的人,因为他可以将此疾病传播给他人。这一点可以部分地解释为何目前在法国有一种有关再次使卖淫合法化的狂热,在那些与卖淫行业相关的人群中,无论是供给者还是需求者德比率已经高速增长。
在法国,对卖淫的禁止引起了妓女数量或增长率的下降和妓女平均质量的下降,或许也引起了需求者数量的下降(即使价格与以前相同)。对顾客来说,也许引起了平均价格的上涨。作为一种附加的效应,性病在普通民众中变得更加常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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