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看我的1997股市流水账
文 缥缈10年前的1997年,是农历“牛年”,也是令人难以忘记的一年。
1996年末,股市遭遇“12·16(《人民日报》评论员文章)事件”,大盘三天之内开出三个跌停板。整体而言,与12月的最高点相比,深市最高跌幅达到38%,沪市最高跌幅达到31%,两市市值较11月跌去21%;绝大多数个股,两周之内跌去50%以上,市场损失惨重。但当新年来临以后,市场仍然如同一头“倔牛”,在一个接一个的政策调控措施面前,闷着头向上拱。
“牛年”的股市,长着两只“牛角”,沪市是四川长虹,深市是深发展。春节以后,上证从880点,以平均每天8个点的速度,以“不屈不挠”的精神,就此一直拱到了“五一节”前。
1997年的市场投资者,是以1996年入市的新股民为主,其中主要是中小投资者。但当时开户的门槛是10万元左右,当个股民还是蛮有“面子”的,至少说明你的账上还趴着“10万元”吧。
1997年1—4月,市场炒作的题材是“业绩浪”,投资者追捧两地的“本地股”。上市公司股东大会的场面壮观,有一位投资者,手持24股爱建股份也去参加股东大会,他旁边坐着的一位老奶奶,持有120万股,二人的持股市值,相差50000倍。
1997年,券商的资金主要是在一级市场打新股,俗称“摇啊摇”。在牛年的行情中,基本上已被市场的“慢牛”走势“轧空”。
5月开市的第一天,凡是市盈率还在30倍以下的股票,全线涨停,五月迎来“开门红”。
5月8日,市场终于“拱上了1500点”,市场一片欢呼之声。当晚,管理层宣布,准备“上调股票转让印花税”,“税率由原来的千分之三上调到千分之五”。
5月9日,“黑色星期五”。市场开始暴跌,节后增仓或新入市的中小投资者,慌不择路,丢盔弃甲,纷纷割肉出局。但这只是开始。
5月12日,周一开市,市场重拾升势。深发展与长虹以巨量推至“涨停”,长虹到了60元,深发展逼近50元。由于这两只股票所占上证和深成指的指数权重较大,市场终于被稳定住了,并且开始慢慢向上反弹。
此时,众多新股民以为没事了,大多以为还是主力“洗盘”;周五割肉的投资者,又纷纷买回股票。
5月14日,管理层再次下令,准备“增加1997年的新股扩容额度”,在1996年的150亿元还没有完成的情况之下,再增“300亿元”。
对此,市场视为“特大利空”。因为1997年的市场规模非常之小。以上海市场为例,1996年年末只有287家公司;流通A股150亿股;股东账户1300万个。在交易方面,1997年前四个月,累计成交只有6360亿元;累计上缴证券交易印花税38.30亿元。
5月15日,是“黑色星期四”,深发展和长虹由涨停转为跌停,市场“顶部”形态也已经明确。由此,真正的回调开始。
1997年5月第二周的上证最高1510.12点,成为直到“5·19行情”、历时两年多的“政策顶”。
大跌之中,市场主力“自顾不暇”,只能顺势而为,被迫放弃了对于绝大多数股票的护盘行为。市场沽盘,势如潮涌。
在个股方面,当时深市的主力资金集中在深发展,深发展一天的成交额要占深市当天成交额的20%以上;5月第二周,深发展共成交2.05亿股,金额80多亿元;在40—36元一线,套牢了无数投资者(1997年6月13日,深发展因“违规炒股”,遭遇严厉处罚)。
沪市的主力资金,集中在长虹。比发展稍强一些,10送6之前,长虹甚至创出新高,升到了66.18元。1997年长虹在60元之上的“表现”,非常像影片《天下无贼》的结尾时,为“傻根儿”进行“殊死护盘”的“华仔”——无论如何,已成“强弩之末”。
5月21日,《关于严禁国企和上市公司炒股的规定》正式发布。其实“国企”的入市资金大多是“长线资金”,同样被迫抛出股票。由此带动了新一轮的暴跌。市场遭遇政策利空,深发展开出长阴线,当周跌去13%。“牛市的一切”,从此皆成梦幻。
1997年,我个人的最大收获有两点,一是“政策是纲”,这点不用细说;二是“要向新股民学习”,每天都要学习,别人是“牛市看新(股民),熊市看老”,而我无论牛市还是熊市,“只看新,不看老”。
从实战来说,新股民优于老股民,这是铁律。以1997年为例,当时我的一位朋友,每天都要收集一百多位新股民的单子,看他们买什么股票;然后跟着买,他这一百多位新股民,每天至少可以追到10只以上的“涨停股票”。大级别的涨升行情,只要新股民不被套牢,行情决不会“见顶”。
十年过去,弹指之间。记得1997年时,新股民一天开户数达3万户,大家就吓得不得了;今年前四个月,新股民入市的速度更快,大约是当年的10倍;市场成交额,沪市可以达到近2500亿元,大约是当年的50倍。
1997年的“政策调控”,确实曾套牢了一部分当时来自海外的“热钱”,但也遭到“市场的报复”,由此诱发、至少也是加剧了1997—1998年的亚洲金融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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