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陆与港 「两手抓，两手都要硬」
大陆与港 「两手抓，两手都要硬」上周谈两会，不少朋友觉得很奇怪：为何我谈的议题主流传媒从来没有报道和讨论？而市上报道和讨论的，为何我不谈论？首先，我上周在这里谈的议题，全部有根有据，并非臆测，主流传媒都忽略了，过不在我。从这例子大家可见，香港主流传媒基本失效，只集中报道动态的大小事，而完全忽略了关键和重要的发展。而这大概是为何我这专栏是许多人所每周必读的原因，你不看，便会「走宝」。至于后者，除了上述的动态新闻之外，两会报道和评论主要集中在人大通过的《物权法》和《企业所得税法》之上。老实说，这两条重要的法例，与香港一般人扯不上关系，所以大家都不感兴趣，我也不大感兴趣；而那些所谓讨论，大都是拾人牙慧，无甚高论，甚至不着边际。
23条必须立法
《物权法》的重要性在于确立私有产权，其实主要有关法例绝大部分早已存在，象征性意义大于一切。而内地之所以争论多年，也在于其象征性意义，说到底，还是纠缠于所谓「姓资还是姓社」的问题，只是内地实行大陆法系，习惯一事一法，此法不立，大家都不安心而已。如果说这对香港有什么意义的话，我倒从此有一点启示：香港有关保障国家安全的立法，大部分已经存在多年，并且行之有效，起码在回归之前对英国的国家安全和回归之后对中国的国家安全，都没有出现过很大的漏子。但是另一方面，根据《基本法》第二十三条，特区政府需要就国家安全立法。此法不立，特区政府没有完成它的责任，难以交代，而各方面也都不会安心。
《物权法》的一大特式，是大量援引现行法例，母法引子法，而非子法从母法。将来我们就《基本法》第二十三条立法，如采取这一方式，便会简单很多，只就现行法例所没有，或者不完备的部分作详细立法，起码有争议的范围便收窄很多了。我不是法律专家，但直观觉得这一方法如在大陆法系可行，在更讲求案例的普通法系中，应该更加可行才是。
至于《企业所得税法》，就是在世贸框架之下，取消了外资所有税务优惠，与内资平等竞争。今天中国一不愁资金、二不愁管理、三不愁市场，再没有对外资一刀切给予优惠的必要，统一税率是合理的措施。表面看来，这新税制对港资不利，但是税率统一是早晚的事，大家早有心理准备，现在还有过渡期，适应不是太大问题。况且纳税是赚了钱之后的事，并不影响成本，只影响回收，而一般中小企业，对此并不太计较。对普通港商来说，不管什么税率，也不管什么会计、审计，总之每年都要被税务局评税，讨价还价，吃喝一番，再疏通一下就是。所以，我们不会见到港商就此叫苦。与之相比，广东省最近一系列包括环保的措施，对大多不求上进、提升乏力的港商，打击甚大。上周港澳九大商会要在广州开紧急会议，与省政府相讨，共谋对策。
胡锦涛尽得邓派心法
另一方面，有论者提及中央一方面发出强硬信息，同时又表示要「更加和谐、更加包容」，矛盾混乱。以我的理解，要有效落实邓小平的路线，需要「两手抓，两手都要硬」。因此，「改革开放」和「四个坚持」这两手如不同时都抓，都硬，便会出乱子。这一「邓派」心法，不单香港的所谓中国问题专家、二流评论员们不懂，就算连江泽民在外交和对港台方面也演绎得不好。
对台政策，江泽民长期只有胡萝卜而没有大棒，只有一手硬，台独一度十分嚣张，连国民党都不敢提统一，更不敢与大陆对话。胡锦涛上台，推出《反分裂国家法》，亮出了底线，大棒更硬，但同时胡萝卜更甜，连战适时登陆，整个形势得以扭转，台独受到抑制。香港也是这样，过去长期只有胡萝卜而没有大棒，只管绥靖怀柔反对派，但反对派毫不领情，得寸进尺。我看不久，大棒终于会亮出来，但这也与「更加和谐、更加包容」没有冲突，因为香甜的胡萝卜正陆续有来。
过去之所以不想亮出大棒，主要是怕在台港引起震荡。但是随着形势的发展，中央决策层看到，要是平时不亮大棒，造成震慑效果，使反中乱港台独等分子肆无忌惮，形势只会愈来愈坏，到最后迫不得已要突然祭出大棒时，反而会引致大震荡。为免这最坏情况出现，该软的会很软，但该硬的会很硬，这才符合邓小平的「两手硬」的要求，才会达致他设计的最佳效果。
外界对胡锦涛的「和谐社会」与「和谐世界」，都有一厢情愿的误解，以为追求和谐就是和稀泥。胡锦涛尽得邓小平的心法，是个「棉里针」，碰到他的底线，便会遭反弹。这一作风，在外交方面，尤其是对待冥顽不灵的日本，便很明显。他坚持日本官员不要拜靖国神社，便寸步不让，连政治手段向称高明的小泉，也被整得灰头土脸。后来安倍上场，派其夫人专程来华修好，中国便给他面子，让他迅速访华多拿政治光采。现在安倍态度反复，我可预测，温家宝访日肯定会给他面色看。
另一方面，我国潜艇和测量船近来已开始出现钓鱼台海域，而在温总访日的前夕，中国公布开始巡逻东海海域。我们要知道，日本军费全球第三，而海军更远比中国强大和先进，但中国还是要「企硬」。这是自甲午以来，我国海军第一次敢于跟日本海军对着干。中国一手追求和平与发展，另一手则持续增强军力，今年军费增长百分之十七点四。这就是「两手硬」。
敬酒罚酒任选择
明白「两手硬」的道理，我们对香港局势未来的发展，便容易掌握得多。自八九年开始至今，在美英有意识地扶植之下，反对派风光了近二十年。其间他们支持英国和彭定康的黑白脸手段，妨碍了稳顺过渡。回归交接期间，他们杯葛临时立法会和特首选举。之后，他们不断挑战中央权威，以及「一国两制」的底线，并且从反对《基本法》二十三条立法入手，进而鼓吹实时普选。反对派动不动就要上街、要司法复核，纷争不断，加上事事捆绑，壁垒分明，使整个社会处于撕裂状态，发展不前，自我边缘化于中国和东亚高速发展的机遇期之外。
现在看来中央开始逐步会把另外一只手硬起来。对反对派来说，这是好消息和坏消息。先说坏消息，就是好景不常了。好消息是，中国要搞和谐社会、法治政府，对反对派不会残酷斗争，赶尽杀绝。至于喝敬酒还是罚酒，是反对派分子们各自的选择了。
信报财经新闻刘乃强2007-04-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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