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经济关键时刻 左晓蕾力挺乌鸦嘴经济学家
2007-03-04 07:33 经济观察报银河证券首席经济学家左晓蕾在即将出版的《经济观察报》(3月5日第305期)撰文力挺\"乌鸦嘴\"经济学家。她认为,值此中国经济关键时刻,中国的一些经济学家们为了防止泡沫破灭后经济危机的历史重演而扮演的\"乌鸦嘴\"角色,应该得到掌声和\"喝彩\"。
去年年底到今年年初,在资本市场的一片\"涨\"声中,市值不断快速膨胀,过剩的流动性不断流入资本市场推高股票价格,在充斥了对\"金融大爆炸\"带来持续\"大牛市\"的憧憬氛围中,一些经济学家提出的\"防范以资产价格泡沫为特征的经济危机\"的观点,引起市场哗然。经济学家们一时成为\"众矢之的\",对\"乌鸦嘴\"的责难和非议再次甚嚣尘上。
但是,经济学家们的\"乌鸦嘴\"似乎再次不幸言中资本市场正在积累的\"泡沫\"风险。左晓蕾认为,资本市场在1月中旬的一个星期内,调整近15%,市值调整近万亿,阶段性地阻止了一下资产价格泡沫快速积累的风险,带来了资本市场近期相对比较平稳的增长。
左晓蕾指出,中国经济发展正在经历亚洲金融危机和日本经济危机之前的资产价格泡沫积累的阶段。中国近期的资本市场、房地产市场都与日本当年的情况非常相似,日元升值,金融开放,资本流入,资产价格上涨。与亚洲金融危机之前的东南亚各国的情形也非常相似,东南亚各国过快开放金融市场,资本流向亚洲特别是东南亚各国,推动资产价格上涨。亚洲泡沫破灭,爆发经济危机,资本流向华尔街,推动新经济和纳斯达克市场上涨。新经济周期调整,美国经济放缓,资本再次流向新兴市场,包括中国,人民币升值压力增大,资本大规模流入,资产价格上涨。值此关键时刻,中国的一些经济学家们为了防止泡沫破灭后经济危机的历史重演而扮演的\"乌鸦嘴\"角色,应该得到掌声和\"喝彩\"。
左晓蕾文章除了\"乌鸦嘴\"经济学家的价值外,还论述了经济学家和政府官员之间的关系。
左晓蕾:经济学家都应该是乌鸦嘴
左晓蕾 银河证券首席经济学家
去年年底到今年年初,在资本市场的一片“涨”声中,市值不断快速膨胀,过剩的流动性不断流入资本市场推高股票价格,在充斥了对“金融大爆炸”带来持续“大牛市”的憧憬氛围中,一些经济学家提出的“防范以资产价格泡沫为特征的经济危机”的观点,引起市场哗然。经济学家们一时成为“众矢之的”,对“乌鸦嘴”的责难和非议再次甚嚣尘上。
但是,经济学家们的“乌鸦嘴”似乎再次不幸言中资本市场正在积累的“泡沫”风险。资本市场在1月中旬的一个星期内,调整近15%,市值调整近万亿,阶段性地阻止了一下资产价格泡沫快速积累的风险,带来了资本市场近期相对比较平稳的增长。
“乌鸦嘴”的价值
被百般非难的“乌鸦嘴”实际上有两层意思。第一层意思是“乌鸦”的声音不中听。经济学家往往说出人们不愿意听到、甚至最忌讳的而希望逃避的观点。这些“皇帝的新衣”和“小孩要死”的实话,受到攻击和非议已不足为奇。第二层意思是“不幸言中”。经济学家们的观点和预言,如果没有刻意或人为去改变,往往或迟或早被印证,不论是正面的还是负面的结果。
比如,如果日本当年重视日本经济学家们在1985年提出的“国际收支平衡对汇率的依赖不大”的观点,坚持经济学家在前川报告中提出的一揽子改革战略安排,在金融开放的同时,同步进行内部经济体制和金融体制的改革,采取逐渐紧缩的货币政策遏制大规模的资本流入带来的货币供应量失控,日本当年就不会遭受日经指数持续快速上升至40000点,最低跌至8000点,经济十多年衰退的惨重代价;如果对库格曼教授和刘遵义教授对东南亚各国的经济发展单纯依赖投资推动而非全要素增长推动的经济增长模式不可持续的判断给予足够的重视,东南亚各国经济也可能不会遭遇资产价格泡沫破灭后的灭顶之灾;如果对耶鲁大学金融教授米勒关于纳斯达克市场非理性繁荣的分析有足够的认同,纳斯达克市场不会快速上升至5000点,最后下跌至1000点,致使“新经济无周期”的神话彻底破灭、美国经济陷入低迷。
中国经济发展正在经历亚洲金融危机和日本经济危机之前的资产价格泡沫积累的阶段。中国近期的资本市场、房地产市场都与日本当年的情况非常相似,日元升值,金融开放,资本流入,资产价格上涨。与亚洲金融危机之前的东南亚各国的情形也非常相似,东南亚各国过快开放金融市场,资本流向亚洲特别是东南亚各国,推动资产价格上涨。亚洲泡沫破灭,爆发经济危机,资本流向华尔街,推动新经济和纳斯达克市场上涨。新经济周期调整,美国经济放缓,资本再次流向新兴市场,包括中国,人民币升值压力增大,资本大规模流入,资产价格上涨。值此关键时刻,中国的一些经济学家们为了防止泡沫破灭后经济危机的历史重演而扮演的“乌鸦嘴”角色,应该得到掌声和“喝彩”。
经济学家不同于市场分析人士
事实上,经济学家谈股市与市场分析人士谈股市是不一样的。最大的区别是在时间概念、范围空间和思维方式上的不一样。
首先,经济学家在给定的条件和信息集合,以及市场参与主体的行为不变的条件下,谈股市在“将来”一段时间内可能的发展趋势。而市场分析人士更在意短期变化。经济学家谈泡沫,因为泡沫不是一天形成的,经济学家更关注资产价格泡沫的风险积累过程,避免泡沫积累可能带来的危机。市场分析人士可能更关心明天或者一两个星期之内是否有泡沫,或者泡沫是否会马上破灭。市场分析人士更多的是就市场论市场,经济学家往往要把资本市场放到宏观经济的大环境中,甚至放到世界经济的大环境中去研究。所以,市场参与主体在接受和使用这些分析信息时,应该有基本的不同的时间和空间界定,否则容易被误导。
其次,经济学理论告诉我们,经济有周期,经济周期的变化带来投资和总需求的变化,带来资本市场的上市公司平均成长周期性的变化。经济学家的思维方式是遵循经济规律,根据经济指标做出不同阶段的判断。经济增长到一定水平,会提示经济增长趋势可能发生转折,增长可能放缓。经济下滑到一定程度,会提出经济可能复苏,同时会关心经济周期的变化与相应的政策变化对经济形势的影响,包括对资本市场的影响。市场分析人士则更注重对股市运行的技术层面的相关分析。
事实上,经济学家在经济或市场上升期发生转折时是“乌鸦嘴”,在衰退期转折时应该是“喜鹊嘴”。但不论是“乌鸦嘴”还是“喜鹊嘴”,经济学家对经济周期的提前反应,使经济学家冒了极大的“与市场对着干”的风险。在英语辞典中有一个词汇,“dismalscience”,也是“经济学”的意思。“dis-mal”有忧郁、寡欢、沮丧的意思。用“dismal”来解读经济这门学问,就注定真正的经济学家可能、也必须是忧国忧民、永远都在制造“沉甸甸”的压力氛围的“dismal”学者。
经济学诺贝尔奖获得者斯蒂格利斯先生写过一篇文章,题目是“不受欢迎的经济学家”,专门提到经济学家的这种思维方式,使经济学家总是提前发表“逆”经济形势也“逆”市场的言论,也使这些“乌鸦嘴”被钉上了“不受欢迎”的十字架。
经济学家不同于政府官员
经济学家谈市场问题与政府官员谈市场问题也不一样。最大的区别在于目标不同和分析的角度不同。
经济学家从某种意义上,一方面是通过分析经济指标、市场形势和政府方面的信息,提出可操作的政策建议,帮助政策对称各方面的信息以利更准确地决策。另一方面,猜测可能的政策取向,帮助市场对称政策可能带来的影响,如何利用政策的积极作用,如何规避政策可能带来的不利的影响。
政府决策,特别是货币政策决策发出的信息,也有两个方面的作用。首先是与经济学家和市场对目前经济形势的判断互动,对称信息,更全面掌握市场动态和经济趋势,使决策的信息参考更充分。第二,发出信号,让市场提前吸收政策影响,调整预期,使政策的实施不会造成经济和市场的大起大落。政策特别是货币政策是调整预期,调平经济周期,不是制造经济大幅波动。所以政府官员的谈话一般是引导性的、探测性的、模棱两可和莫衷一是的。
最典型的是前美联储主席格林斯潘先生。对于他的国会听证,前美国总统克林顿先生曾经评价说,我从来没有听懂过格林斯潘先生的讲话,从来都不明白格林斯潘先生想说什么。但是每次格老讲完话,经济学家们就会各抒己见,纷纷解读。相信各种见解和观点使格老博采众议,对货币政策的决策更准确地针对和调整经济形势有非常重要的作用。
当前全球金融大爆炸和金融风险不断积累的机遇和挑战并存,中国经济和金融市场的发展要放到全球大环境中去思考。人民币升值的预期被强化,流动性仍然过剩,多年经济快速增长创造了经济稳定发展的宏观环境,使金融市场的发展和资产价格泡沫形成的条件同时具备。我们要格外关注资产价格泡沫不断重新积累的风险,风险的积累也是经济危机的积累。市场要随时准备遭遇经济学家“乌鸦嘴”的警示,切不可以因为“狼来了”多次被阻截和击退,且没有造成巨大损失而对经济学家们不断的“狼来了”预示掉以轻心。中国经济学家们的“乌鸦嘴”,如果引起相关方面的重视,采取合适的方式防范甚至避免一些不被期望但又非常可能发生的事情,使中国在全球金融大爆炸中得到发展,又避过金融危机的打击,实乃资本市场之大幸,也是保证中国经济持续稳定发展之大幸。敢为“乌鸦嘴”也是名副其实的经济学家应有的精神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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