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oming1984 发表于 2007-1-6 21:10:15

平坦世界的文化演进

平坦世界的文化演进
  那些在全球崛起的中国公司,比技术进步走得更快的是思想与信仰。
  
  管理笔记
  丘慧慧
  
  中国企业全球化进程正在呈现两种迥然不同的遭遇。
  用《世界是平的》一书作者托马斯·弗莱德曼的乐观论断———技术进步使东方世界的崛起在搭上全球化的列车后成为必然———难以解释,在为科技汇集与传播夷为平地的世界竞技舞台上,同样成为全球产业链一环,同样享有劳动力成本优势的中国企业,为何有人可以顺利滑过平坦世界的另一面,而有人依旧被阻挡于西方世界的屏障之外?
  “我们不可能像从一扇门跨进另一扇门那样,从一个历史时期直接跨越到另一个历史时期”,也许正如《世界是平的》书作译者中国社会科学院世界经济与政治研究所所长助理、国际金融研究中心副主任何帆所言,尽管技术的进步可以呈指数型增长,但是决定历史变迁的仍然是海面下的潜流,“制度在短期内是难以变动的,思想和信仰的成长会跨越较长的历史时期”。
  华为之于TCL的成功落差,恰恰在于此。
  当有人用“华为全面西化中”来描述华为在产品、技术、规模的扩张与西进时,他们忽略了华为那些推动进步的海面下的激流:比技术进步走得更快的是思想与信仰。
  
  克服“奴性”和“小富即安”
  翻开华为针对员工教育的内刊《华为人》,从她创刊以来的十多年里,她所表述出来的、追求财富与文明时的心无旁骛,一成不变得令人叹为观止。正如任正非在2006年中,华为遭遇“胡新宇过劳死事件”后依旧固执地发布《天道酬勤》一文说:“有人问我,华为文化形象描述一下是什么,我想了半天讲不出来。这次,我看了《可可西里》的电影,以及残疾人表演的《千手观音》,我想他们的精神就叫华为文化吧。”
  一位熟悉华为管理文化的学者认为,华为的个性克服了中国文化与体制固有的劣根性。“比如奴性、小富即安、家天下的思想。”他进一步解读说,由于价值观的单一,以及基于与西方财富差异的强烈创新意识,使任正非以及华为更早诞生与灌输了民主意识,克服了中国企业盛行“成王败寇”的狭隘思想,以及讲究强权与平衡的“山头文化”———而这些文化基因改造和准备是华为历时18年创业史中保持良好的管理、技术创新的根本动力。
  华为历年新员工培训时关于企业文化的教导有一条:“见到任总不用刻意恭敬地叫任总,人家反而会反感,看见任总你就像看见其他员工一样。”一个广为流传的故事是,某年某日,华为江西办事处拉出“欢迎公司总裁任正非先生莅临指导工作”的横幅,任正非当即勃然大怒,并下令该办事处主任从此不再提拔。
  另一个故事是,公司创业以来每一两年搞一次大合唱,曾经有一次,台下的员工看见穿一件破旧衬衣的任正非入场,自发站起来鼓掌,遇此情景任正非扭头便走。
  正如何帆所认为的那样,弗莱德曼仅仅是告诉我们,技术进步与信息共享已经打破了通往平坦世界的技术和专利屏障,但是“中国现代化需要复杂而艰难的系统改革,这些改革中最艰难的部分不是引进和学习先进的技术,而是改革过去的体制,克服既有的利益和阻力,寻找各个目标之间的平衡。”
  如何让一个5万人的企业达到利益的平衡?———克服这个难题的艰难程度远远大于技术超越本身。
  “至今为止,华为没有一项原创性的产品发明,主要做的、所取得的是在西方公司的成果上进行了一些功能、特性上的改进和集成能力的提升,与国外竞争对手几十年甚至上百年的积累相比,还存在很大差距;对于我们所缺少的核心技术,华为只是通过购买的方式和支付专利许可费的方式,实现了产品的国际市场的市场准入,由于我们的支付费用,也实现了与西方公司的和平相处。”任正非近期在总结华为18年进程中所言佐证了何帆的判断。
  
  空杯心态下的基因再造
  “只有牺牲精神的人,才有可能最终时成长为将军;只有长期坚持自我批判的人,才会有广阔的胸怀”———这句话在历年《华为人》报被反复提到的话,任正非曾经有意将它刻在华为深圳坂田基地的广场上。
  正如华为无数次鼓动的“集体大辞职”、任正非强制推行“削足适履”的管理西化、打破英雄情结推行职业化流程一样,强烈的自我批判精神灌输到华为的每一根神经末梢,成为华为文化基因中最根本的原素,同时也构成了华为战车在18年征战中持续、高速发展的原动力。
  “现在有很多外界的人给华为带上了光环,也有很多华为员工因为华为而给自己带上了光环。然而其实华为没有光环,也从未站到神坛之上。华为的现实很狼狈,华为的每一场战斗都是‘身必带伤,马必喘汗’,远远没有‘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的淡定从容。”即使在今天,一位不知名的华为员工依旧在公司内部发表文章说:“用空杯心态看我们的过去和未来,围绕组织目标确立个人目标。”
  这样的言论与五年前那篇流传最广的《华为的冬天》其论调如出一辙。“我的思想是灰色的。”任正非曾经不止一次说过,“创业难,守成难,知难不难。”而华为这么多年始终坚持不参加任何评选,拒绝任何荣誉,正是基于任正非鼓吹多年贯彻到华为每个人神经的“惟有惶者才能生存”。
  “良禽择木而栖”,有学者评论说,这是华为文化演进中最优的心态,文化上创新与技术的创新同样重要。一边放弃、一边学习,同时以空杯的心态强有力地推动制度与文化的变革。“中国企业最难的并不是技术的跟进,也不是人才的缺乏,而是我们的文化太庞杂、大精深,并且良莠不齐,我们腾不出空间来学习,在文化与思想上难以与西方对话。“
  而华为负责研发的副总裁何庭波认为,“华为已经可以用同一种思维与西方世界对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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