浐河
我家离浐河近得很,不到一百米远,所以我老把浐河看作我的家门口,对它感觉很亲切,只不过浐河这几年一个劲变,变得越来越不让我感觉亲切,好在河里的那些树木没怎么变,基本还是老样子,这一点让我很欣慰。浐河里的树木以柳树为主,既有长发飘飘的垂柳,也有枝条很短一点也不垂的普通柳树,还有一种树身与枝条都扭来扭去,如烫过的头发般的那种柳树,它们一大片一大片的分布在河水的两边,形成一个个小规模的树林,树林里绿阴厚重绿草茸茸,树林外乱石满布流水潺潺。早年间我最喜欢来这儿散步,那时候柳树林之外就是大片的草地,时常可以见到牛羊。每每透过柳树的枝叶看见牛羊,我就想起《苦菜花》里的民歌:“鞭儿一甩响四方,柳林是谈情的好地方。”蓦然间就感觉回到了极其遥远的牧童年代。
这几年城市迅猛的扩展,不知不觉浐河中就已完全看不到牛羊了,河堤上柳丝拂拂的便道也让垃圾阻断了,很快的垃圾便堆积如山了。河堤内的乱石也越来越少,要么被淤泥盖住了,要么被捞起来卖钱了。这很煞风景,但是没办法。相对来说浐河的水还算可以,没有受到什么污染,因为这儿有个水厂供应十多万人的吃水,所以绝对不许上游地方给河里排污,这就多少保住了河水的清白。
如今浐河堤上把垃圾山搬走了,修了两条水泥大道,大道边上垂柳成行,垂柳外又遍植各种花卉,红红白白的十分好看。每到夏天,就有许多青年男女成群结队的赶到浐河来,下了河堤,直入柳林的深处,在绿荫里玩闹、吃喝、躺卧、唱歌,一直玩到日落时分才嘻嘻哈哈的上堤离开。
河上又修了很多游乐设施,河堤上还弄了不少西洋的装饰性建筑小品,只不过河水是越来越小了,这个太遗憾,再怎么美轮美奂的装饰业无法弥补这个缺憾。好在我很有点阿Q精神,在和边散步时,我一般都把河水想象成宽阔清澈的样子,但是这个想象也很有限,因为浐河的水一直就不怎么大,即便推溯到千年之前的隋唐时候,这儿的河水也可以涉足而过,但是想来那时候河滩的石头一定很多。
野史记载说:隋朝时候有人拉了一车黑豆过浐河,要到长安城里去卖,不料到了河心,忽然发大水了,那人丢了车子就跑。过了很多时日,洪水已经退了,那个人心疼自己的一车黑豆,又溜达到浐河边来看,河里自然一粒黑豆也没有了,浅水处聚集了很多黑色的蝌蚪蠕蠕而动,那人见了大怒,说:“黑豆黑豆,你变成了这个样子以为我就认不出来了吗?”
我估计上面那个记载只是个笑话,反正我把它只当笑话看,但这个笑话让我总感觉浐河的水一直不怎么大,只是一条小河。我曾将这个笑话讲给我儿子听,没想到给他讲完不久我就在浐河堤上又弄了个笑话。
那时正是黄昏时间,我与儿子在河堤上散步,靠河那边是郁郁葱葱的柳树。忽然儿子说:“老爸快看天上,有一只老鹰。”我忙抬头,果然看见前方的上空一只硕大的老鹰展翅盘旋,我惊呼道:“好多年看不见老鹰盘旋了,看样子这是一只鹞子。”
儿子问:“这家伙旋来旋去的要干什么?”我说:“它肯定是发现了地面的目标,难道说浐河的荒草里有兔子?我们好好观察一阵,这老鹰很快就会扑下来的。”
那只老鹰越旋越低,越旋圈子越小,儿子说:“这么低了怎么还不扑下来,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我也有点疑惑起来,按我的经验,它早该箭一样的敛翅穿下来了,难道现在的老鹰笨了,迟钝得不会抓兔子了?就在我胡思乱想的当儿,那只老鹰翅膀一歪,只向我头上掉了下来。
我与儿子大笑起来,笑得肚子发疼。这是只什么老鹰呀,我们俩太笨了,把一只老鹰风筝硬是认作了老鹰,当然这个风筝也的确做得很逼真。很快就有一男一女两个学生从河边跑了过来拾风筝,一问才知他们是附近西京大学的学生。
记得先前还没有西京大学时,这浐河一代游玩的也以年轻人为主,但是那时鱼龙混杂,有一些小混混趁机在河堤上出没,若遇见小学生就敲诈钱财,我曾与几个同事去哪儿抓过小混混,他们却滑溜得很,见风声不对立刻就作鸟兽散。这几年浐河里基本没有小混混了,估计这些家伙都有另外的生财之道,看不上敲诈小学生了。 石兄的《浐河》把我带回到了童年,我就住在两条河流交会的直角旁边。河缇上大都是柳树、桑树。记忆中还有油菜花,说不出最喜欢什么,好象童年的一切都喜欢:) 河流的变迁有时候不知道是进步还是后退,反正我附近的小河已经是一条毒河了,虽然有垂柳和高大的建筑,那又怎样呢? 引用第2楼玩月楼主于2006-10-30 07:09发表的“”:
河流的变迁有时候不知道是进步还是后退,反正我附近的小河已经是一条毒河了,虽然有垂柳和高大的建筑,那又怎样呢?
聪明的人类做着不聪明的事,还不知道自己反省。如果有人清醒那他必定是痛苦无奈的…… 很多的美丽只留在记忆里了,人多了,水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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