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忘“雕刻时光”的咖啡香
我这里说的“雕刻时光”,是指北京的一家酒吧。我忘不了它十分怀旧的气氛和我在那里度过的一些时光。北大有个不太引人注意的小东门,从校内出来后,向左一拐,就是当年赫赫有名的成府路“酒吧一条街”。这地方也许是借了北大的人气,每间酒吧,都有浓浓的文化味道。
记得第一次去成府路,是为了找“万圣书园”。按书园女老板甘琦告诉我的地址去找,起先以为是个了不起的大路,边走边打听,慢慢地近了,心里却起了疑惑。因为眼前是一大片平房,虽有柏油路,却是没有马路沿的那种。居民闲闲散散的,不大像城里人。这不就是个村子吗?走了两三条胡同,终于看到“万圣书园“的指示牌,才放下心来。想不到,这家优秀的书店竟然是藏在这黄尘遍地的村子里。
去了两次“万圣”,也就注意到了胡同里的酒吧,其中一个,就是这“雕刻时光”。“雕刻”里面的家具很旧,褐色的木制品,地板也是一踩就吱吱地作响,人一进去,心里就很宁静。这里,可以看书。一排书架,里面有陈列的旧书,看样子,是主人把自家的藏书搬了来。而且可以断定,他曾是八十年代后期的文学青年,因为书多半是那个年代的。
我喜欢店里面的黝暗,要一杯咖啡,翻翻十年前的文学书籍,心情就会很不错。
北京对我来说,是个令人感到疲惫和惶恐的城市,人们都热衷于轰轰烈烈,难得找到温和与宁静。每当我焦头烂额时,就想躲躲清静。风尘仆仆赶到成府路,在“雕刻”里坐上一、两个小时,跟谁也不说话,也不认真看书架上的书,只是坐坐,感受感受气氛。
其实,那些书也没有什么稀奇的,只有一本,我很喜欢,是八十年代出的《玫瑰之名》。2000年之前,好像只有那么一个译本,可能有删节,不像后来出的新版本那么厚。封面是明显的八十年代手绘图画的风格,朴拙但又精巧。
来“雕刻”的常客,非同寻常。据老《书城》杂志里边的文章说,他们都是前卫的文化青年或大学生,这里,是他们的大本营。从店内的广告板上看,这儿经常在晚上放一些外国的艺术影片。店里关于电影、时尚的画报也很多。不过,我倒没有发觉有什么仙风道骨的人进出,也许是我去的时间不对。记得只见过一个漂亮美眉,白色衣裙,和几个人在一起闲聊外国电影,好像都是北大的学生。那女孩神闲气定,我惊为天人,从此承认,当今的漂亮姑娘不一定都在忙着傍大款。
“雕刻”的咖啡很地道。有一次,我到西三旗去看望八年不见的一位在海南认识的女性小友,当年我们是交情不错的闯海“铁哥们”。她出国去瑞士学了一趟酒店管理,现在是小康了,听我聊起“雕刻”,就要去看。驾着她的“本田”,来到成府路。在“雕刻”坐下,她点了一个“摩卡”,劝我也点一份,说很有特色。“摩卡”上来了,是一堆奶油的冰山,我平生头一回见,不知如何动手,只好不耻下问:“喝这东西,有什么规矩吗?”“海龟派”女孩一笑,说:“你就拿勺子舀吧,没什么特别的规矩。”
这“摩卡”,味道的确很不错。她连连说,跟国外的一样。
“雕刻”里还有一只大花猫,据《书城》说,这也是个“名角”,个头不小,老在睡觉。
总之,“雕刻”就是有一种昔日的情绪,懒懒的,旧旧的。我喜欢它的绿格子桌布,喜欢午后阳光射进来,那细细的灰尘飞舞的景象。寂寞和无奈时,我曾在那里度过一些下午,缓解情绪。
现在,那一带的平房都拆了,“万圣”搬走了,“雕刻”当然也搬走了。新的店址在哪里,我已经不关心了。我常常想,我们所留恋的生活,就是像这样,一点一点地被淹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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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ood,thx.......... 以前在万圣买过几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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