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engang23 发表于 2006-9-11 18:02:49

怎样你才能痛快

我在睡梦中或刚刚醒来时你最好别招我,那个时候我往往情绪恶劣,并且毫无原由。有一天中午,我还是被电话铃声吵醒了,一个女孩儿在电话中向我抱怨:她从十点半开始不停地在给我家打电话,问我为什么不接。我说我睡觉呢。我后来听出她是Z,我的女朋友。我们在相识之前都刚刚辞职不久,之后整天游手好闲粘在一起,我认为这再正常不过了。然后,我看了一眼墙上的石英钟,差一刻两点了。
“你几点睡的?”她问。
“忘了,四五点吧。”我用手抹掉眼角的眼屎。
“知道现在几点了吗?”
“知道啊。”我从床上坐了起来,换了只手拿电话听筒,背靠在床头上。
“几点?”
“自己看表。”
“知道我打了多长时间吗?”
“我不是睡觉呢吗!”我盯着窗台上一株翠绿的盆景,在阳光中很有层次感。
“你天天睡这么晚,身体不都垮了么。”
“知道啦,赶紧过来吧。”
“我不过去了。”
“你再说一遍。”
“我—不—过—去—了。” 我说不出话来,沉默了一小会儿,那边只有被音频信号放大了的微弱气息声。
“你又怎么了?”
“没事儿。”她说。
“没事儿就过来。”
“不想过去。”
“来吧来吧,别耍小孩子脾气。”
“你也不看看几点了,过去也待不了多长时间。”
“重要的是你过来,时间不是问题。”
“你什么事都无所谓,都不是问题,那什么才是问题啊?”
“我不爱你了,这才是问题。”
“我怎么不觉得那是问题呢?”
“行啊行啊,差不多完了。”
“你还不耐烦了?说点好听的。”她语气缓和下来,哼哼唧唧地说。
“行啦,别生气了,过来吧。”
“求求我,”听声音,我仿佛看见她在电话那头冲我撅着嘴。我此刻实在没有谈情说爱的兴致,一切都等她来了再说,我讨厌在电话中纠缠不清。我认为,一个拥抱远比甜言蜜语有力量得多。
“过来吧,有什么话见面再说。”
“就要你现在说,要不我就不过去。”
“随便,爱过来不过来。”我忍耐着,没有把电话挂掉。
“让你说点什么怎么就那么难呐。”她长长地叹了口气,“行——我过去,你等着吧。”
“几点?”
“等着吧——”她摔了电话。
我不放心,又拨了个电话过去,好说歹说她才答应过来。我抽了一支烟,重新躺回床上。厚厚的丝绒窗帘将阳光严严实实地挡在窗外,却阻止不了外面的声响向屋内涌来。每次她到我家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拉开窗帘,打开窗户释放一夜浑浊的空气。我很久没看见清晨的阳光了,也几乎没正八经吃过早点。
我知道她会来,她答应了就一定会来。我一点也不担心这个。我担心的是,这次她要把这件不起眼的事儿夸大到何种地步,别扭到什么时候。我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次因为睡得太死耽误接她电话了。我记得有一次在我家楼下,她一边打电话,一边按我家的门铃,我竟然一点声音也听不到。那时正是十二月初,她在楼下站了半个来小时,直等到我如梦方醒。记得又一次,比上一次时间还要长,据她说等了有一个小时啦,在坐出租车回家的途中,她仍弃而不舍往我家挂电话,终于获得成功。当时她在电话另一边大骂我没良心、责任感云云,然后出租车兜了一圈回到原地。为此我付出的代价是,在被窝里被迫用我温暖的大腿给她冰凉的双脚取暖。还有一次,要不是她后来反复提醒,我甚至都忘记了。那一次,她在楼下按铃时间不长,碰巧有人从楼内出来,她得以进入楼道避免在外挨冻,这直接导致了我家木制防盗门上出现了密密麻麻的梅花状鞋印,她的“匡威”(好象是这个牌子)运动鞋的胶底儿的图案就是由很多梅花纹路组成的。
她现在学机灵了,在没有确认我醒来之前,是绝不会登门造访的。所以,今天她突然发难也不是没有来由的。这只不过是个导火锁,或者称为她实施彻底根除我这个恶习的计划的借口。
我猜测她现在正在路上。我没敢再睡,竖着耳朵等待着。可在我印象中,在听到门铃声那一刻,我似乎是在睡梦中一跃而起的。打开门后,我溜回被窝里,眯着眼睛懒在床上。我听到她蹬楼梯的脚步声越来越重,随后关上门,在门口换鞋的声音,好象还有一声吁气。她朝我的房间走来,推开了门。我佯睡,她将外罩脱在皮转椅上,转身到客厅看电视去了。
我大概又睡了一个钟头。这段时间里,不知为什么,我竟睡得十分安稳舒适,起床后精神抖擞。我含着牙刷走到客厅望着她,她穿着粉色绒衣,双眼望着前方,象是在和什么东西对峙着,电视频道被她手指悄无声息地不停变换着。
“中午吃饭了么?”我张着满是泡沫的嘴问她。
“管呢。”她说,眼睛继续盯着前方。
昨天晚上我俩和我父母在家吃的火锅,还剩下些羊肉,及少量蔬菜和豆腐。今天准备把剩下的食物消灭掉。她特别爱吃火锅。我那碗调料还没吃完,她已经是第三次将调料挤入碗里。我怕她咸着,劝她少放:“照你这么吃,现在就把窗户打开得了,省得一会你变成燕巴虎子满屋乱飞。”
“别放屁。”她挡开我的手,扬起眉毛注视着我说:“还让不让我吃?”
“我是为你好,你别总咬吕洞宾。”
她瞥了我一眼,“假装关心,我在外面挨冻的时候你干吗呢?”她握住筷子的顶部快速搅着。
“那是——放点香菜,那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
“我上午找你来你事先不知道是么?”
“知道。”
“知道你还睡那么晚。”她加了一大块生羊肉放进滚沸的锅里。
“你有完没完?”
“有完怎么了没完怎么了?”她冲我颈着脖子。
“有完咱就好好吃饭,没完就更得吃饭了——吃饱了才有力气。”
“没见过你这么不是东西的。”
“免费让你开开眼。赶紧捞肉都老了。”
饭后她一抹嘴儿就走了。我本想也一走了之,想想,还是把两个碗刷了。我推开卧室门走进去,她正坐在电脑前的皮转椅上嗑瓜子,电脑屏幕正播放着几天前我下载的一部电视剧。我本来是要上网的,一想算了,由她吧。我坐到床沿儿上盯着她看,从侧面看她的睫毛很长,眼睛又大又亮,瞳仁的光点随着屏幕明暗的变换闪烁着;脸颊呈现出粉嘟嘟的婴儿肥,我忍不住伸手去掐了一把。见她没有任何表情,我随手挑了本书,躺下床看了起来。阳光折射在显示器上晃眼,她拉上了窗帘,我不得不打开台灯。
这本小说写得相当乏味,我从中体验不到任何阅读乐趣(我不打算在这儿提及此书的作者,或许它对其他人来说是美妙的,我不想误导任何人)。我合上咬牙读了三十多页的书,倒了杯水回来,失望感仍挥之不去。
她还在看那部电视剧,并将那杯水一饮而尽。她嘴唇的色泽变得苍白干燥,瓜子皮已经堆成了一座小山。我想探过身去亲她一口,脸立刻被拨拉到一边:“别挡着!”我没有气馁,坐在床边和她一起看,等到片尾曲一出现,我趁机迅速把嘴唇贴了过去。就在唇舌纠缠中,以为阴谋已经得逞的时候,她突然揪着我胸口的衣襟说:“你不是说有什么话见了面说吗?说吧。”她松开了手。
“不是都没事了么,又提它干吗。”我双手撑着转椅的扶手说。
“谁告诉你没事了,早着呢。”
“我错了行么,我道歉,我对不起你。”
“哪错了,说实质性问题,别敷衍我。”
“哪都错了,就没对的地方。”我顺势蹲在了地板上。
“少来这套。”
“我来哪套了?”我站了起来,“就有盒避孕套,还都跟你用完了。”
“你怎么意思?”
“不是,我就不明白,已经过去的事儿你总纠缠不放有什么意义?”我一头栽倒在床上。
“我就这样,你不让我好过,你也别想过好。”
“我问你,”我坐了起来,“我问你,还有没有完?”
“有完,等我气消了吧。”我只得躺回床上,靠着床头抽了一支又一支烟,她看起下一集来,丝毫不为我无肌六受的表情所动。我感到嗓子眼不舒服,象是被洗碗的铁刨花轻轻地刮着声带。
“你买的烟是假的吧?辣嗓子。”
“你少抽点吧!”
“我抽别的烟就没事,抽再多也没这种情况。”我拿起烟盒仔细观察,“这烟肯定是假的,一看你是女的就卖你盒假的。”
“你事还不少,抽吗?”她伸出一只手来悬在半空中。
“凑合抽吧。”我把拿烟盒的手缩回去。
“惹我生气还给你买烟就够可以了,”她放下胳膊,“你还挑三拣四的。”
“行啦宝贝,你直接说看我不顺眼就完了。”
“没错,”她在播放器上用鼠标点了暂停键,扭过脸来面向我接着说:“我现在就是看你不顺眼,你没咱俩刚认识时对我好了。以前我——”
“打住打住。”我冲她伸出五个手指头,“快打住,我没工夫听你从长计议,你就说你想怎么样吧。”
“不想怎么样,这口气出不来我就不痛快。”
“你以为我痛快?”
“那就耗着吧,反正我不着急。”
“怎么样你才能痛快?”
“劝劝我,说点好听的,直到我痛快了为止。”
“没心情,再说刚才我不都认错了吗。”
“你那叫认错啊,含含糊糊避重就轻,态度上就不诚恳,一听就是为了应付我。”
“求你了,别没完没了啦。”
“少碰我,就没完。”她向外拽我的手,“我不——要,放手!”我被推了个屁股敦儿,坐在地板上。我能怎么办呢。
她上了趟厕所回来,安静了一阵儿,注意力集中在电视剧上。我们经常从网络上下载一些电影看,以此来打发无聊的时光。我蹲在她坐着的转椅边,一只手伸进她内衣里,握着她小巧细滑的乳房。起初她对我手指揉捏的挑逗毫无反映,后来,她说耳垂被耳环坠着有点疼,便将耳环取下了来,把一侧耳朵凑近我说:“是不是有点肿?——你快看看呀。”她就喜欢这些装饰性的小玩意,身上整天叮呤桄榔地响。
“对,而且都硬了。”
“烦死你了。”她说着用腾出来的一条腿踹我。
“你到更年期了是么,又跟我犯病?”
“我不好受!”她紧皱眉头,整理自己衣服时冲我嚷嚷:“看着电视你这样弄得我心烦。
“行——,你看吧。”
我站起身,拉开窗帘。窗玻璃上的雾气消融了,化作水滴汇集到窗台上,鼓囊囊的象是一条条透明的大虫子。外面已是黄昏,菜市场的穹顶分不清是蓝是黑。远处,几家商店的霓虹灯将天际映衬成淡粉色。再向上看,是铅蓝色的天空。我被烟熏湿了眼睛,窗外远出的灯光被泪水拉成一条条细线。我换了本书看,直到晚饭时我喊她,她还在看那部又臭又长的电视剧。
我妈在厨房炒菜,我爸在客厅看电视。她呢,她去厨房拿了一双筷子,之后坐在饭桌前看电视。这让我恼火。我走到她身前说:“吃饭吧。”
“吃啊。”她冲我晃了晃手里的筷子。我没理她,去厨房盛了两碗饭,把那半碗饭递给她,我知道她喝了一下午的百事可乐,没有什么食欲。果不其然,等菜端上来后,她把饭全部倒回电饭锅里,只盛了一碗西红柿鸡蛋汤,嘴不离碗地喝——以前有好几次因为喝得太急,按她的说法:烫着“心”了——我让她慢点,又不赶时间。她对此无动于衷,看都不愿看我一眼。我算领教了她自称的“我行我素”。就这么回事儿,一点不夸张。
她上厕所的工夫,我坐到转椅上抽烟。电脑画面定格在一男一女坐在黄土坡上,男的戴副黑边大眼睛,那一瞬间嘴歪眼斜;女的围条绿围巾,脸上的表情象是抠脚气爽到了极点。俩人穿着松垮臃肿的棉衣,要多土有多土。
她回来了,要求继续看电视剧:“还差一点,这一集就看完了。”我起身把椅子让给她,坐到床上,脑子里想着我反复考虑但总是不了了之的事儿——我们如何摆脱这无所事事的局面,是不是应该做点什么。做什么呢?在我快抽完第二支烟的时候,她完成了她的“工作”。看上去很辛苦——揉眼睛,打哈欠,伸懒腰。
“看完了。”她坐到我腿上,双手搂着我脖子。
“别啊,接着看吧,今天都看完它。”我把烟头碾在烟灰缸里的一瓣桔子皮上,散发出好闻的焦味儿。
“我不是陪会儿你么,” 她说着,屁股在我大腿上前后蹭了蹭。“省得说我光看电——脑——不——理——你。”
“哦,终于想起我了。”
“现在也不晚。” 她把我仰面朝天推倒在床上,用嘴唇在我脸上摩挲着。她的发梢划得我鼻子很痒痒。我用嘴吹了吹,还是很痒,用手又挠了挠。
“知道现在几点了吗?”
她欠起身,扭脸看了一眼石英钟说:“快九点了。”
“走吧,送你回去,再晚没车了。”我推开她坐了起来。
“那走吧。”她说。
我们一起出了门,我送她,每天晚上都如此。下到三楼的时候,我突然心血来潮,没有按亮自动熄灭的节能灯,而是提前跑到一楼,打开防盗门,用力一推,踮着脚尖躲向地下室,身后的门被弹簧拉回来重重关上。我知道她胆子小。我调整好观察的角度,在昏暗的角落中,屏气等待着。一楼的灯亮了,她没有停留,打开门走了出去。门随即关上了。我等了一小会儿,一点动静也没有。
等我来到外面时她已经走出了老远,穿着黑色的呢子上衣和牛仔裤,快要淹没在夜晚楼群的阴影中了。我喊了一声,她回头望了一眼,继续朝前走。眼看她就要消失在小区出口的拐角处,我又喊了一嗓子,让她等我。她侧身站住,我加快步伐追赶过去。
“你怎么不等会我?”我气喘吁吁地说。
“你以为我还得找你是吧?我才不找你呢。”她对我说,很有将把戏拆穿后的得意。
我们走出美景园小区的拱门,对面是贻丰园小区,入口处停着几辆红色出租车。中间相隔的河北路由于平坦宽阔,汽车行驶速度很快,附近经常发生交通意外。街道两侧是底商的绵延不断的霓虹灯招牌,在夜色中吸引着孤寂的目光。
我们拐入右侧的便道。我独自走在前头,路边下水井冒出白色的雾气,有一股洗发香波味儿,是这家女子浴馆排出来的,透过玻璃门窗可以望见红色沙发上坐着两个刚刚洗毕的妇女,擦拭着湿淋淋的头发,面颊潮红。迎门墙下的水族箱,吸引住我目光的尾巴,几条色彩斑斓的大型鱼类,在蓝色灯光照射下的水中缓慢地扭动着尾巴。我此刻真想走进去,舒服地泡上一个热水澡,然后带着潮湿芳香的气味进入梦乡。
“你回去吧,我自己走。”她在我身后说。
我等她跟我走成并排,对她说:“都已经出来了,你就甭别扭了行吗?”
她又重复了一遍,我没理她,继续朝前走。余光中,她有意识与我拉开了横向的距离。商家门面一间毗连着一间,堆放着轮胎和污浊地面的汽车修理店,黑漆漆的药房,透着微光的储蓄所,明亮的自助银行,以及那些映着街对面光影的玻璃门窗。我的脚步追撵着我的目光。走在坚硬的地砖上,脚板儿生疼。贴着花坛的水泥砖下,不时有纸片儿被风撵得直打滚。一株光秃秃的杨树上“嘭嘭”作响,搂抱着树枝的一只塑料袋撅起了屁股。
前面,烧烤店的烟囱喷着灰雾般蔓延的烟气,风一过,迅速扩散。我走上了汽车装饰店门前的水泥斜坡,那上面有五个在水泥还未干时划上去的圆形车标,我依次走过——丰田,大众,奔驰,奥迪,凌志。这间叫“百车汇”的店大门,做成了一个红色的“百”字。一家餐馆门前,有一滩不知谁呕吐的秽物,颜色鲜艳丰富,挥发着一鼓刺鼻的白酒味儿。我险些一脚踏上,避开继续向前走,可眼前仍不时闪现出一张皮萨饼的印象。
到了十字路口,她的脚步声已经被车流淹没了;我没有回过头去确定她的方位,只顾避让着车,穿过广州道,等回身去找她的时候,她已经不见了。可我感觉到她就在附近,逃避着我的目光。
车站下空无一人,风很大,没处背。我再次向远处张望,期待她此刻能从某个角落向我走来,象往常那样,在站牌下的马路牙子上站住,背对着风,塞紧围巾,不时扭身向车来的方向瞟一眼。偶尔,她会看着我,眯缝着眼睛,我的目光便迎上去,她摘下MP3的耳塞,对我说:
“你,”她拉下挡住嘴唇的围巾,“还有话要跟我说吗?”我摇摇头,背过身去,风实在太冰冷了,我将打火机揣进怀里,费劲点着支烟,哆哆嗦嗦地抽。烟燃的很快,不时被风吹出几点小火星子。烟抽完,我的手已经冻僵了。
“车来了,我走啦。”她在我背后喊道。
我听到车门打开,又关上,开走了。我没有回头,也没有吱声,却一直看着它消失在灯光重叠、模糊的街尽头。
我双手插在裤兜里,加紧两肋,朝回家的方向走去。
在一家网吧门前的花坛里,我注意到一个守着一罗硬纸板的人,叼着一支烟卷在吸,烟头在夜色中象是狙击步枪的红外瞄点。我看不清他穿着什么样子的衣服——已经分不清什么颜色和款式了;头发象反复使用又被人丢弃而落了厚厚一层灰的旧棉纱,他的脸已经消隐在黑暗中了。
我走过他时,裤兜里有一枚硬币蹦到我手心里。我掏出来,停住脚步,那是一枚一元钱硬币,捏在手里冰凉。我转身把它抛给几米之外的那个人,力量不够,落到了花坛里的黄土上,离那人不远,他竟毫无反映,我猜他大概没有发现我。
我站在那里,犹豫着,犹豫着,犹豫着,似乎在等待一个奇迹发生:他突然看见地上有什么东西闪着亮光,眩着他的眼睛,接着以一个扑蟋蟀的动作将它擒获。可是没有,他依旧坐在那里抽着有可能是拣来的烟屁股。
怎样他才能发现它,能让他吃两顿馒头的它,只有一个办法——我去拣起来,砸在他面前,让他听到响声,吓他一小跳,然后他将露出欣喜的微笑。
我走了过去,拣起硬币,他仍然没有发现我,只顾低着头,象根黑木桩似的一动不动。
“嘿,给你来一块钱。”这次,我准确无误地把它抛在他面前的硬纸板上。我见他将手伸向那枚硬币,便转身离去。我深呼吸着干冷的空气,感到身心舒畅;我无意再打扰他,分享他的喜悦。此时此刻,我只有一个念头:我要赶快回到家,打电话给她,向她倾诉我一直埋在心底没有对她说的那些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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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uixutao 发表于 2006-9-11 18:09:25


写的很好啊
支持

chengang23 发表于 2006-9-11 18:20:37

呵呵,谢谢。向你学习。

xxg1030 发表于 2006-9-20 23:33:18

不错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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