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二愿》源流考
鲁迅先生曾经以“白道”的笔名写过一篇《中秋二愿》。文中根据当时的文艺现象提出了两点愿望。“一愿:从此不再胡乱和别人去攀亲。二愿:从此眼光离开脐下三寸。” 一愿是针对乾隆汉人身份的传言而言。二愿是针对男人能传递知识给老婆说的。而时至今日,一愿的内容只能武侠中显现,二愿的说法早已被世人厌弃,尤其是在阴盛阳衰的岁月。然而文艺毕竟在进步,因此衍生出二愿之外的许多内容。
先拿第一愿来说,这里面又分两种情况。第一种,不再去和别人套近乎(托请名人写序不在此列,因为往往是要先付出的。),而去和永恒的东西套近乎。因为名人也好,权贵也好,祖宗也好,往往都会有些劣迹或敌人,攀上了劣迹自认倒霉,。然而遇到所攀之人的敌人那就不划算了,本来只是想借一枝栖身最终却有被践踏的可能。所以现在讲究的不是和人套近乎,现在讲究的是和高雅、和艺术套近乎。这样既无虞于攀附的后果,又可以左右逢源——别人捧则点头微笑以示谦虚涵养,别人骂则嗤鼻反唇表明孤高不群。究其原因,可能是因为人会死,而高雅与艺术永存的缘故,惟其永存所以攀者自然不朽。第二种,万物皆备于吾,吾何须套别人之近乎乎。持此法宝,自然无论古人块垒、今人珠玑,皆可把来用之,虽长安米贵,亦可搏盛名以传声誉,弄愚民于笔端。
第二愿被否定是必然的,君不见写作技巧在提高,思想意识在进步,只写“脐下三寸”已然被归于老土行列,谁复为之?现在讲究写的是“脐下二寸”不但可以不落前人之窠臼,亦可收到联类想象之奇效,虽只“一寸”之差,然境界之别不可以道理记也。抑或“三寸”不写,还有他部可为,头、眼、胸、体、臀何不可为?稍加修饰亦可传神,不信请以“粉、媚、酥、玉、硕”分别命之,此乃“饰一字而境界全出”之所谓也。再次之,“三寸”不见于文字之间,惟见衣纸凌乱,惟闻呕呀呻吟,追其形于恍惚不清,描其声于若有若无,此言近旨远,达醉翁之效也。
试令鲁迅先生再生,断难否认,后辈奉其言为科律也。
2006年6月24日下午,胡写于陋闻斋 文如其人,文又未必如其人。鲁迅其实也是一个比较复杂的人物,我的感觉。fenglong兄是以文理来理物 不才竊思之,樓主此文卻與魯迅本人無大幹係。誠然文品不等于人品,文理卻足以理物。 谢谢颠版的回复,在我看来鲁迅也是一个思考深刻的普通人而已。
引用第2楼謝思琦于2006-06-25 03:34发表的“”:
不才竊思之,樓主此文卻與魯迅本人無大幹係。誠然文品不等于人品,文理卻足以理物。
谢谢您的回复。本文的确是在借题发挥。前些日子看到一首“现代诗”,非常反感所以有此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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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鲁迅陈四益
闲时读鲁迅,每读都有收获。
昨夜翻到《中秋二愿》,心头不禁一凛。“一愿:从此不再胡乱和别人去攀亲。”“二愿:从此眼光离开脐下三寸。”
这是鲁迅六十年前的文章。六十年,按干支计,恰是一个甲子,但我们是否有了些儿长进?
攀亲的事,仍有所闻。有几个地方为了争谁是某名人的故里,吵得死去活来;有几个人,因为据说是某名人的几十世孙,被捧得死去活来。殊不知范希文的后人未必先忧后乐,诸葛亮的裔孙也未必鞠躬尽瘁,诸暨未必多美女,秭归未必多诗人。这种攀亲的习气也真是积习难除。至于同洋人攀亲,更是先存着几分势利,外加着几分奴颜。
眼光是否离开了脐下三寸?只要到街头看看,书摊上摆的,挂历上印的,电影里演的,哪里有过些许转移。犹有过之的,这些已被尊为“文化”了。
六十年前所发的二愿,至今仍不减其犀利的锋芒,不知道究竟是鲁迅深刻还是后人不争气。
然而,鲁迅死了。现在他只好由着人说。说他尖刻也罢,偏激也罢,如此如此这般这般也罢,鲁迅都已无言。这便是后死者的优越。不过,我又想到了那篇《战士和苍蝇》,心头不禁又是一凛。
诗曰:
长短随人说,
是非有定评。
高歌悲战士,
谈笑数苍蝇。
老年时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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