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江秋水 发表于 2006-6-15 08:57:41

连载:卧轨的女人(1)

              卧轨的女人

   我是第一次写推理小说,很有一点狗咬刺猬无处下手的感觉,不知不觉就釆用了《福尔
摩斯探案》的写法,呵呵,落入俗套了……

            一、疑窦丛生

   列车在高山峻岭之间轻快地奔驰,车轮有节奏地敲打着钢轨的接缝,发出定音鼓似的声
响,听起来就象的士高舞厅的轻音乐。
   这是五月的一个夜晚。我受命去某地釆访,乘坐这趟62次特快按时间算正好早上可到达
。我坐在卧舖旁边那可以自动弹起关闭的壁凳上,埋头看一本杂志。忽然有人拍我的肩膀:
   “嘿,张华,大记者,这才是邂逅相遇啊,呵呵。”
   我抬头一看,竟是李欣!他一米七二的个头,穿一身笔抖的警服,英气勃勃,正站在我
身旁微笑着看着我。这一下我真是喜出望外,原先所担心的旅途疲劳和寂寞都不翼而飞。李
欣与我是大学同学,毕业后从警,现在是铁路公安分局的警长。尽管我们都在同一个城巿工
作,也已有一个多月未见面了。李欣在我对面坐下,突然又变戏法似地拿出一瓶啤酒,两个
纸杯:
   “哈哈,老同学见面千杯少哇,现在只好将就一下了。”
   于是,我们一边对饮聊天,一边观赏窗外的夜景。这个地区位于云贵高原与华南丘陵之
间,山峦连绵不绝,在墨蓝色的天幕下,迤逦潇洒迷蒙俊逸,令人赏心悦目观之不尽。
   “我这次是充当钦差大臣的角色,到沿线去巡查走访,收集资料,回来做一些研究。”
李欣说,“张华,你这个大记者,又去哪里凑热闹?”
   我刚想说话,突然“咣”的一下,接着就是一阵“吱吱”刺耳的金属磨擦声——列车紧
急制动!小茶几上的东西都冲向前跌到地板上,酒瓶炸裂了,同时车厢里也响起一片惊呼,
场面顿时有点混乱。我和李欣都下意识地看了一下手表:22点50分。
   “大概出了什么事,”李欣迅速地站起来,顺手拉了我一把,“走,下去看看。”
   我们从车厢的左侧下了车。
   前方不远,进站信号机放射出悦目的绿光,机车就停在信号机的旁边。三个铁路工人正
在机车头部指指点点,看样子是机车乘务员。我们快步走过去一看,吓,原来出了车祸!只
见机车前部左引导轮的路基枕木头上,一动不动地仰卧着一个女人,她的头紧挨着轮缘,一
只血肉模糊的手臂搭在钢轨上,手掌已被轧断,掉在里边枕木上。李欣二话不说,掏出手电
俯下身去检查。
   一会儿,从车站方向跑来一个戴着铁路大盖帽的方脸中年汉子,他气喘吁吁地问道:“
人还有救吗?”
   李欣站直身低沉地说:“已经死了。”
   方脸汉子走过去细细察看了一会,叹了一口气,“唉,又是一桩路外人身伤亡事故,”
说着掏出钢笔和笔记本对司机说:“我是站长,请你们简要谈一下事故的经过。”
   “我们在这个站是通过,所以进站速度较高,”司机一边捶着自已的脑袋一边说,语气
颇为懊恼,“在进站信号机外方只有300 米的直道,再过去转个弯就是长隧道。刚出隧道看
不到直道上的情况,上了直道后,我首先确认了通过信号,然后再了望前方进路,这时突然
发现线路上躺着一个什么东西,我观察了几秒钟,急忙喊了声‘前面有人卧轨’!同时撂了
紧急制动闸,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师傅喊前面有人时,我急忙探头来看,只见这女人卧在这里不动弹,看样子是下定决
心找死的。”最年轻的那个铁路工人补充道。
   “她的头是否枕在钢轨上?”李欣插问道。
   “没有,”司机说,“只有一只手搭在钢轨上。”
   “你有什么补充的?”方脸站长转头问副司机。
   “我看到的情况与他们说的一样。”副司机回答。
   站长合上笔记本,依次握了三个人的手,“好了,剩下的事由我来处理。为了不打乱运
行图,你们现在开车吧,注意安全。这里要是还有什么问题,我会打电话找你们的。”
   “慢点,”李欣忽然阻住正要登车的司机,“站长,这件事故有些蹊跷,我想暂时先由
我来接手处理,并且向公安分局汇报。请看,这是我的证件。张华,你的证件也给站长看看
。”
   站长看了我们的证件,热情地说:“那太好了,谢谢你们,有需要帮助的,请随时告诉
我。”
   站长要去向铁路分局报告,先告退了。李欣叫我到车上把我们的行李取下来,又与几个
司机一起小心翼翼地把那个女人的身体挪到路肩,把那只断掌拾放到旁边,然后对司机说:
“请开车吧。”
   列车缓缓地启动了,宛如一条浑身光华的夜游长龙,很快消逝在茫茫的夜色之中。这时
我才发现,这是个座落在群山环抱中的小站,除了信号灯和不远处站舍的灯光,周围就再也
看不见一点光亮,只能看见隐隐约约的峗峨高耸的山峰。
   “最近局里人手比较紧张,我想独自处理这个案件,争取一天破案,万一不行再请求增
援。”李欣有些兴奋,“正巧让你也碰上了,也可以一起想想办法。怎么样,我自作主张请
你留下来,不耽误你的时间吧?”
   “哪儿的话,机会难得!《福尔摩斯探案》我都看完了,正想实践一下,我来当华生这
一角吧。”
   “哈哈,华生——张华——张华生,有点意思。不过我可当不了福尔摩斯哟。好,我们
抓紧时间工作吧,你负责记录。”
   我又激动又好奇,跟着李欣转。他首先从不同的角度给死者拍照,然后又进行了仔细的
检查。从死者装束上来判断,这是一个农村女人,年龄看来不大,二十七、八岁,身材高大
丰滿,头发乱蓬蓬的,上穿旧长袖衬衣,衬衣早已完全掀开,乳罩的扣子都掉了,露出一对
硕大的乳房;下身着皱巴巴的黑色长裤,布料很差,脚上套着塑料凉鞋,看来家里不富裕。
李欣将她翻一个身,在手电光的照射下,连我也看清了,她的后脑已裂开了一条缝,有几处
连头骨都陷进去了,几线血丝正缓缓地外流,头皮掉了一大块,头发和衬衣后面滿是血污。
但她的身体上找不到任何伤痕。在衬衣口袋里发现了一张五元的人民币,此外身上没有其它
物件。李欣接着检查了死者前后一百多米的线路,几乎是挨着地面,每蔸草每颗石头都仔细
看过了,却没有发现一点打斗的痕迹。
   检查完毕,我有点失望地说:“也许确实是卧轨自杀,没有什么案可破的。”
   “理由呢?”
   “你看她除了头部和手被车所伤外,浑身无伤,并且现场附近也没有任何暴力痕迹。”
   李欣微微一笑,不慌不忙地说:“好,暂时不谈她。假定另有一个人企图卧轨自杀,他
可能会怎样行动?你能想像得出吗?”
   “这个嘛……他看到火车来了,便会趴在钢轨上,说不定还会用手抓住钢轨,就象安娜
.卡列尼娜那样……”
   “好了!”李欣做了个篮球比赛的暂停手势,“你说是‘趴在钢轨上’,而这个女人呢
,是‘仰卧在枕木头上’!这是有很大区别的哟。你想这是为什么?”
   我顿时语塞:“那么,你的意思是……”
   “要是刚被火车撞死,头部伤口理应血流如注,而她呢,大部份血已经凝固,这是其一
;其二,人刚死余温尚存,而她却已经僵冷;其三,从心理行为角度来说,卧轨自杀者都会
不自觉地釆取俯卧而不是仰卧;最后,你注意到她乳罩上的扣子没有?从断线头来看,扣子
是扯落的。”
   “这么说,是他杀而不是自杀了?”
   “肯定是他杀!”李欣斩钉截铁地说,“我断定她是被人用较重的钝器打击头部而死的
。”
   “你说是他杀,凶手为什么不把尸体干脆放到钢轨上呢?那样不就少些破绽?难道凶手
没考虑到这一点?”我打破沙锅问到底。
   “能否这样解释,”李欣思索着说,“要是放到钢轨上,目标就大些,说不定被司机老
远发现而停车,不就露出了马脚?放到枕木头上,目标小,司机一下子难以发现,等到发现
,制动就来不及了,就造成了现在这样的现场。但罪犯总不可能作得天衣无缝,总会给我们
留下一点线索的,你说是吗?”
   “有道理。”我茅塞顿开,“可是凶手为什么要杀她呢?”
   “嗯,这就是犯罪动机了。你不妨先来个推理试试看。”
   “我?好吧,我就班门弄斧了。首先一点,这个女人的家就在附近农村,要是很远的话
,一个女人是不敢走夜路的。她的死有二个可能:一是谋财害命,二是因奸杀人。从这个女
人的装束来看,她家里不太富裕,不会带什么值钱的东西在身上,因而无财可谋。再说,她
身上还有五元钱,要谋财的话就会搜光,所以谋财害命可以排除。奸杀的可能性较大。一个
年轻女人走夜路,又没人陪伴,被歹徒遇见,是有可能生出奸淫之心的。但是案发现场又找
不到施用暴力的痕迹,这却令人费解。”
   “要是奸杀后再转移现场呢?”李欣启发道。
   “你是说这里不是第一现场?”
   “当然不是。”
   “那么说是凶手作案后再把尸体运到这来?可是总该在地上留下点拖动的痕迹的吧?”
   “要是背着从枕木上走呢?”
   “哦,”我恍然大悟,“那么,第一现场应该就在铁路边,离这儿也不会很远。不过还
有疑问。”
   “说吧。”
   “凶手作案以后,只会把尸体运往区间,离车站越远越好,决无运到车站附近之理,否
则便可能被扳道员发觉。你看,扳道房离这里只有一百多米……等等,扳道员!要是扳道员
作案,他必然会把尸体运往站外,而由于是当班时间,他不可能运得很远,所以就在这里伪
造现场。对,是这样,没错!”
   我被自己的推理的合理性所激动,几乎叫出声来。李欣赶紧把右手食指放在嘴唇边,告
戒说:“低声!现在仅仅是推理,毫无证据,人命关天,弄错了可不是玩儿的。不过,我们
去扳道房拜访一下确有必要。”
   李欣掏出手机,先向公安分局作了详细汇报和请示,然后我们并肩向扳道房走去。
   扳道房离进站信号机约120 米,与第二现场同在铁路一侧,是一间孤零零的小屋。我们
进门后,李欣向扳道员自我介绍了身份。扳道员穿着整洁的铁路制服,戴着铁路大盖帽,是
个身体结实相貎英俊的小伙子,名叫刘劲夫。他用狐疑而略微紧张的目光打量着我们,并不
多说话,沉稳中又透着机灵。李欣且不谈正题,却指着桌上电话问:
   “这是通车站的吧?”
   刘劲夫点点头:“是的,自动电话,只要拿起话筒,车站运转室就响铃。”
   李欣拿起话筒,请值班员找来了站长,告诉他检查完毕,可派人将尸体运到一个合适地
点,等天明后死者家属前来认领。说完之后,李欣叫刘劲夫谈谈接62次列车时的情况。他很
认真地听着,同时用敏锐的目光不露声色地观察着房内的一切。
   “……”刘劲夫一边搔着头皮一边说,“按照运行图,62次应在22点50分通过我们站。
22点40分的时候,值班员通知我,62次已从邻站开出,按规定我应提前5 分钟也就是22点45
分,到扳道房外面立岗接车。要是我这样做了,或许会发现那个女的卧轨而及时采取措施,
说不定就可以避免这个事故。可是我没有这样做,违反了规定,直到机车头灯射进扳道房时
,我才出去立岗。刚一出去,就发现进站信号机边的枕木头上躺着个女人……我惊呆了,心
里年扑扑直跳,意识到要发生人身伤亡事故了,但离得这么远,我又没办法去救……果然,
一会儿列车就紧急制动了。我马上向值班员报告撞死了人。这,这是我的严重失职……”
   刘劲夫沉痛地说完,伤心地低下了头。李欣说:“你刚才所讲的都是实际情况吗?有没
有漏掉什么细节?”刘劲夫抬起头,发誓似的说:“句句是实,请你相信我。”
   李欣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又问了一些另外的事情,便与我一道离开了扳道房。到了僻静
之处,我问他:“发现了什么疑点没有?”他摇摇头。这时,我倒有些后悔自己那么武断地
认为扳道员是凶手。说实话,刘劲夫留给我的印象是态度还算诚恳,讲的话也合情合理。那
么,凶手是谁呢?

kkkyyy 发表于 2006-6-15 10:45:55

本坛大牛越来越多, 推理小说也来了! 欣赏ing

再见阿郎 发表于 2006-6-15 13:10:23

如果连载不超过3,那扳道员就是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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