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写作的国度
有时候,我感觉自己处在另一个写作的国度:当我与别的写作者交往时,他们谈论的话题,他们关注的事件,他们引以为荣的东西,他们所忧愁的情况,在我看来都是如此的怪异和荒谬。而我所思考的关于文学的一切,对他们来说同样是不屑一顾的。同样用汉语写作,但我和他们已经没有什么共同之处了。这是造成我的日益孤独的原因。和文坛的联系使我无所适从,我越靠近文学,心理上就越远离文坛。我不得不面对一个日渐清晰的现实:文学和文学界并不是一回事。他们在从事文学(而不仅仅是在写作),他们已经成功地使文学变成一种行业。任何行业都和一个国家相似:有统治者和反抗者,有垄断者和破坏者。无论如何,他们的目的都是夺取一个行业的最大利益——名气、评判的权力、市场份额,以及由此而来的利润(尽管比不上别的行业,但仍然是很可观的)。由此可见,写作——新作品的不断问世,新作家的不断产生——很大程度上就是对各自占有的文学市场份额进行巩固或重新划分。在这里,市场并不仅仅是金钱意义上的市场,它还包括一种巨大的无形之物:一种名义。名义甚至比金钱更重要。一个写作者(尤其是自诩为纯文学写作者的人)通常以不知金钱为何物的姿态出现,这是这个行业的习惯,他们首先需要获得的是名义,也就是话语的权利。话语的权利带来的不仅仅有虚荣心的巨大满足感,与此同时,人们也会发现该写作者的个人帐户上悄悄增加了许多实物:金钱。文学进化成为文学界之后,巨大的能量被释放出来了,人们趋之苦骛,因为市场永远是极其诱人的。人们通过交易获利,交易对象是一篇文章或一本书,就像股票一样,人们只关心通过对它的交易能得到什么,而它本身如何则无关紧要。这就是发生在他们的文学国度里的一切:地缘政治般的写作行为。而我,一个在他们的国度之外定作的人,还有幸保留着某些传统写作者的品质:我当然不会拒绝写作带来的收益(一种生存的需要),但即使写作仍是一种纯粹民间、纯粹个人的行为,仍没有任何发表的机会、也没有任何报酬,如同写作在成为一个行业之前那样,如同古代的某些时候,我还是会拿起笔来写自己想写的东西。这就像做梦一样,像爱和呼吸一样,是无法改变的,是由心灵和身体决定的,是一种宿命。 建议楼主要适当分段,这样的长篇大论会吓得大家无以卒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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