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爱情是一种宗教(4)
爱情是一种宗教第四集
[07]时间过得真快,转眼又到了八月。
八月似乎和我有格外密切的关系。我命运中的重大事件几乎都是在八月发生的
。在这个八月里,我正要庆贺自己的22岁生日的时候,我整个的生活发生了一个
翻天覆地的变化:下放知识青年全部调回城,我被招工进厂了!这天大的喜讯,乐
得我一反常态,整天手舞足蹈,恨不得立刻报告莲莲。
好容易等到红日西墜,我胡乱地扒了几口饭,就跑到了小溪旁。这时,我才稍
稍清醒,发觉自己来得太早。往常我们都是收工以后才来,那时天已断黑,而今天
……我暗自笑了。
微风抚着溪面,就象慈母轻轻地抚着爱儿,溪面泛着鳞波,宛如天真的儿童在
微笑。啊,别了,伴了我三年的青山绿水。
第六感觉告诉我,莲莲来了。果然,老远我就看到她穿着红衫短裙,娉婷而来
。
“莲莲!”我叫着跑上前,给了她一个响亮的亲吻,“你今天怎么也来得这样
早?”
“我准备到你队上去,”她快活地说,“你怎么比我更早?”
“你猜。”我逗着她。
“什么好事?快街告诉我!”她一下就看出了我的心情,摇着我的手说。
“双喜双喜,”我乐盈盈地把事情一五一十地讲给她听,她也陷入了激动之中
,好长一段时间我们都没有讲话,在静静地分享着这喜讯,憧憬着未来。
渐渐地,我发现她的神色暗淡了,甚至有些忧心仲仲。
“莲莲,你怎么啦?”我奇怪地问。
“你进了厂以后会忘记我吗?”她不安地反问道。
“别胡思乱想!”我喊起来,“你怎么想到这方面去了?今天我们应该高兴才
是!”
我们又唱起了情歌。
十五的月亮升上了天空哟,
为什么旁边没有云彩,
……
一弯新月升起来了,黄澄澄的,象纯金的钩子挂在黑天鹅绒般的夜幕上,山峰
、树林、小溪,一切都罩上了一层朦眬的轻纱。
“呵,风清月白,如此良夜何。”我慨然道。淙淙的溪水使我记起今天还没洗
澡,于是便纵身跳进水里,舒舒服服地洗了个澡。她见我玩得痛快,就叫道:
“喂,你上来,让我也洗个澡。”待我上得岸来,她又命令我转过身,我老老
实实地照办。只听得身后传来“扑扑”的水响和她欢乐的笑声。
一会儿,她上岸了,我忍不住偷偷地别过脸。淡淡的月光下,她坐在那块大石
头上,无邪地裸露着年青的身体,正准备穿衣。那形象简直就是雷诺尔画笔下的“
猎神”。丰腴的身体诱发了我突如其来的冲动,由于冲破了理智的竭制,这冲动来
势特别猛烈。我扑过去,紧紧地抱住她。她吃了一惊,本能地挣扎着,但这挣扎是
那样的无力和无效。不久也就溶化在火一般的拥抱中,任由我纵情地抚摸着她那柔
软而富有弹性的肉体。我不能自持地要求她献出少女最奥妙最宝贵的东西。多年来
的欲望在这瞬间象火山似地爆发了。但是她用全力阻止着我,吃力地用颤拦的声音
说:
“别,别,志贤,我们不能,这么……轻率。”
她的话,唤醒了我的理智,我不再坚持自己的要求了。穿好衣,她忽然“嘤嘤
”地哭了。
“怎么啦?”我捧着她的脸蛋问。
“我怕……”
“怕什么?”
“我怕失去你!”她说着,抱紧了我。
“不,别傻,不会的,永远不会的!”我安慰着。
“我好象有了这种预感……”
“我真恨不得能把心掏出来给你看。”
“你有工作,我没有,这差别太大了。”
“你也会招工的……当工人,或者考上大学”
“要是我都没有呢?”
“那……我不会让你当第二个秦香莲的。”
她不说话了,脸贴在我的胸口。这一夜,我们说不尽温柔话儿,立下了许多山
誓海盟。
过了几天,我的一切手续全部办好。动身那天莲莲为我送行,我们决定不坐车
,走路到国道。一路上我们又欢喜又伤感,说了许多情意缠绵的疯话疯疯癫癫的情
话。
“莲莲,你回去吧,已经送了很远了。”我劝道。
“不,再送一程。”她固执地说。
又走了几里路。
“莲莲,别送了,”我又劝道,“你看,已经到郊区了,你回去吧。‘送君千
里终有一别’啊。”
她站住了,定定地望着我,突然扑上来抱住我,连连吻着我的面颊和嘴唇,泪
花扑簌簌地往外涌。我替她擦去眼泪,心里也是依依不舍。
“到了厂里立刻写信来。”她再一次叮咛。
我走出很远了,回过头来,见她还佇立在路旁。秋日的阳光将她镀上了一层金
黄的色彩,天空中,一只孤雁凄零地叫着飞远。
[08]我被分配到市机械厂维修车间。车间主任姓史,40来岁,身体粗壮,四
方脸庞,一部浓密的络腮胡子,最引人注目的是他讲话时嘴里露出两颗黄黄的大金
牙。一见面,他就拍拍我的肩膀说:
“听说你很有点文艺才能,我们正需要这样的人才。是团员吗?哦,在乡下入
了团,唔,不错啊,今后要协助党支部多作些工作,党的助手嘛。嗯,好好干吧,
积极向组织靠拢。小伙子,前途是光明的。记住,最重要的是要听领导的话,党叫
干啥就干啥!”
与我同住一个宿舍的小伙子名叫胡聿伟,碰巧也是莲莲那个公社的人。他年龄
比我小,工龄比我长,人也机灵,见面便叫我“大哥”,又帮助我安置床舖整顿行
李。
一切安排就绪,我立刻就给莲莲去信。现在,我什么都有了:稳定的工作,固
定的工资,纯真姑娘的爱情……生活在我面前展开了一个宁静、舒适的美好画图。
一个厂休日,我借了一辆自行车,准备进城去(我们厂在郊区)买点东西,顺
便回家一趟。那天天气很好,旭日从东方露出笑脸,象是在大声歌唱。天空瓦蓝瓦
蓝的没有一丝云彩,愈加显得空旷无边。我推着车刚出大门,突然有个陌生的女声
叫着我的名字:
“倪志贤!”
我一回头,就见一位少女笑哈哈地轻快地奔过来。她,鸭蛋形的脸蛋,五官相
当秀丽,皮肤娇嫩欲滴吹弹欲破,全身每一部分都发育得很匀称,显示出少女特有
的动人心魂的曲线美和弹性美。我甚至不敢正视她,但心里颇为惊异:素不相识,
她何以知道我的名字?而更惊异的,是她竟那么大方地提出要我搭她一块进城。我
稍一犹豫,她便笑着说:“哟,不愿意么?是怕出力还是孔夫子的思想在作怪?”
说得我满面羞惭,忙说:“愿效微劳,你这样的贵客请都请不来。上来吧。”
路上,她告诉我,我进厂报到时,她就注意到我了。“其实,你曾与我这个无
名之辈打过交道呢,”她笑着说,“你还记得吗?”
我想了一会想不出。她又带点挪揄的口气说:
“不记得啦?哟,还不到两年的时间哦,就忘记了,真是贵人多忘事啊。”
我也笑了,连忙道歉:“贵人不敢当,健忘症是确实有的。”
她见我真地忘记了,便提醒似地说:“去年元月份,你是不是到张弋的家里去
过?”
张弋,她认得张弋?又知道我到他家玩,奇怪……我猛地恍然大悟:“哦,你
是奉——莹莹?”
“Yes!”她高兴地用回答。
这才真是巧遇!于是,关于她的回忆就象电影一般在我脑海的银幕上清晰地再
现。
她接着告诉我,她是与张弋一批招工上来的。张弋由于父亲是位有点实权的干
部,所以分到外贸局去了,她呢,“生不逢父母”,故分到这个没名气的厂子当一
个普通的车工。“哼,这年月就是要当官,有权就有一切!”她愤愤地说,又添了
一句:“我以后也要找个能当上干部的男朋友!”
我被她最后一句话逗得大笑不止。看来,莹莹还是当年那样活泼天真。她象一
只可爱的小喜鹊,有说不完的话,还不断地发出清脆的笑声,这笑声在秋天金黄色
的田野上迥旋,是那样的富有感染力,以致引得路上的行人都向我们投来询问和艳
羡的目光,这使我男性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滿足。
说也奇怪,那天搭她来回跑了20多里,我丝毫不觉得累,反而有一种舒畅、
甜蜜的感觉。究竟是什么鬼使神差的力量,使我与她竟那样地亲密起来?我至今回
答不出。她有一种特殊的魅力,吸引着异性。这种魅力不仅仅因为她漂亮,恐怕只
有上帝才能解释出它的全部内容。我与她的再次打交道便是我全部生活再次发生改
变的开始。
莹莹不但活泼伶俐,而且热情、乐于助人。自从我搭她进城那一回后,我们很
快就熟识了。她常常帮助我洗衣(对于姑娘们来说,帮自己喜欢的人做事是一种快
乐),又把我的旧毛衣拆了,添了几两新毛线,为我打了一件式样别致的夹克衫。
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多了,渐渐地无话不谈。可惜她知识面不广很多事情不知道,常
常搭不上腔。这时我就一个人高谈阔论,她呢,就带着天真的微笑看着我,还喜欢
学着我的腔调讲话。朋友,你知道,别人学自己讲话心里总是不高兴的甚至是愤怒
的。但如果是你喜欢的女孩子学你讲话,你的心里肯定是甜蜜蜜的。所以我也特别
喜爱她这个“坏习惯”,每当这个时候,她的整个表情显得格外娇憨。
我们相处得很亲密。有一次我正在宿舍给莲莲写信,莹莹进来了。
“你给谁写信?”她好奇地问。
“给,一位熟人。”我支支吾吾地回答,同时下意识地双手蒙住信纸。
她抓起信封一看:“哟,原来是给戴莲莲的!怎么,你们俩在谈恋爱?”
“不不,玩得好的朋友罢了。”我不想让别人知道我的恋爱,这也许是那个年
代的年轻人共同的心理。莹莹怀疑地看着我说:
“真的?”
“真的!不信我可以给你……”
“给我看信?”她咯咯地笑了,“我相信你的话。不过真地在恋爱也没有什么
关系,莲莲人还不错。我在农村时,与她来往比较多,相处得还可以。去年冬天我
招工后,就再也没有看见她了。可惜的就是吃农村粮。”
她轻叹了一声。而这一声轻叹对我的心灵却是一个打击。她没有发觉我的心情
变化,又说:
“你知道吗,团支部要改选了。”
“改选?”我的注意力又被她吸引了。
“你还蒙在鼓里?人家正在激烈竞争,正在拉选票呢。”
“哦,所以你这位团小组长就来拉我吗?”我笑着说。
“谁拉你?我才不管这些事呢,我又不想当什么书记。我只不过告诉你这个消
息罢了。” 引用第0楼一江秋水于2006-04-24 10:11发表的“连载:爱情是一种宗教(4)”:
我们相处得很亲密。有一次我正在宿舍给莲莲写信,莹莹进来了。
“你给谁写信?”她好奇地问。
“给,一位熟人。”我支支吾吾地回答,同时下意识地双手蒙住信纸。
她抓起信封一看:“哟,原来是给戴莲莲的!怎么,你们俩在谈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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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剧的帏幕拉开了 村里有个姑娘叫小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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