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济学家阶层
《外交政策》(3-4月刊)“晦涩科学”的研究者应该停止嘲笑他们在社会科学中的学术姊妹了——并开始向其学习了。
1849年,苏格兰评论家托马斯(Thomas Carlyle)给经济学贴上了“晦涩科学”的标签。两个世纪以后,当代的从业者仍旧研究着这个晦涩的学科:较高的价格还是较少的就业机会?消费还是储蓄?经济学家仍旧自鸣得意。
经济学家以他们依靠严密的统计学技术为荣,他们在统计学的基础上分析现象,如增长、通货膨胀、失业、贸易,甚至分析堕胎对犯罪率的长期效应。他们中的许多人深信,他们的方法比其他社会科学更加严格,并且不相信那些不依靠数据分析而仅凭“讲述故事”而得出的研究成果。
经济展望杂志(the Journal of Economic Perspectives)发表的一个问卷调查显示,在美国的一些主要的院系,77%的博士候选人相信“经济学是比社会科学更科学的”。这揭示他们对其他社会科学存在一定的轻视。尽管他们对自己职业的相对优越性几乎毫无异议,但仅有9%的被访者相信:经济学家们就一些基本性的问题取得了一致意见。
他们是对的。经济学家们现在正在为一些自己都没有答案的基本问题而争论。不仅仅是学术上的争论,更重要的是,这些不确定性会带来严肃的结论。当经济学家们在理论上有错误,人们便要在现实中为此埋单。这让人想起了巴西的前总统费尔南多·恩里克·卡多佐(Fernando Henrique Cardoso,卡多佐总统任期内积极推行行政、财税改革。1998到1999年巴西金融动荡对国内稳定造成一定冲击,社会问题较前突出。卡政府努力采取措施,遏止了经济颓势——编者加),在他们国家的金融危机期间,他收到了IMF的专家们的提议,这是几个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其中一些也是经济学领域的耀眼明星。每个人都有不同的建议,而且每个人都似乎能够让人相信他的建议是唯一正确的。但作为一位著名的社会学家,卡多佐试图使用他的才能和经验带领巴西走出危机,他没有理睬这些知名的经济学家———他们其中的一些当时还敦促他采用固定汇率制,但后来阿根廷的危机却证明采用固定汇率制带来了经济麻烦。
世界银行的首席经济学家Francois Bourguignon认为,“我们并不真正清楚是什么导致经济增长的。我们却是知道什么是经济增长的主要障碍,知道没有什么条件,经济就不能增长。但是我们远远不确定,什么因素是需要被创造出来、去支持经济增长的其他因素。”
当经济学家们面对这个发展中国家的诸多问题时,这个困扰并没有显示出来。困扰他们的是,发达国家该如何持续发展的诸多问题。我最近曾经问过一位华尔街十分德高望重的经济学家,这些天什么让她困扰。她回答说:“利率。它们应该再高一些。”当然,经济学理论预测,今天的长期利率应该再高一些,因为美国的经济还在不断发展,并且具有庞大的财政预算赤字和贸易赤字。但是金融市场并不合作:长期利率已经持续走低,并有再低的趋势。1月,美联储主席格林斯潘在退休前,将这个趋势描述成一种“谜题”。一位华盛顿邮报的专栏作家Robert Samuelson则认为,经济学家们试图解释这些经济现象的不寻常,但却发现他们的解释也有很多缺陷。
经济学家对于美元的价值也没有一个让人信服的解释。不仅仅是这十年,经济学家们坚持认为美元是昂贵的,并且它的贬值是不可避免的。就像他们所预测的,美元在2002年到2004年之间跌落了39个百分点。就像地球重力规则那么不可避免一样,经济学产生的一个不可避免的效应是,解释这些专家。
这个国家,拥有大规模并且正在增长的贸易赤字、失控的政府预算,并且战争预算为1万亿、能源的高价格,货币价值将会不可避免的变动。美元的走低是短暂的,以至于经济学教科书没有时间去记录它。美元也会快速复苏,在2005年上升了14个百分点。
在评价经济学对成功的美好展望和预测时,哈佛教授弗里曼Richard B.Freeman得出了自己的观点:“运气看起来和经济政策一样关键。”
一门依靠运气去解释上百万人命运的科学,无疑是沉闷的科学。的确,其他的社会科学也没有更好的形象,但是如果经济学家傲慢的话,或许只会得到一个更低的地位。一位知名的经济学家,美国经济学家艾伯特·赫希曼(Albert O.Hirschman),从其他学科自由地借鉴,并出版了“Essays in
Trespassing”一书。我们需要更多的“入侵者”。幸运的是,今天很多经济学家正在开始跨越专业界限,从神经学、心理学、社会学和政治科学中挖掘适合他们的因素去充实他们的分析。
确实,大部分试图进行交叉研究的工作不会有太大价值,它们因为让经济学家使用方法论的不纯洁,而使他们易受攻击。但是考虑到这让人感觉沉闷的晦涩科学,智力上的某种穿越或是借鉴是一件值得冒险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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