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里的江湖
(一)学校里,最南边的角落,有一座四层的四合院,外墙都粉刷成让人肃穆的红的颜色,我在学校里面待了六年了,从来没有进去过,这里是我们普通学生的禁区,不要指望能进去。有人说里面闹鬼,曾在半夜听过女人的叫喊声。
在教室,我坐在紧挨窗户的位子,心不在焉。不住的扭头看那红墙。那墙头长满了一堆堆野草,那是头年,有鸟在上面拉了屎,留下了草种。四合院中央长出一棵高大的树,枝叶像一把巨大的掩盖的伞,挡住了企图射入的阳光,里面一定是足够的阴凉。
我是别指望能进的去了,那高大的门卫比“国足”的守门员强许多,我刚刚蹭门口,他把我踢好远。这个家伙。这个狗眼看人低的家伙,我想那天教训他一下。
我女朋友阿芸常常在里面,她是研究生,要去里面和她导师搞研究。
我在深夜迎着疲惫的她从里面出来,问里面是不是真的有鬼,她敲我脑袋,“鬼你个头,你心里才有鬼。”
可是别人说半夜听到女鬼叫,她脸微红,“半夜叫的就是鬼,你这个白痴!”
我带着她到学校旁边的小店,叫两盅热乎乎的肉饼汤,她又清瘦了好多,面容憔悴,这研究生读的真划不来,还不如早点找人嫁了算了。她含着笑不言语,饥饿的啜着那汤,咬一口里面的肉饼。
吃不起贵的,我和阿芸吃KFC都没有吃过几次,她虽然有我的爱情滋润着,却也活的很郁闷,研究生不好读了,她说天天不知道在干些什么,好像也是一样在混,只盼着早点毕业。
我听来一个笑话,说现在的研究生的学问水平连本科毕业生都不如了,她听了也不生气,咯咯的笑,反而是我不好意思起来,我和她同一年进的学校,只是明年我可能能大学毕业,而她硕士研究生毕业。
(二)
我见过阿芸的导师金彪,上过他课,他讲的是人类“性心理学”,他的最新研究成果——女性的性欲其实比男性要强——中国妇女的性意识被男权社会长期压抑住了------
我会看他不顺眼,他则让我迟两年毕不了业。他手里有无上的管制我们的权利。
他的眼中闪着智慧的光,额头油亮,刮的漂亮的滚圆脸比刚擦过的黄皮鞋还有精神。他的研究成果我好像多年前在某本外国杂志上面看到过。只是我对这不太关心,在公车上看到小偷拿人钱包,我装作打个盹,可是如果偷我的,对不起,我会拔出刀来。
我关心的是他采取什么方式来研究这个课题的。
也许他如我一样,经常观摩人类“性行为”?
是的,我经常观摩的,宿舍里面有大堆的欧美,日韩的“性行为”光碟,而且总有新鲜的补充。
又是崭新的一天,室友阿南从外面回来,手里扬着新碟片,嘻笑,“喂,明哥,红楼绝密偷拍,彻底隐私-----”
我抢过来,迅速放入光驱,“不好吧,别人的隐私,还是不看了吧。”他说我虚伪的要死。
画面瞬间开始,DV镜头闪动,看到一棵大树在黑暗笼罩的四合院,一会儿,稳定下来,对准了一个亮着灯的房间。
我惊讶的叫出来,“天哪!红楼,我们学校的红楼!”
画面里还隐约传来声音——金彪这杂种——看啊,他又干上了——轻点——哇,那女的,身材正点——看她脸,ICAN’TBELIEVEIT , 那是研二的李青------
我很后悔看了这碟片,尤其是当着阿南的面。在里面我看到了李青的胴体,而这应该是属于阿南的绝密隐私。
接着我听到碟片被捏碎的声音,看到阿南指缝中流淌出鲜血,沿着手臂向下淌,掉地上,红了一大片。他发疯的叫着,“金彪,你这畜生,我要杀了你。”
他野兽一样红着眼睛,双手拽着我的衣领,抖着惊呆的我,“阿明,你的刀,把你的刀拿出来,我去宰了那猪------”
他最后瘫软了下来,跌在床脚,像个无助的孩子一样哭。
我安慰他,“为个女人去杀人咱犯不上。”是啊,我们都还有毕业证在这里卡着呢。
他哭丧了,“等拿了毕业证再整那畜生。”
原来那个房间就是传说中的鬼屋。
(三)
我有一把刀,家传的宝刀。刀锋闪着寒光稍长时间的凝视让人头晕,产生幻觉,眼前的白光逐渐变成红的颜色,刀想嗜血,有些夜里我听到刀在鞘里嗡嗡的震动,仿佛振翅欲飞,老人告诉我,听到刀叫,一定要用一块玉去压住刀的身子,玉的温润能化解刀的戾气。
我没有玉,阿芸送了我一块她随身带脖子上面的,晶莹剔透,没有半点瑕疵。我把玉挂脖子上面。阿芸让我牢牢记住,看到玉就像看到了她,而且如果我有什么坏心思,做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玉就会变黄发黑。
在没有得到阿芸的玉前,我是随身带刀的,因为中学的时候,我混过“帮会”,身边有刀才让我有安全感,时常有人找打架,身高力大的,而且有很大的势力,你斗不过他,他生来比你强,可你得让他怕,不然他就吃定你,你一辈子休想在他面前再抬起头来。这时候需要刀,一把绝对锋利的刀,一亮出来,就刺破他的胆。这就是江湖的游戏规则,找到你对手的弱点,让他不敢无所顾忌的胡作非为。
(四)
我背着阿南,到地下光碟市场又买了一块一摸一样的红楼“偷拍”,乘着宿舍没有人,打电话给阿芸,说有东西让她看。她兴冲冲的来了,一路小跑,脸上泛红,微微渗出一层细汗。我拴住了门,她甜蜜的撅起了小嘴巴,“什么嘛,神神密密的。”
我按住她陪着我看那碟片,不停的偷眼瞄她的脸,她的脸逐渐的涨红,嘴巴张成O字,惊的大气不出。
我得意的骂道:金彪这个畜生。
她噌的站起来,“你干了什么?你偷拍的,你不是人。”
她居然为这碟和我生气,我三块钱买的,为的是让她看清楚她导师的禽兽真面目。
她坐下来,好像给我这不通的人上堂课——金老师早和妻子离婚,李青也是单身,两个人在互不强迫的前提下面,发生“关系”也是法律能允许的,不需要对别人负责任,别人也无权过问,倒是那偷拍的人要负法律责任。也许他们不当的地方发生关系的地方没有选择好——她说完,脸一阵羞红,原来她早知道这拉子事情。
我对阿芸——我女朋友,准“性心理学”硕士——只能高山仰止。
她脑袋一定进了超过2000CC的水了,谁不知道,李青的男朋友是阿南,那些话留给金彪这狗头做辩护还不错。
我所认为的事实是男导师利用职权,威逼利诱手下的女研究生与之发生关系,阿南在那天后告诉我,李青对他委屈的哭诉,那样做也是迫不得已,不然金彪不会让她顺利的毕业,最后阿南和李青两个还是分了手。
这年头,大学校园也是个可怕的江湖。那家伙简直是高高在上,肆无忌惮,导师权利太大了,他一句话可以决定手下的研究生的前途。
我只问一句:阿芸,金彪没有对你怎么样吧?
她的脸绯红,尔后是大怒,“你不相信我,你把我当成什么——你存心卑鄙,无耻,下流——”
我差不多跪地求饶,告诉她我只是担心她,她才原谅了我。
(五)
阿芸是不会背叛我的,只是她是个弱女子,我想着她在红楼和金彪这禽兽独处一室,太揪心了。
我买了个高精度望远镜,在夜里,我潜到宿舍顶层,悄悄的监视,我要守护好我的阿芸,这是我的职责。
我偷窥他们在的教研室,里面陈列着许多讲义,大部头的参考书,他们在交流着,时而离的近,时而离的远。灯光在闪,我在顶层,风吹着冷的慌。这样好多天,没有什么事情发生,我开始庆幸。
这一天,开始下雪,那红墙被盖上了厚厚的白雪,我强忍着,带上望远镜,我看到那房间里面阿芸冷的身子哆嗦,直跺脚。金彪走过去,拿出一个电暖气,招呼阿芸过去一起取暖。她犹豫了片刻,还是过去了。伸出手,靠近那通红的电暖丝------
有一只粗大的手伸向阿芸的芊芊细指,在那一个瞬间我看到阿芸向后紧缩,脸色苍白,退到墙角,他们好像开始争吵,金彪走过去。
我跳起来,血往头上冒,冲下去,拿起刀,藏好在身上------
我冲到红墙的铁栅栏门,迎着那北风,雪打在脸上,热血沸腾,开始砸门,唱——雪风急,战鼓擂,谁怕谁,我一刀捅了你——
威猛的门卫窜出来,凶恶的叫着,“这是重点科研室,是你唱歌的地方吗?快回去睡觉。”
我愤怒的双眼一瞪,“你他妈的快滚”,手里的刀闪着寒光,他怕了——雪风急,战鼓擂,谁怕谁,我一刀捅了你——我不再唱,开始嘶叫——金彪,老子一刀捅了你,老子捅了你——
我开始沿着高高的铁栅栏上面的铁管子往上面怕,抓着那冷如冰的铁管,艰难的爬,雪水从掌心淌下来,爬一半又滑下来——我抓到了上面的铁丝网,一阵钻心的痛,铁丝的尖头刺进手心的肉里,血流下来,我啪的摔下来,脖子上面的玉荡出来,我抓住,玉顿时变得鲜红透亮。
——金彪,老子一刀捅了你。
我看到那亮灯的门开了,阿芸跑了下来,从里面把铁栅栏门开了,吓坏了的冲出来,她焦急的叫着我,“快点,快走。”
我的手掌拍在墙上,在外面的墙上印下一个鲜艳可怕的红掌印——骄傲的抬头,“金彪,谁怕谁,小心我捅了你”------ 金彪--他的课题只是为他禽兽的行为辩护,他的心理真的有问题.
我吃惊,他也能做导师.也替这所大学悲哀.不过,这样的人渣毕竟少数. 小说?
但愿不是真的。
如果是真的,那真是太可怕了! 对啊
的确够可怕的
刀光剑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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