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ossudar 发表于 2006-1-3 19:46:46

汉学家史景迁作品的繁简译本(ZT)

傻按:有宋押司求江苏人民出版社“海外中国研究丛书”中的《内闱》心生慨叹,兹转贴对岸的一篇文字,以理大陆之学脉。

汉学家的文笔,译者的难题(ZT)
                       吴家恒 
                (中国时报 开卷周报 2005-11-14)

  在当今的英美汉学界,史景迁(Jonathan D. Spence)可说是地位最高、著作最丰、中文译本最完全的学者,能与之相比的恐怕只有任教于柏克莱的魏斐德(Frederic E. Wakeman)。史景迁在美东,魏斐德在美西,文采著作,俱相辉映,不过史景迁的作品趣味不同于魏斐德,更不同于大多数的历史学者。

    ■ 出入史料,观点特出
  对于以中文为母语的读者,史景迁的作品时常引起的反应是:「这个外国人怎么能把中国历史写得这么好?」言下之意,史景迁能掌握这么多文献史料,又化为生动的文字,是很令人意外的。
  史景迁的文笔固然令人惊艳,但背后要有对史料的熟稔来支撑,加上他生来的气质与文学底子,才能笔锋常带同情,以别出心裁的手法诠释史料,映现出人在历史中的卑微与莫可奈何。
  譬如写《浮生六记》的沉复,一般将他归类成「闺房作家」,着重他在字里行间所流露出对婚姻生活的陶醉。但史景迁在《追寻现代中国》中把沉复放在不同的脉络底下诠释:从清初到清代中叶,人口增加3倍,而科举取士名额不增,以致沉复这类「落第文人」自成族群,浮沉于社会,或赖祖业、或经商、或为塾师、或为入幕师爷,以天地之大,竟无处挂搭,无处着落;沉复寄情于闺房,恐怕是莫可奈何的选择。史景迁因而感叹:「这对夫妻终究还是逃不过贫困与失败的摧残,而沉复始终都无法明白,何以命运容不得他们夫妻俩快意人生,」然后才引了《六记》卷三的开头:「人生坎坷何为乎来哉?往往皆自作孽耳,余则非也,多情重诺,爽直不羁,转因之为累。」
  史景迁高明之处更在于,他把沉复的例子放在「与西方世界的初次冲突」一章开头,彷佛沉复对天地发出这么沉重悲痛的吶喊,而他所处的世界却即将面对翻天覆地的变局,已经无暇顾及他个人的悲剧,也把他的吶喊给吞没在更为杂沓喧闹的洪流之中。
  这种叙述清代人口、社会问题与破题陈述清代对外关系的手法扣人心弦,每读到此都不觉泫然泪下,不同于一般历史学者通篇只见理论文献,美其名以客观为务,却不闻丝毫人味,难读而易忘。但也因为史景迁特别敏于追索史料中所透露出的人物心理状态,不仅使得翻译史景迁作品更需讲究传达情感与韵味,也更增困难。

    ■ 翻译第一难:史料还原
  史料的还原是翻译汉学著作成中文时都会碰到的难题,因这类著作多会将中文史料译为英文,译回中文时,必须予以还原,否则就会出现如简体版《康熙自画像》的窘境:
  在这本康熙「自画像」中,史景迁剪接拼贴康熙一朝的文献,破题就写这位南征北讨的帝王游历见闻:「塞外极远之处,有白雁鲜为人知,霜未降始飞入内地,边关守将视为霜降之兆。朕将之养于畅春园水塘侧,任其饮啄自如。」好一幅帝王气象!然而这段文字到了简体版却成了:「在遥远的北部荒疆,生活着一群野鹅,这群小有名气的野鹅,在严冬来临中国之前,飞离北疆而抵达中国。边境上的卫士常以它们作为严寒即将来临的标志。我也曾抓到一些,把它们蓄养在畅春苑的水边,它们因之可以自由自在地生活。」读来真是味同嚼腊,而little known变成「小有名气」,更是情何以堪!
  这个问题出在史料没还原、英文没掌握。但「史料还原」四字,说来容易,却难以周全。有些文献如论语、诗经,广为流传,早有定本,将英译文还原成中文并不难。但是像史景迁的《康熙》,部份采用的是他在雾峰故宫查得的资料,而繁体版译者则参考藏于世新大学的《四库全书》,或许因版本不同,两者页码不符,必须前后细读,筛选出文义相符之处,才能确认还原。《康熙》简体版译者漏了这项功夫,硬翻的结果,就成了让人哭笑不得的悲喜剧了。
  又如史景迁的《雍正王朝之大义觉迷》(简体版名为《皇帝与秀才》),同时用了藏在台北故宫的《宫中档雍正朝奏折》与北京故宫的《雍正朝汉文朱批奏折汇编》,使得文件还原的工夫更麻烦。幸而这两份文件都还是有出版的,若是未曾出版,而译者又受地利之限,则更难还原。

    ■ 翻译第二难:文献溯源
  其次,有些著作转引了别的中英文著作,不见得标明原始文献的出处,翻译时必须再往源头查才行;又或有的文献冷僻罕见,不易寻得;有些则是海内孤本,也不见得都上了网络。譬如史景迁在《追寻现代中国》中引了孔尚任戴眼镜啧啧称奇的诗,这诗读来非常新奇,但短短40个字,译者前后找了2年才找到。
  至于人名,也不能随意音译。四百年来,络绎于西东之间的洋人,不管是传教士、商贾,乃至今天的汉学家,大多另外取了中文名字。问题是,译者不能贸然下判断,决定某人有没有取汉名,必须上穷碧落下黄泉,寻索一番。天主教的传教士还有索引可查,但其它的人名还原,就要靠译者的底子、勤快和运气了。
  举这几个例子,都说明了文件还原的难处,而且由于这类问题在一般翻译中不会触及,所以译者往往也没有意识到。但是史景迁从博士论文《康熙与曹寅:包衣奴才与主子》以降,处理的都是异质文化之间的互动融汇与内在张力,在别的地方是特殊问题,在史景迁的作品里则是普遍问题。

    ■ 翻译第三难:风格衔接
  这类史料迻译,还牵涉到典故还原后文言与白话之间风格衔接的问题,以及不同的心智架构(mentality)之间,如何在文字上反映其间的细致差异。
  四百年来,中西交接的过程中,基督教曾经长时间是重要的接口。但是从16、17世纪的西葡,到18、19世纪的英美,一方面有殖民强权的更替,一方面也有天主教与基督新教之间的消长,这几个因素掺杂之下,特别可以看出心智架构的作用。
  在《太平天国》中,史景迁谈洪秀全如何辗转接触美国传教士,「误读」圣经而造成清帝国14年的社会动荡,差异与扭曲何以产生,至关重要。在翻译时,圣经译本的差异牵涉到教派立场、教义的差异,须特别留心。但洪秀全依马礼逊译本加以增删的《圣经》,如今已不可得,若因此就以现今最普及的《圣经》和合本对付(如同简体版),就等于把史景迁辛苦凸显不同心智架构所映现的差异,全给抹煞了。

    ■ 还有一难:政治敏感
  对于大陆出版社来说,翻译此类书籍还有一道难处:内容若涉及地雷遍地的中国近代史,出版社处理稍有不慎,饭碗前途难保,所以自我审查相当明显。上海远东推出【美国史学大师史景迁中国研究系列】,今年年中出版了《中国纵横》一书,文件还原的工作比起《康熙自画像》已多有进步,但是书中「民国以来」一部原有4篇文章,简体版只剩2篇,其中〈电影与政治:白桦的苦恋〉写伤痕文学;〈诗与物理:反对精神〉写北岛与方励之,哪个编辑敢不删?
  至于留下的两篇,其一的〈天安门〉,史景迁虽无意为难中共当局,文章结尾点到为止,就只有一句:「直到六四。」但也不行,最后一大段全被移除,连带抹掉邓小平、周恩来、毛泽东、民主墙、胡耀邦与天安门的关系,然后塞了一段史景迁根本没讲过的话作为结束:「天安门是历史的见证,是一本打开的历史书,翻开这本书,总能有扣人心弦的发现。」讽刺的是,史景迁在卷首引了华莱士的诗还保留着,它的第一句是:「我们只求真实。」
  《追寻现代中国》更妙,此书已经广为美国的大学用作教科书,原本史景迁从1600年写到20世纪末,但简体版一掐,1912年之后全没了,原书450页的内文无疾而终。昔日司马迁身受宫刑,今日史景迁的简体译本岂不是被阉割了?
  史景迁的作品以其多样、题材敏感(对大陆而言),且两岸各有译本,正好对照出简繁体出版市场从市场秩序到史观差异的若干问题,且会因为两岸出版重叠日深、大陆重修清史而更加严重,到时候伤脑筋的,又岂止是译者与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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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ossudar 发表于 2006-1-3 19:50:24

史景迁论   文 / 汪荣祖,历史学者

中国时报    人间副刊2005/12/05


  
  史景迁(Jonathan Spence)已近古稀之年,他原是英国人,早年以交换学生就读美国耶鲁大学,毕业后留校任教,直到如今。史景迁笔下的人物写得生动,主要能活用文学的叙事技巧与丰富的历史想象力,使「腐朽」的史料化作有趣而「神奇」的人事。
  史景迁英文写得好,他以生花妙笔写中国故事,使人读来轻松愉悦,以至于心思随其笔锋起伏,吸引了广大的西方读者。他写人物传记为多,能从大量的零星素材中,藉助文字意蕴的追求,捕捉到传主的心声与情感。他喜追究人物的自身存在价值以及社会投射在个别生命中的痕迹。史景迁笔下的人物,纷繁多姿,有雄视天下的皇帝康熙、雍正,也有欲与天公试比高的毛泽东,有大起大落的太平天国领袖洪秀全,也有才华洋溢的作家鲁迅、丁玲等等,既有清廷臣仆曹寅也有叛逆份子曾静,有上帝使者利玛窦、汤若望、南怀仁,还有名不见经传的胡若望、王氏妇人。在《大汗之国》一书中,更涵盖自马可波罗以来四十八位西方人物,包括外交官、传教士、作家和冒险家。他又从汤若望、赫德、戈登、华尔、写到鲍罗廷、陈纳德、魏德曼,几乎包揽了近现代想要「改变中国」的洋人。
  史景迁笔下的人物写得生动,主要能活用文学的叙事技巧与丰富的历史想象力,使「腐朽」的史料化作有趣而「神奇」的人事。于此已可看出,史景迁的书写方法不同于史学界主流,主流派仍然受到实证主义的影响,强调史学的科学性、真实性与客观性。依主流派史家之见,史景迁是在写小说,并不足取。然而,主流派把历史写得像枯燥的社会科学报告,适授人以柄;正好又逢后现代风潮之起,其极端者断言历史就是小说。史景迁并不喜欢后学理论,他的书根本没有什么理论,更无艰涩的名词,但他生动的叙事,完全可以迎合史学界随后学而起「叙事再生」(Revival of Narrative)的呼声,使他成为史学叙事再生后的一支生力军。
  史景迁写作策略的成功,得力于整个时代潮流的翻新,使他敏锐的历史想象力与文学叙事技巧,得以大大地发挥。他所用的史料虽不特殊,然数量颇为可观,但他的汉文阅读能力仍有改进的空间。吾师萧公权曾写过《康熙自画像》的书评,指出史氏对若干文献的误读,然谦称是「挑小碴」,但史竟不反躬自省,反而以「吹毛求疵」(nit picking)为忤。他的作品作为历史文章毕竟缺乏分析与论证,也少见他对历史问题提出独特的解释。因而虽多引人入胜的故事,却少扎实的历史知识。他仰慕吉朋,但尚无一部可与《罗马帝国衰亡史》相提并论的长篇巨制。
  史景迁的书在英语世界畅销后,中文译本亦如雨后春笋,虽然译文味同嚼蜡,几乎每一本都有中译本,《近代中国之追寻》原来是给美国大学生写的中国近代史教科书,并无必要译成中文。史景迁在这本教科书里,误将「西洋楼」当作园明园,所以说这座御园是传教士兴建的。《天安门》一书写中国近现代知识份子,对中文读者而言,既乏新材料,又少新意,而且漏了一条大鱼──章太炎,故就学术价值而言,也不值得译成中文。不过,当一个外国作者红得发紫的时候,我们似乎有义务翻译他每一本书,因为有市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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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ossudar 发表于 2006-1-3 19:52:17

史景遷寫康熙

文 汪榮祖  (2005-12-12)

  史景遷寫康熙,從《曹寅與康熙:寵臣與主子》開始。他利用新出土有關曹雪芹家世的史料,描寫雪芹祖父曹寅與康熙之間密切的君臣關係;雖以曹寅為主,也可略窺康熙的統治策略,以及清初情狀。
  史景遷的名著《康熙自畫像》(Emperor ofChina:Self-Portrait of K'ang Hsi)用第一人稱書寫。這種小說家寫法與史家所寫傳記很不相同,但他一樣用了大量的史料。他想要呈現的不是坐在龍椅上一本正經的康熙,而是要寫出康熙的內心世界,呈現這位中國皇帝在大臣、孩子、后妃、兄弟、僕從之間的生活面貌,既輕鬆又沈重,既歡樂又挫折,既渴望又憂心,可以從中感受到康熙的複雜心境。他寫康熙精通騎術、喜歡狩獵射箭,既是一種鍛鍊,也在保持滿州尚武精神。康熙能策馬深入滿州故土,表現雄主的開朗胸懷。他長年征討葛爾丹,也視作一場圍獵,彷彿逼近獵物一般。他寫康熙的晚年心境:勤政一生之餘,感嘆臣子可告老還鄉,而帝王卻沒有退隱的餘地,更得為皇位的繼承問題而苦惱萬分。
  康熙年紀輕輕平定三藩之亂,是件了不起的大事。在史景遷的筆下,康熙居然自認「戰爭由其失算而起」(resulted from my miscalculations),更沒有料到他接受吳三桂之乞退會逼其造反,「一切都是我的責任」(the responsibility for it-for all of it-wasmine)。如此代言,殊非史家傳神之言,而是小說家的想當然爾了。他又以康熙的口吻向施琅說:「朝廷上人人說你到台灣後會叛變,然而我認為非你不足以平台,我可保證你不會叛變。」(People at court all say you arebound to rebel when you reach Taiwan. It's my opinion that unless you are sent to Taiwan it will never be pacified. Youwon't rebel, I guarantee it)。此向壁虛構的話,既不符中國政治文化,也不合史實,力薦施琅平台並保證不會叛變的是理學家李光地也。
  史景遷以小說家的手法寫康熙自傳,揣摩人心,剖析複雜的性格,勾勒出別開生面的康熙自畫像,自有其文學性的效果。但他畢竟仍然是學院中人,需要遵守史家求真的原則,以史料為寫作基礎,但全書六章,並沒有挖掘出什麼新的內容,也未能刻劃康熙背後的清初社會與文化。因而引人入勝的不過是康熙個人生活的寫照,缺乏歷史縱深。史景遷雖然精於敘事,但鮮能作有深度的歷史分析。
  史景遷筆下的康熙得到西洋讀者的青睞,並不一定說明他「轉譯」康熙成功,而是成功地將中國皇帝「轉化」為西洋人閱讀的口味,亦不免有西方人的成見。康熙儘管英明一世,但在洋人的眼皮底下,終究顯得保守,以至於給後來留下一個政治的爛攤子。史景遷批評康熙有三:一是皇位繼位的糾葛有點進退失據;二是康熙雖喜愛西學,任用耶穌會士,並允傳教,但對西方並不信任,因而有禮儀之爭以及導致雍正的禁教。三是康熙以輕徭薄賦自豪,以此彰顯盛世,但其永不加賦政策按耕地面積繳固定稅金,與人口無關,於是人口雖增,亦不加賦,為康熙的繼承者造成財政困難。因此,以史景遷之見,康熙畢竟是保守的,不是沒有意識到西洋文化的衝擊,但由於墨守陳規,缺乏創新,未能成為開創新時代的帝王。他還作了事後聰明的預言:康熙帝國已為十九世紀中國的窘迫,留下伏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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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enin 发表于 2006-1-3 20:03:41

惭愧啊,MP4和我在三联的工作多少是误人子弟了。

我要去三联转贴一下以上文字。

天人合一 发表于 2006-1-3 20:17:48

下面是引用lenin于2006-01-03 20:03发表的:
惭愧啊,MP4和我在三联的工作多少是误人子弟了。

我要去三联转贴一下以上文字。

我觉得谈不上误人子弟的,呵。翻译太难了,特别是刘东等人太急,或者不是他们急,而是出版社急,所以就都推出来了,总比没有强些。呵。

宋公明 发表于 2006-1-3 21:07:22

难也有难的好处:
俺宋江的《水浒传》,据说——
日译《水边的故事》;
德译《强盗与士兵》(节译名《圣洁的寺院》、《卖炊饼武大郎的不忠实妇人的故事》、《强盗们设计的圈套》、《黄泥岗的袭击》);
法译《中国的勇士们》;
英译《沼泽地》(节译名《花和尚鲁智深的故事》、《一个中国巨人历险记》、《一个英雄的故事》);
美译《四海之内皆兄弟》;
不知哪里译《一百零五个男人和三个女人的故事》。
这也很有趣呀!
反正没几个人会去查《诗经》了,更甭说去看大兄收藏的《宋江等三十六人考实》了~~

Gossudar 发表于 2006-1-4 01:21:57

下面是引用天人合一于2006-01-03 20:17发表的:


我觉得谈不上误人子弟的,呵。翻译太难了,特别是刘东等人太急,或者不是他们急,而是出版社急,所以就都推出来了,总比没有强些。呵。

天人啊,文科的治学向来讲求厚积薄发,是以龚铖译Rene Grousset、陈嘉映译Martin Heidegger,能够筚路蓝缕、索隐钩沉,嘉惠士林。就像海外华人郑秀陶曾说:“……虽不乏横蛮的声誉,但尚未闻把枪比在头上要一个不通外文的人去翻译,尤其是翻译与无产阶级没什么关连的里尔克……”,就算出版社急,和其本人有什么关系呢?说到里尔克,里尔克在博得盛名之后尚能沉寂10年,而后写出了名垂史册的“哀歌”和“商籁”,为什么?“总比没有强”之语,Dasha一直不敢苟同。“开卷未必有益”,江枫老同志前两日与辜正坤网络口角时如是说,此语诚然。五四以降,前辈的汉译,出于无知而造成后辈苦恼而无力扭转的讹误还少吗?一个苏鲁支,宋时就出现在汉语文本里((宋)志磬《佛祖统纪》卷三九、(宋)姚宽的《西溪丛语》卷上),如今查拉图斯特拉、查拉斯图拉(楚图南连英语音译都译不准,一群所谓后辈包括应该通德文的周国平也如此错下去)、琐罗亚斯德……不加注释,您如何能够让初学的读者知道这都是同一位先知呢?时辈常言说荷尔德林的《面包与酒》,面包,如何能够在“圣经”的汉语文本中找到归属呢?我们如何能够知道这就是“饼与酒”,耶稣的圣体呢?而圣经中将“葡萄酒”皆译作“酒”,我们又如何判断何时此“酒”乃“葡萄酒”,与葡萄有关,与酒神狄俄倪索斯(Δίονυσος)有关呢?轻率命笔,给后辈造成无法破解的混乱,有还不如没有。

兹转贴前年Dasha导演的一出戏,您看看:
刘小枫VS陈嘉映(Dasha导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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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over在其《阿里斯托芬〈云〉笺注》的序文中一开始就说,笺注古典作品,不可能当个“完美主义者”,重要的是为修习古希腊文学的师生提供方便。笔者不揣谫陋,勉为其难来翻译《会饮》,首先为了自己尽可能细致地读书。本打算再吸纳几个注本的注释(搞集注笔者力所不逮),这自然需费时经年——为不耽误这个汉译本出版,暂且试译如此。搞经学的虽然得有追求完美的意念,但学人自己心里明白清楚,不可能做到完美无缺一一国朝学界的古典西学研究,值得承继清代学人编修古代经典的心志和方法(参见上世纪八十年代以来中华书局陆续出版的清人注疏“十三经”和“新编诸子集成”),不然的话,即便再有一个百年,西学研究恐怕仍然不会有大的长进。西学经典的翻译,非靠好几代学人不断磨砺的历史积累不能有成,然千里之行,始于足下。
  P12《译者弁言》
  书 名: 柏拉图的《会饮》
  出版社: 华夏出版社
  作 者: 柏拉图
  出版日期: 2003-08
  版 次: 第一版
  国标编号: 7-5080-3181-4
  译者: 刘小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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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很替怀特海担心。从后记看,译者的态度是挺认真的,然而,误译非常之多。当然,在现在出版的书里,此书的翻译也的确不算最糟的。何况译者也申明这是一部“不成熟的译作” (155页)。但这仍是一个让人苦恼的话题,哲学难译,这本书在哲学里又是难的,这我都知道,我没有系统研读过怀特海的著作,上面译的几段就难保不被行家批评。但水平不高不能成为这么多误译的理由。我们水平都不高,但水平低有水平低的干法儿,例如格外认真,不求快反求慢,例如找个高水平的校对者,找个负责任的编辑。水平较低是可以原谅的,却至少得以高度认真为条件。打牌下棋可以很认真,但胡乱玩一阵有胡乱玩一阵的快活,可我觉得学术不认真做就一点都不好玩了。
  P91《谈〈modes of Thought〉及其中译本》
  书 名: 泠风集
  出版社: 东方出版社
  出版日期:2001年11月1日
  作 者: 陈嘉映
  ISBN号: 7506015188

Gossudar 发表于 2006-1-4 01:45:07

下面是引用lenin于2006-01-03 20:03发表的:
惭愧啊,MP4和我在三联的工作多少是误人子弟了。

我要去三联转贴一下以上文字。

lenin兄,难道没有听闻过“三联的书读而不买,商务的书买而不读”吗?此语恐怕是对“三联”最恰切的臧否。

lin1001 发表于 2006-1-4 02:53:20

下面是引用Gossudar于2006-01-04 01:45发表的:


lenin兄,难道没有听闻过“三联的书读而不买,商务的书买而不读”吗?此语恐怕是对“三联”最恰切的臧否。
dasha兄,“三联的书读而不买,商务的书买而不读”这句精辟,出自哪里?

lin1001 发表于 2006-1-4 02:54:18

下面是引用Gossudar于2006-01-04 01:45发表的:


lenin兄,难道没有听闻过“三联的书读而不买,商务的书买而不读”吗?此语恐怕是对“三联”最恰切的臧否。
dasha兄,“三联的书读而不买,商务的书买而不读”这句精辟,出自哪里?

xinghuit 发表于 2006-1-4 07:25:58

dasha兄,在超星主站上看见您有《朱子学与阳明学》一书,能否提供?北师大图书馆和其它许多地方都没有,多谢

farmer 发表于 2006-1-4 08:47:52

唉,飘过!

Gossudar 发表于 2006-1-4 09:07:03

“三联的书读而不买,商务的书买而不读”是Dasha转引的,记忆中应该出现在“天涯·闲闲书话”的某个论“三联”与“商务”的帖子。

xinghuit兄,您净瞎说,Dasha对朱子从无好感(只喜欢横渠),且您说的这本书ss号是11425492,乃一个月内才上架的书 如果您需要,Dasha倒是可以替您淘弄。

woi55 发表于 2006-1-4 11:03:48

俺一直觉得,不通外语,不读原著,原算不得真正的做学问的。翻译作品,毕竟是经人转嚼过的东西,他嚼得再烂,我们再吃起来也不是那么地原汁原味了。只可解饥,不能滋补。

宋公明 发表于 2006-1-4 12:21:59

下面是引用Gossudar于2006-01-04 01:45发表的:


lenin兄,难道没有听闻过“三联的书读而不买,商务的书买而不读”吗?此语恐怕是对“三联”最恰切的臧否。
大兄误会导师意思了,此三联非彼三联。导师的三联是这里——此地原名三联书库。

何太痴 发表于 2006-1-4 16:25:48

原名三联书库,现名百灵书库。呵呵

「我们只求真实。」
大笑三声,大哭三声!

xinghuit 发表于 2006-1-6 08:01:37

xinghuit兄,您净瞎说,Dasha对朱子从无好感(只喜欢横渠),且您说的这本书ss号是11425492,乃一个月内才上架的书如果您需要,Dasha倒是可以替您淘弄。
多谢仁兄,感激不尽,我在三联和读书网里求了很长时间都没有找到这本书,我做朱子的论文要用到。

xinghuit 发表于 2006-1-6 08:03:50

xinghuit@sohu.com

Gossudar 发表于 2006-1-6 11:38:38

下面是引用xinghuit于2006-01-06 08:03发表的:
xinghuit@sohu.com
已经用sina发送,很担心兄是否能够收到,适时请给回音。

xinghuit 发表于 2006-1-6 12:22:28

多谢仁兄,书已收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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